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來牟府里拜訪的是倪杰的五兒子倪俊燁領著大兒子倪東褚,按著親牟彪要他一聲表哥的,又有牟斌副手文定輝帶了兒子文子前來,一聽說八爺要到府外頭玩耍,文定輝忙將兒子推了出來。
這都是府上常來往的,牟彪也是認識倪東褚與文子的,左右一人在外頭閑逛無聊,便帶著二人一起出了府,這三人里頭,一個是富家公子出,比牟彪大上三歲,一個是同樣的錦衛出,老子常年在外頭拼命,家里親娘又溺,也是在外頭混耍慣了的。
倒是牟彪雖說子混些,但家里管的嚴,有在外頭走,只是這陣子才得了機會出來玩兒,于是便問二人,
“這街上有何好玩兒的,你們可是知曉?”
那二人聽了便是嘿嘿一笑,倪東褚生的眉目俊秀,說話也是慢條斯理,溫文爾雅的模樣,卻不過十三歲年紀已是京城各酒樓、館的常客了,文子也是跟著人在外頭玩過幾回,于是沖著牟彪眉弄眼道,
“雅風閣……八爺有無去過?”
牟彪聞言搖頭,前世里他一直未婚,邊連個伺候的丫頭都沒有,了軍營之后倒是與同僚們去過幾回,可今世雖說還是在大慶京城,但悉的萬花樓、明月軒早已不知所蹤,便只好請教二人。
二人聽了又是嘿嘿發笑,
“那雅風閣里新來了江南的班子,里頭的子極是會吹拉彈唱,不如我們去瞧瞧?”
牟彪倒是可有可無,想了想點頭,一拍脯道,
“那們就去雅風閣,今兒的費用本爺包了!”
二人聞言齊道,
“即是我們請了八爺去聽曲,自然應是我們請客的!”
笑話!牟家的爺平日里結都來不及呢,怎能讓人請客,回去若是讓自家老子知曉了,必有一頓胖揍的!
三人這廂各自帶著小廝到了雅風閣,倪東褚門路的要了位置最好的包廂,倪東褚又了三名子來陪酒,無奈牟彪見了連連搖頭,
“嗤!這般庸脂俗比起韓家五小姐,簡單是螢蟲與明月爭,看了倒小爺胃口!”
牟彪如是想,那二人卻只當是他年紀小,對未曾開竅,倒也不敢強求,便只是了瓜果糖水等等,邊玩篩子邊聽曲兒。
三人玩了一會正自覺著無聊,卻是讓牟虎給找著了好玩兒的事。
倪東褚常年在外頭混,探頭看了一眼下頭便認出了周赟良,嗤笑道,
“那不是周赟良麼,前頭聽說吃了司被打了一頓板子,關在家中養傷許久,怎得今兒跑出來現眼了?”
文子聽他口風便知曉這二人不對付,問道,
“怎得……東褚兄與他有仇?”
倪東褚應道,
“倒不是有仇,不過家里都是在京城地界上做生意,總歸有些罅隙的!”
這京城之中為商的富豪之家,大多后都是有靠山的,有人靠了錦衛,便有人靠上六部的尚書、侍郎又或是某位王公貴族之類的,甚或有人本就是各位大佬推在臺前的話事人。
總歸一塊餅兒就是那麼大,人人都要來咬上一口,后頭的人自持份不會親自上陣,那馬前卒便是沖鋒陷陣的,大家商場上相爭,自然便有了,打得過的便一口吃了人家,打不過就拉幫結派,合伙對抗,這家里大人都分了陣營,公子小姐們自然便是各玩各的,見了面說不得就要互踩兩腳,說些風涼話兒損幾句,有那脾氣暴躁的手互毆的事兒都有。
倪東褚瞧不慣周赟良一是因著家里互爭生意,二來都是紈绔,都是心比天高的主兒,瞧著誰都不會順眼的,二人聽他很是不屑的說道,
“聽說周家是把兒給禮部侍郎的孫子做小妾,這才尋著路子,幾年里很是賺了不銀子……”
繼而轉過臉,小聲又道,
“那周赟良懷里的支子,前頭伺候了我一位哥哥,床間說起周赟良,是個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
牟彪與文子年紀雖小,但總歸是半大不大的男人了,這樣的話卻是能聽懂的,聞言都是嘿嘿發笑,這類事兒在這種地方最是廣為流傳,私下里一傳播,當事人連反駁都無力,總不好當場拉了人來做驗證吧!
文子察言觀,見牟彪與倪東禇都不喜那姓周的,當下便出主意討好道,
“瞧那小子的張狂樣兒,不如想個法子教訓他一番?”
二人聞言都是雙眼一亮,追問道,
“如何教訓?”
文子眼珠子一轉,湊過去同二人小聲說了幾句,說罷三人相識一笑,都是嘿嘿笑了起來。
話說下頭大廳里周赟良等人鬧了半晌,眼見得天暗了下來,雅風閣外頭高高挑起了燈籠,街道兩邊的鋪面也都相繼挑起了燈籠,不多時整條街已是燈火輝煌,行人川流不息,車水馬龍,此時間出來的人,多是趁夜出來尋歡作樂的,因而可見不著華麗的男子,前呼后擁的進各酒樓與支館。
眼見得這雅風閣里的客人越發多了,那周赟良幾人的酒吃的差不多了,便各自摟著姑娘們往后頭走去,牟彪沖著牟虎一使眼,牟虎便一溜煙兒跑出去,跟著周赟良過去了,不多時回來報道,
“爺,往后頭去三間院子……”
三人起,牟彪搶先扔了一錠銀子在桌上,領著幾人在后頭尋到了那間小院,有那守院的婆子上來問話,
“幾位爺這是要往哪里去?”
文子上來扔了一錠銀子給道,
“那蘭兒的在哪間屋子里?”
那婆子在這風月之地呆久了,這樣的事兒見得多了,接了銀子陪笑著一指東面的一間屋子,
“在那兒呢!”
文子點頭,
“自家尋個地兒呆著去,別在這里礙我們兄弟的眼!”
那婆子果然識趣,陪著笑退出去時還將院門給帶上了。
三人互視一眼,嘿嘿一笑,躡手躡腳的奔那樓上,上去直奔東邊的屋子,湊近了一聽,里頭果然哼哼唧唧,呼呼嚕嚕,有那仿似豬拱食的聲兒傳了出來,
“爺……您別急呀,可慢些……”
里頭周赟良應道,
“老子這陣子可是憋壞了,昨兒夜里想尋個人兒泄泄火,卻是不甚盡興……”
說著話了幾,又接著道,
“還是你們這好,姐兒知識趣,小蘭兒最得我心,不似那些裝腔作勢的子,扭半晌不肯就范,還要爺們兒用強!”
那蘭兒聽了便笑道,
“您這話倒是再對不過了,若不是如此……京城里的老爺、爺們怎得都往我們這來?”
說罷里頭又是一陣呼哧氣的聲兒,三人聽得一陣好笑,文子悄聲問道,
“我們進去?”
他們打的主意是趁著那周赟良正在興頭上時,沖進去掀了被子蒙住頭就是一頓老拳,打完就跑,包準將那小子嚇得銀樣蠟槍頭,直接變蠟頭,三人當中最有“經驗”的倪東褚搖頭道,
“再等等……這才剛開始呢,再等一會兒……”
于是三人又等了一會兒,卻哪知不過三息,里頭傳來一聲大,又跟著是蘭兒的一聲高尖聲,之后便只剩下氣聲兒了……
“這……這就完啦?”
三人面面相覷,倪東褚懊惱無比,
“估算有誤!估算有誤啊!”
早知周赟良如此不濟,適才便應沖進去了!
三人你我眼,我你眼,倪東褚問牟彪道,
“怎樣……是走,還是沖進去?”
雖說嚇不著那小子了,但打一頓也是好的!
牟彪冷哼了一聲,活了一下手腕,
“來都來了,不手豈不是白來了?”
那二人自然是毫無異議,總歸有牟八爺在前頭頂著,有事兒自有錦衛擺平!
三人作勢正要進去,卻聽得里頭蘭兒說話了,
“爺……昨兒是強了誰?是誰家的子能比我們這里的姑娘好看?”
周赟良便笑了起來,
“嘿嘿……個小浪蹄子嚼醋了,不過就是個胡同口賣面的,小爺我前頭因為挨了板子,怎得也是氣不過,便索趁夜進了家院子,正遇上那小蹄子起夜,便捂著拉到一旁給強了……”
說著還很是嫌棄的嘖了嘖,
“那小蹄子倒是個烈的,不哭不鬧,還張咬了爺一口……”
那蘭兒聽了又問,
“那過后又如何了?”
呸!你這挨千刀,沒天良的東西,京城晚上那麼冷,怎麼沒凍死你!
周赟良應道,
“還能如何,自然是打開門兒跑嘍!”
他們在里頭說話,外頭的牟彪聞聽一張臉已經黑如鍋底,只覺兩肋生疼,肺間發脹,兩只拳頭陡然握了,咕吱作響,
“周赟良,你他娘的是真不想活了!”
牟彪是萬萬想不到,姓周的挨了一頓板子,竟是半點兒沒長記,明里不,居然來暗的,半夜翻墻進去強了人家姑娘!
牟八爺立時只覺自家的臉皮被姓周的啪啪啪的給打了!
前頭不知曉倒也罷了,進了衙門挨了板子,你也應當知曉小爺是誰了,居然還敢那心思,早知曉小爺就知會那順天府衙門,四十個大板子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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