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軍出城去了,這個城肯定是外城。
前兩日剛走,今日就出現匪,其中藏謀氣息太濃了,而且這外同時發,若是里邊沒有貓膩,傻子都不相信。
“你怎麼知道衛軍出城去了?”馮佑還有些不愿意接這個現實。
若城中衛軍主力真的出城了,那就真的大禍臨頭了,問題是他這幾日也在城中,卻從未聽聞衛軍出城的消息。
“哼,信不信由你,衛軍是夜里連夜出城,從東門碼頭分批乘船走的。”黑瘦年見馮佑意似不信,又補充道:“這幾日里,城衛軍將爺的相好都好幾日未見著人了,若是往日……”
“那托庇糧幫的人行否?”一顆心直往下沉的馮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怕是不行。糧幫的人素來護短,但只顧自家人,旁人是斷然不肯幫的。”黑瘦年把頭搖得如同撥浪鼓一般。
“不管了,佑叔,先走那邊再說!”馮紫英此時沉聲道:“實在不行,再回老宅里做計較。”
馮佑也沒想到此時馮紫英卻突然變得如此果決,也沒多想,一揮手,馮紫英和瑞祥早已經下車跟著馮佑,在黑瘦年的帶領下先退出這條橫街,向東跑去。
此時的城早已經是煙火升騰,不時有不知道從哪里鉆出來的一幫人在街面上相。
不過在馮佑手中仍然在滴的窄鋒腰刀威迫下,一般人倒也不敢來招惹這一行人。
“走,趕,從那邊穿過去就是觀音,再過去就是上灣街,背后就是蝎子坑,過了蝎子坑就是永清門了。”
黑瘦年對臨清城里道路況異常悉,連續從幾個橫巷里穿過,躲開了沿著大街橫掃的一幫子窯工打扮四打砸破門的匪。
“糟了,玉帶橋被他們占住了!”剛一頭,黑瘦小子立即就了回來,轉過頭來惶急的道:“過不去了。”
馮佑微微側靠墻,示意跑得如同拉的風箱一般劇烈息的馮紫英趕墻,那瑞祥更是直接就匍匐在地上起不來了。
距離玉帶橋還有十丈,但一丈多寬的橋面上早已經被十來個敞懷扎著白布頭巾的匪所占領,而且其中其中兩名匪明顯不同于其他十來個人的打扮,一青袍衫,一人持刀,一人持劍,只是二人面部卻被枯黃脂涂抹,看不出真實面目。
探頭一瞥之下,馮佑也是吃了一驚:“白蓮教?”
他在大同鎮可是見識過這幫白蓮教匪的厲害的。
大同邊鎮城墻外的白蓮教眾多達數萬人,這幫人這麼多年來依托俺答汗和三娘子控制下的土默特人而不被大周軍所追剿,獲得相當自在,已然了韃子突邊墻的最大幫手。
現在俺答汗雖然已經死了,但是其孫扯力克和三娘子依然控制著蒙古右翼與大周關系時戰時和,并且也把趙全那幫白蓮教徒作為和大周討價還價的砝碼。
他印象中塞外白蓮教中有些份地位的角便是這般打扮,或青袍或白衫,很有些俠意仙氣。
“羅教?!”那貓著甚至探出頭去看了一眼的黑瘦年卻低吼了起來。
馮佑臉大壞。
若是這白蓮教起事,那便真的要天下大了,不過再仔細一觀察又有些不像,那兩人和其他十來人顯然不是一伙的,而且相互之間似乎還有些隔閡,他心里略略放下一些。
若真是白蓮教起事了,哪有這般輕松,只怕早就一呼百應,蜂擁而起了。
聽得黑瘦年喊了一聲“羅教”,馮佑一時間還沒有明白過來,瞅了對方一眼,但現在卻沒有多心思去理會,“怎麼辦,過不去了,能繞道麼?”
“那就只有往上走江壩橋,從藥王廟那邊繞過去,但是不知道藥王廟那邊會不會也被堵上了。”黑瘦年臉上也是一臉懊惱,“我們再來早一步就好了,之前橋上都沒人,……”
“行了,趕走,多說無益!”馮紫英打斷對方,一揮手,“對了,你什麼名字?”
“我姓左,……”沒等黑瘦小子說完,馮紫英又道:“佑叔,你帶著他,我和瑞祥跟在你們后邊。”
馮佑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馮紫英,驚訝于這位小爺怎麼有些不一樣了,但也沒多想,點點頭:“好!”
有些不忿于馮紫英連名字都不愿意聽自己說完,黑瘦年瞪了馮紫英一眼,卻也沒有反對,點點頭跟著馮佑后。
四個人倒回去,繞出小巷,馮佑按住小黑子,四下觀察之后,這才帶著后的幾人快速通過橫街。
江壩橋尚未封堵,但是來往混的人流已經證明這一片開始失控,一些原本還在觀形勢的市民在發現街面這種狀況下,磚城里的衛軍卻一直未曾出現,而州中的巡檢衙役也一人都未見,都開始加到了趁火打劫中來,尤其是那些窯工,本很多就是來自外地的流民,其中不甚至還是姓埋名的匪人。
一行人剛跑過江壩橋,從南面便涌來一隊人馬,向著這邊來,顯然是要控制這江壩橋,眾人心中暗自僥幸,忙不迭從江壩橋沖江壩街,這里連帶著附近的藥王廟街,這一帶住家大多為衛軍軍戶漿洗補為業,亦有一些私窯子做那衛軍的生意,此時也早已經關門閉戶。
從藥王廟中間的一僻巷便可查到馮家老宅背后的蝎子坑附近,蝎子坑其實就是一個大池塘,原本幾十年前汶水漲水是漫灌形的一個湖沼,面積足足有一兩百畝,馮家老宅后圍墻便是沿著蝎子坑湖邊而建。
沿著蝎子坑繞一圈,便可直接到馮家老宅所在的橫街上,距離永清大街也不過區區百十步距離。
蝎子坑是一個長條形的湖沼,從南北兩邊都可以繞過。
“走南邊還是北邊?”一到蝎子坑邊上,馮佑心里已經踏實許多。
這一帶葦草遍布,這七八月間正是草木蔥蘢,便是一二十人鉆進去也怕是難以尋覓,若真是遭遇匪,便可潛葦草中暫時藏,想那匪又不是專門來自家晦氣,何必非要在自己幾人上花偌大力氣,有那工夫還不如在街面上隨意尋兩家鋪子砸開,也能有些收益。
“走北邊!南邊火神廟挨著鼓樓西街,若是賊匪要去尋糧幫晦氣,定然吃癟,我們走南邊卻容易被撞上。”黑瘦年急忙道。
《大秦帝國》是治史學人孫皓暉近著的一部多卷本長篇曆史小說,描述了大秦帝國興亡生滅的壯烈曆程。全套圖書共六部十一卷,504萬字,第一部《黑色裂變》,第二部《國命縱橫》,第三部《金戈鐵馬》,第四部《陽謀春秋》,第五部《鐵血文明》,第六部《帝國烽煙》。 作者以縱橫開闔的筆墨,既深入至周王室衰微以來,諸侯列國於春秋時代的紛爭組合,又視角橫移,勾勒出戰國時代七雄圖強稱霸殘酷激烈的大爭。從戰國諸子名家、名士周遊列國遊說施政,到吳起、商鞅、申不害艱難變法,從縱橫家名士蘇秦的合縱抗秦,到張儀的破六國合縱,諸種複雜紛亂大起大落的國力、國運和列國之間的興亡演變,不進則退、強勢生存的戰國時代的特殊情勢,都被作者描摹得繪聲繪色,酣暢淋漓,呈現出具有詩史意味的壯闊圖景。 內容簡介: 大秦帝國作為時代精神匯集的帝國,集中地體現了那個時代中華民族的強勢生存精神。中華民族的整個文明體係其所以能夠綿延如大河奔湧,秦開創奠定的強勢生存傳統起了決定性的作用。 秦帝國崛起於鐵血競爭的群雄列強之林,包容裹挾了那個時代的剛健質樸、創新求實精神。她崇尚法製、徹底變革、努力建設、統一政令,曆一百六十餘年六代領袖堅定不移地努力追求,才完成了一場最偉大的帝國革命,建立起一個強大統一的帝國,開創了一個全新的鐵器文明時代,使中國農業文明完成了偉大的曆史轉型。 《大秦帝國》是一部描述大秦興亡生滅過程的長卷曆史小說。秦帝國是一個強大統一的帝國,但她隻有十五年生命,像流星一閃,轟鳴而逝。在這巨大的曆史落差與戲劇性的帝國命運中,隱藏了難以計數的傳奇故事和偉人名士的悲歡離合。他們以或纖細、或壯美、或正氣、或邪惡、或英雄、或平庸的個人命運奏成了這部曆史交響樂。帝國所編織的社會文明框架及其所凝聚的文化傳統,今天仍然規範著我們的生活,構成了中華民族的巨大精神支柱。 在這部堪稱鴻篇巨製的藝術佳構中,作家力圖藝術地再現,在禮崩樂壞,群雄逐鹿的戰國末年,麵臨亡國之禍的秦國於列強環伺之下,從秦孝公開始,篳路藍縷,變法圖強,經過幾代君臣的不懈努力,最終掃六合而一統天下的艱辛悲壯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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