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祺聲剛唱完, 班主任楊其進就來到了他旁邊,調侃說:“每次考試英語總是差那麼點,唱英文歌倒是順溜。”
宋祺聲笑了聲, 回答:“老師,這不一樣,完全是兩碼事。”
楊其進并不跟他就這點爭論,而是問道:“知道我為什麼讓你跟舒念當同桌吧?”
宋祺聲心里當然清楚, 他點點頭說:“知道知道。”
“你有不會的英語題請教過你同桌嗎?”楊其進又問。
宋祺聲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肯定是有不會的英語題,也想過要問舒念。
但他總怕打擾到學習,他怕占用的學習時間。
“把握好機會, 有問題趕問, 期中考試我還會調桌的, 到時候你們可不會再繼續是同桌了, 別錯過了再后悔。”楊其進提醒宋祺聲。
宋祺聲聽到班主任這番話,心里突然有點悶。
期中考試還會調桌, 就意味著他們到時候肯定不能繼續做同桌了。
他撥弄著吉他,有些心不在焉地回:“好的老師。”
.
下午三點多鐘,在音樂噴泉開放的時候, 班主任給他們每個人發了一枚幣,讓他們對著音樂噴泉許愿。
宋祺聲剛剛走過來時,無意間聽到一對小中的孩子對男孩子說:“我聽說, 只要和喜歡的人同時把幣拋出去, 他們就會在一起。”
于是,宋祺聲在大家都閉著眼睛許愿的時候,一直在注意舒念。
他看到閉上眼, 表非常認真。
過了會兒, 在睜開眼要將幣的拋出去的那一刻, 他抓住機會也把手中的幣丟進了噴泉池。
他忘記了閉眼許愿。
但他又許了一個愿。
.
周一這天,沈城下了一天的雨。
傍晚要放學的時候,雨終于停了,可學校有段路存了積水,而且是出學校的必經之路。
宋祺聲走出教學樓的時候,就看到舒念已經挽好蹚著積水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
一邊慢慢走一邊用雨傘的傘柄探路。
宋祺聲隨意將往上提了提,就這麼下了水。
他一直走在后,和保持著兩米遠的距離。
須臾,宋祺聲看到舒念失去平衡,人就要摔倒在水里。
他立刻往前急跑了兩步,然后朝出手。
可他太膽小,連的手腕都不敢抓,最后只拽住了的雨傘。
宋祺聲用了點力道把雨傘往自己懷里的方向拉了拉,舒念也因此借力穩住了,沒有摔進水中。
仰起臉,語氣里的驚慌還未散去,小聲對他道謝:“謝謝……”
宋祺聲故作鎮定地回:“不用。”
然后他就瞬間松開了還抓著雨傘的手。
舒念繼續往前走去,宋祺聲就在側,和并排走。
他很想和說句話,什麼都行。
可他又不敢主找聊天。
兩個人沉默地走出積水路段,眼看就要出校門了,宋祺聲最終還是鼓足勇氣,突然出聲問:“你有不會的理題嗎?”
舒念扭臉過來,宋祺聲佯裝自然地和對視了一瞬,然后就和不約而同地撇開了視線。
可能不會撒謊,很誠實地回答他說:“有,很多。”
宋祺聲莫名被這句“很多”給可到。
他忍不住笑了下,本來張的心也稍微放松了些,順著的話又問:“那你怎麼不問我?”
舒念沒說話,氣氛回歸到了沉默,宋祺聲又開始張,甚至有一瞬在反思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
他急忙找補,想讓氣氛緩和點,于是故作淡定地用很放松的語氣說:“看你天天低頭學習,上課學下課也學,你不問我理題,我也不好意思打擾你問你英語。”
語氣認真地輕聲道:“沒事的,你有不會的就我。不會打擾。”
“好,”等到肯定回答的宋祺聲心里止不住地雀躍,就連語調都揚了起來,笑著說:“那我明天找你問。”
兩個人這會兒已經走出了學校。
宋祺聲一抬眼,發現舒念回家要坐的那趟52路公車正往這邊駛來。
他立刻提醒舒念:“車來了。”
扭臉看了眼公車過來的方向,然后就抬手對他揮了揮,人一邊往站牌跑去一邊語速飛快地對他說:“再見。”
宋祺聲站在校門口,著奔跑的影,仿佛見到了這段時間在學習上也一直在奔跑的。
宋祺聲覺得舒念期中考還會進步。
就憑每天都這麼刻苦地學習。
.
隔天上午大課間,宋祺聲去了趟衛生間。
他回到教室后,徑直走到舒念的座位旁,用手指點了點課桌的邊緣。
像是在給發什麼暗號。
舒念很懂地起給他讓路,讓他進去。
這是他倆這段時間在他要進出座位這件事上的流方式。
宋祺聲一直在心里記著舒念昨天答應要給他講英語題。
于是,他在坐回座位后就拿出被他勾了錯題的英語試卷。
宋祺聲有點張地抿了下,然后才開口,問重新坐到座位上的舒念:“現在可以嗎?給我講幾道英語題。”
點點頭,回他:“可以的。”
宋祺聲便把他的試卷往那邊推了推,出手指隨便指了一道被他用紅筆勾出來的選擇題,問:“這個,為什麼選of,而不是for或者to。”
問出口后他才想起來,他之前已經自己查了這道題,是個詞組的固定搭配,沒有為什麼,背過就行了。
舒念隨后也告訴他:“這個是固定搭配,記住就行了。”
宋祺聲只能假裝自己是被告訴了才知道這道題是詞組的固定搭配,回了句:“行吧。”
他的眼睛在試卷上搜尋著,又指了另外一道,“那這道呢?”
這道他是真的不會。
舒念看完題后很認真地給他翻譯,講解這道題為什麼選C選項。
過了會兒,宋祺聲終于弄明白了這張試卷上的還不懂的錯題,他收起試卷,對舒念說:“你有不會的理也可以問我。”
舒念從書立中出本翻開,指了指一道被整理在本子上的電路題型,語氣有點苦惱道:“這道,怎麼都搞不明白。”
宋祺聲從的課桌上拿過的草稿本,注意到連草稿本上的計算過程都寫的很工整,于是也不由自主地規規矩矩在本子上畫出電路圖,開始給講。
從這天開始,宋祺聲終于和舒念多了一點點流。盡管他們大多說和對方說話都是因為有問題要問對方。
但這已經讓宋祺聲很滿足了。
至,他們似乎沒有那麼生疏了。
.
十一月上旬,兩天的期中考結束。
宋祺聲從考場回教室時,突然想起班主任之前說,期中考試完他還會重新給大家排座位。
宋祺聲心里頓時有些悶。
他多想就這樣跟舒念當整個高中的同桌。
然而,可是。
宋祺聲回到教室時,回來的人并不多。
他把自己的課桌拉回原位,站在原地片刻,又走到不遠,將舒念的課桌搬了回來,和他的課桌并好。
也就這一次了。
他也就有這一次能理所當然幫恢復座位的機會。
因為他們現在還是同桌,所以他這樣做,不會有人多想。
隨后宋祺聲去了教室外搬書,等他把書搬的差不多,也整理的差不多,就去衛生間洗了洗手。
其實宋祺聲還有幾本書放在了教室外的窗臺上沒拿進教室。
他并不著急。
直到舒念的影出現在教室外,他才走過去拿自己的書。
宋祺聲注意著舒念的靜。
一開始試圖將整個書立抱起來,但沒能功,可能因為書放在地上,搬起來比放下去要吃力的多。
于是,這個孩子便默不作聲地想暫時拆掉書立,打算分批搬。
宋祺聲抱著幾本書走到后側,忐忑地問:“要不要我幫你?”
舒念聽到他的聲音,扭臉看向他。
宋祺聲怕被拒絕,在開口之前又說:“我幫你搬吧。”
他說著,把手里那幾本書給舒念,讓去旁邊。
就這樣,宋祺聲幫搬了書。
進了教室后,他把的書立放在的課桌上,舒念把他的書還給了他,然后對他輕喃:“謝謝你。”
宋祺聲垂眼著,只笑著沒說話。
還好,在他們不能繼續是同桌之前,他為做了一點事。
三天后,期中考試的績出來。
新的座位安排表也出來了。
果不其然,宋祺聲和舒念不再是同桌。
的同桌又變了司凝,而他去了靠進后門的最后一排,跟班長齊賀是同桌。
宋祺聲在調完桌后對坐在他旁邊的齊賀說:“班長,給我看看全班的績單。”
齊賀笑道:“你還在意績單呢?除了英語你每科都是年級第一。”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桌屜里出績單遞給宋祺聲。
宋祺聲拿到績單就找舒念的名字。
最后在第24名的位置看到了。
上一次32名,這一次24名。
那下一次,會不會直接進前二十名?
宋祺聲角漾開一抹淡笑,繼續看每科的績。
雖然還是理拉分,但是的理績正在慢慢提高。
這次考了71分,至及格了。
希下一次繼續進步。
的潛力應該不止于此。
宋祺聲的直覺是準的。
舒念在十二月中旬的第二次月考中,考了班里第20名。
他看出來進步緩慢了,但依然在往前沖。
的所有努力都以績展現了出來。
就算大家不知道,他也知道。
他知道很努力,也很棒。
距離高考還有兩年半。
兩年半的時間,對來說應該足夠了。
宋祺聲相信他喜歡的孩子,最后一定能逆風翻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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