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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折下高嶺之花》第19章 妖族

 第19章

 兩日后,妖界。

 由于幻覺開始出現,黎翡放棄了舊地重游。

 妖界是由無數片蒼莽森林連接起來的,有數不盡的潭水境、天福地。里面棲息著數量僅次于人族修士的妖怪們。

 為了融妖界的氣氛,黎翡將小謝道長打扮了一番。而后領著他進了妖界最繁華的都城之中,在燈籠高掛的樓宇之中,著藤蔓盤繞、生機盎然的妖都。

 樓宇上有許許多多或是半妖形態、或是完全人形的妖修,各族的氣息混雜在一起。黎翡打量著三千年后的妖都,目在都城正中央的巨大古木上停留了片刻。

 妖族的四象宮就懸掛在古木之上,由無數藤蔓和枝葉托起。

 “也不知我那些人還活著沒有。”黎翡喝了口茶。

 謝知寒坐在畔,他一端莊的道服,霜青的袖口稍微挽起,給桌子旁邊的鳥剝核桃殼,指骨被刮得有點紅。

 烏歪著頭看他,等謝道長把核桃仁遞過來,才張開吃掉。它一邊吃,一邊忍不住盯著謝道長頭上的耳朵——君說進妖界要合群,給謝知寒施了一個改變外形的偽裝之。但真的是為了偽裝嗎?烏表示懷疑。

 幸好謝道長看不見,所以才能眼不見心不煩。

 “如果你說的是三千年前的風云人,”謝知寒接了一句話,“大多都隕落了。”

 “九重天闕不可攀,一世長生難復來。”黎九如道,“就算你是頂尖大能的轉世,也未必能一路坦途,重上青云,命運這兩個字,本來就是充滿束縛的。”

 謝知寒沉默一息,道:“我已經見識到了。”

 黎翡轉頭看向他。

 妖都不愧是靈寶福地,他的道不再制,彌漫出一的、清涼微冷的氣息。謝知寒的眼睛被蒙著,黑發間出一對雪白的絨兔耳,耳尖微微垂下來。看上去就像是一只盲眼兔妖,在這個地方,沒有人會把他跟蓬萊道子聯系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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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翡他頭上的耳朵。

 謝知寒呼吸一滯,但沒有躲閃。他的呼吸停了一瞬,然后變得緩慢,似乎在克制自己不要避開,盡量溫順。

 他其實不清楚黎翡給自己弄了個什麼樣的偽裝。

 “真可啊。”黎九如嘆道,“傷恢復得怎麼樣了?”

 謝知寒還沒開口,一只破爛的小布偶就艱難地從他衫間爬上來,一屁坐在了他的肩膀上,大聲嚷嚷:“壞人!就算小師叔已經養好了,你也不許對他做什麼!”

 黎翡撐著下頷,微笑著道:“我對他做什麼啦?”

 “別以為我沒看見!你對小師叔太過分了,你居然……唔唔……唔唔!”

 他敬的小師叔又手掐住了他的臉,蒙上了布偶的。晉玉平抱著小師叔的手指,笨拙地撲騰了幾下,最后還是癱下來,趴在謝知寒肩膀上,不懂謝師叔為什麼每次都“忍氣吞聲”。

 黎翡的眼神回到謝知寒上。

 他低下頭,給烏剝下一個核桃:“好一些了。”

 “你可不如這位師侄坦誠啊,謝道長。”黎翡道,“妖都今晚有一個慶賀典禮,你知道他們要慶賀什麼嗎?”

 謝知寒搖了搖頭。他自從被關進無妄殿之后,對外界的消息一概不知。

 “他們要慶賀一位妖王的歸來。”黎翡道。

 “歸來……妖魔塔?”謝知寒迅速反應過來。

 黎翡劈碎了妖魔塔。但這座聲名顯赫的封印之地,除了封印著這位半步造化的大魔頭之外,還封鎖著很多有害的左道人和殘害無辜的惡妖,當然,這里的“有害”,都是對于修真界而言的。

 除了魔族收復十三魔域之外,穹宇之下的各界都被妖魔塔碎裂的后果影響嚴重。這間接導致了原本由妖王凰一言九鼎的妖界局面,變得暗流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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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蓬萊的人,應該知道里面都封印著誰吧?”黎九如道,“這些人整天在我耳邊嘰嘰喳喳,煩得不得了。除了看我笑話,就是看蓬萊的笑話……你也知道我的腦子有點問題,別說認識了,連名字都沒記住。”

 倒是對自己的病癥接良好,毫不覺得有什麼難以啟齒。

 畢竟,除了接還能如何呢?那顆心離開了太久,久到讓黎翡已經忘了腔里盛著心臟是什麼滋味。

 “一千年前被赤心真人關進去的……妖王燭龍……”謝知寒思考著喃喃道。

 兩人才談到這里,忽然間烏云布、狂風大作,一濃郁的妖氣從樓宇下方彌漫而起,如有實質地升騰起來。原本熱鬧喧騰、各自談的茶樓中倏地聲息一停,沒有人再說話。

 “你可真是神算啊。”極度的安靜中,只有黎翡的聲音。自然無比地接了下去,毫沒被氣氛所影響,“看來封印之后,混得如魚得水。”

 面臨妖王降臨前的威和氣息,有妖族能保持平靜。所有人的目都忍不住窺探向黎翡的位置,打量的來歷,想著憑什麼這個人如此鎮定。

 謝知寒道:“巧合而已。”

 在一片屏息以待之中,只剩下兩人平靜的談聲。很多雙眼睛過來,游移不定地審視著那只盲眼兔妖、還有他邊的紅人。

 妖都種族繁多,從那條尾來看,很多人都無法認出這是魔族。

 狂風撞開了窗欞,木框被震得啪啪。已經有修為不足的小妖躲藏起來,在一片昏暗當中,一個巨大的龍形影籠罩而來,從半空中環繞著飛過。

 由于燭龍原型巨大,在這個茶樓的窗前只能看到它的、閃耀著淡紅芒的鱗片,在威和妖氣之中,就像是一條巨蟒纏繞住了這座建筑,狂風般俯沖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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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得一聲巨響,妖都中央的古木被狠狠撞得,連同的無數樹木和藤蔓都作痛一般地發起抖。在古木上空響起一聲清脆的鳴,一道火紅的流沖了出來。

 “燭龍!”

 流懸停在妖都上空,一個渾赤紅、發尾燃燒著一抹火焰的男人立在半空中,他的墨發中摻著一縷火紅,每一道發梢上都往外蹦火星子,有的甚至燃著一團小小的火苗。

 妖王凰。

 “他多大了?”黎翡偏頭問他。

 謝知寒掐指算了一下:“凰前輩涅槃了兩次,應該有一千五百歲以上了。”

 凰一族五百歲年,五百歲一涅槃。

 “哦。”黎翡道,“還小。你不許他前輩。”

 按照劍尊的份,他確實是不必的。但謝知寒還是像被木刺扎進里一樣,有一種咽不下去吐不出來、憋得人窩心的刺痛。他低頭喂著手畔的烏,忍住沒有說什麼。

 烏被塞了一核桃仁,用喙謝道長的手。

 這聲“燭龍”的震喝傳遍八方,那條俯沖下來的龍凰金擋了一下,扭化形,出一個軀被龍鱗所遮蓋,手肘、耳下,都有細碎而泛紅的鱗片,出蛇一樣的赤紅雙眼。

 妖修認為,妖是尊貴的脈象征,正常況下,他們都會展示出這些妖族特點。

 兩位大妖隔空對視,托起妖宮的藤蔓和樹枝細細地。威無差別地橫掃下去,舉目之下都于一片瑟的死寂當中。

 “被關了這麼多年,還能活著,真不容易。”凰道,“賀你歸來,不過是為了妖族著想。你不按照帖子上說的今夜拜訪,反倒這麼大張旗鼓地白日而來。難道這天底下的旁門左道,都覺得自己能稱王稱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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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還要托君的福。”燭龍道。面帶笑容,赤紅的眼睛盯著他,“旁門左道?妖界的種族千上萬,誰來區分高低貴賤?誰來斷定正邪黑白?憑什麼你的道就是正道,我的道就是邪道!”

 凰道:“那個瘋人……三千年前在十萬大山做的事你還記得嗎?屠族之恥、滅門之恨,要我提醒你麼?你不想著報仇,反而分裂妖界,爭權奪利,這又是什麼意思。”

 謝知寒目不能視,但聽覺倒很靈敏。他忍不住轉向了黎翡的方向,神識稍微探了出去。

 黎翡正在認真地旁聽,冥思苦想了一會兒,說:“他是不是罵我呢?”

 烏不敢吱聲,看了謝知寒一眼。

 謝道長轉過了頭,說:“不知道。”

 黎翡道:“我倒要聽聽這小凰還記著什麼仇。”

 燭龍聞言大笑,冷冷地道:“在妖魔塔里,我時常跟君念叨兩件事,一件事是,多年前在十萬大山,你不該親自去清理被異種殘害的靈樹母巢,因為你救的都是些膽小無能、只會推卸責任的東西。另一件事是,你不該轉就走,把書寫歷史的機會留給那些自私的無能者。”

 凰道:“是個瘋子,誰能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殺得那些妖族,就真的都是被異種同化腐蝕、不可挽救的嗎?……憑你一己之言,就想顛倒黑白,燭龍,你不會是想投效到的麾下吧,你這是背叛妖界!”

 燭龍從半空飛過,凰間的距離拉得幾近,兩人能很清楚地見到對方的面孔。一個妖艷而龍鱗斑斑,眼底掛著風霜,一個劍眉目,風華正茂,兩人凝滯地相對,中間隔了一段錯的歷史,一片難以復原的時和真相。

 而在不遠的窗前,這段故事里在風暴旋渦的那個人,則是輕飄飄地捧起茶盞,轉頭問謝知寒:“你相信哪一種說法?”

 謝知寒喂烏的手停頓下來。

 “上天有好生之德……”他一邊說,一邊的腦袋,嘆息般地道,“黎姑娘也有。”

 他將肩膀上趴著的小布偶拎了下來,讓它跟烏靠在一起。

 黎翡臉上的悠閑和漠然漸漸褪去了,看了謝知寒一眼,出手指把小布偶倒:“休想討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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