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餐桌移到一旁,出一小塊空地。
吉野凪給自己開了一罐啤酒,反坐在椅子上,笑瞇瞇地看幾個男孩子特訓。
吉野順平也換了一套寬松的運服。
四個人站一排。
悠斗站在他們對面。
“雙腳分開。”
雙腳分開。
“膝蓋微彎。”
膝蓋微彎。
“兩手握拳,放在腰側。”
兩手握拳,放在腰側。
“出拳。”
出拳。
“大概就是這個樣子。”悠斗收起作,對順平說,“你來對我試試看。”
突然進到實戰,還沒反應過來的吉野順平:誒?
悠斗看出他的猶豫:“放心,在你打中我前,我會收保護自己的。”
就算被打飛出去,他也能在空中調整好姿勢,不弄壞吉野家的品。
要是被打斷肋骨……以他的恢復能力,大概兩三天就能痊愈。
和網球一樣,有理論不夠,要通過實踐才能得到進一步提升。
悠斗認真道:“來吧。”
“我知道了。”
吉野順平覺得自己應該也不會對悠斗產生什麼傷害,最多讓人后退兩步。
于是他放下心理負擔,走到悠斗面前,微微彎曲膝蓋后,出拳。
悠斗紋不。
吉野·很有自知之明·順平收起拳頭:果然如此。
伏黑·毫無教人天賦·悠斗完全愣住:怎麼回事?
“噗。”吉野凪忍不住笑噴。
了張紙巾去啤酒,“抱歉抱歉,你們繼續。”
“順平哥,你也太弱了吧。”切原吐槽完,出躍躍試的神,“下一個換我。”
順平退到一邊,讓切原上場。
“雙腳分開,雙手握拳。”切原信心滿滿,“最后出拳!呃?”
梅開二度。
切原和悠斗對視了幾秒,雙雙陷自我懷疑。
一個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也很弱,另一個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哪里教錯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這次是丸井和胡狼沒有忍住。
吉野順平也跟著笑出眼淚。
“不要笑啊!”切原覺得不是自己太弱,而是悠斗太強了。
“抱歉,是我的問題。”悠斗沒想到大家的力氣都這麼小。
他想了想,示范道:“換一種出拳方式,右腳劃出一個弧度,向后退半步。”
四人右腳劃出一個弧度,向后退半步。
“雙手握拳,放在腰側。”
雙手握拳,放在腰側。
“轉的同時出拳,在擊中對方前旋轉拳頭。”
轉的同時出拳,在擊中對方前旋轉拳頭。
“原來如此。”丸井跟著做了一遍,領悟了,“就跟揮拍一樣,利用的慣,將力量傳導到手臂,打出致命一拳。”
悠斗點頭:“這是只有在保護自己、保護同伴、保護家人時才能使用的必殺拳。”
說完他看向吉野順平,要求道:“再試一次。”
這一次,悠斗在力的作用下放任自己后退了一步。
“做到了……”
雖然只是讓悠斗后退了一小步,但順平在出拳時實打實地到了來自自己的力量。
保護自己、保護同伴、保護家人的力量。
“這就是放倒那幾個高中生的招式。”
悠斗頓了頓,“但是只會這一招還不夠。今天很晚了,下次我再教你其他的……”
才注意到時間已經很晚了的切原:“糟了!部長的禮,我還沒有買……”
悠斗也想起來那家被自己拋到腦后的店。
“放棄吧。”
胡狼沒想到切原和悠斗還惦記著那家店,“等我們找到那家店時,說不定店家已經打烊了。”
悠斗失落地低下頭。
胡狼改口:“或者我們明天再去找那家店。”
切原還不想放棄。
“我攢了一個月的零花錢……可惡,那家門口有小狗雕像的店到底在哪里……”
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門口有小狗雕像的店?”
吉野順平聽到他們的對話,“你說的小狗雕像是不是一只純白的、蹲著的秋田?”
“我不知道是不是秋田,但應該就是你說的那個!順平哥,你知道那家店在哪兒嗎?”
“如果是那一家的話,我大概知道。”順平說完,看見悠斗的眼睛唰一下亮了。
“指路有點說不清,我帶你們去吧。”
“那件‘神奇又實用,像魔法一樣,部長看了一定會喜歡’的東西,就是這個?”
在順平的帶路下,他們順利找到了切原所說的那家店。
店開在另一條商店街上——他們一出車站就走錯了方向。
“很不錯吧?”切原沒有聽出丸井的語氣,得意道,“幸村部長一定會很喜歡這個禮的。不僅是個不錯的裝飾,還有天氣預報的功能。”
“你們看,瓶子里面的很清澈,說明明天是個大晴天,很適合去探部長呢。”
丸井無奈地敲了敲產品海報:“看到這一行了嗎?”
切原湊近,才發現海報下方還有一行小字:非專業天氣預測設備,僅供娛樂。
“誒?也就是說,這個天氣瓶預測的天氣并不準確?”
胡狼點頭:“幸村收到后,大概只會當做裝飾品吧。怎麼辦,還買嗎?”
“不買了。”切原覺得自己到了欺騙,“走吧。探部長要帶的禮,我會另外想辦法的。”
“那我們走吧。”丸井停頓了一下,環顧四周,“等等,悠斗呢?”
“伏黑君的話。”順平舉手,指了指收銀臺的方向,“已經去結賬了。”
“……悠斗的哥哥養了一黑一白兩條狗。赤也看中的天氣瓶剛好是一黑一白兩種,整又是小狗的造型,讓他想起了小黑和小白——他哥哥養的狗。”
探幸村時,丸井用講故事的口吻描述了昨天發生的事。
仁王:“那幾個高中生后來怎麼樣了?”
“拘留十天,學校實施停學分,停學一個月。”
丸井想起另一件事:“說到這個,悠斗和他哥在埼玉那一帶好像很有名,有個高中生在聽到悠斗姓‘伏黑’后認出了他,里不停念叨著‘埼玉的伏黑兄弟’一類的話。”
“埼玉那一帶的地和不良似乎都被他哥哥整治過。”柳說出他收集到的資料,“據說還流傳著一句名言:我不會殺你,所以也請你不要殺我。”
“現在那群地不良在和其他人打道時都會記得恪守這條底線,埼玉那一帶的治安也因此好了很多。”
真田語氣中流出幾分贊許:“伏黑和他兄長都是正義的人。”
柳生贊同:“有伏黑君在,安全都提升了很多。”
聽起來是一個很有趣的后輩。
“真想快點見到他。”幸村笑著說。
傾灑下來,在他鳶紫的微卷短發上形一道和的圈。疾病困擾而顯得有些蒼白的,在下也有了點健康的澤。
丸井看向天臺的大門:“赤也和悠斗好慢啊,向前臺借一個花瓶需要那麼久嗎?”
沒有買下小狗天氣瓶的切原最終訂了一束花。
雖然被仁王吐槽“送了母親節的花”,但因為花是象征健康與活力的紅,也提前電話詢問了醫院是否能攜帶鮮花,大家便沒有說什麼,真田也點了頭。
然而一直到醫院,切原才想起來病房里沒有花瓶。
胡狼有些不放心:“我去看看。”
說完,他們聽見了兩串腳步聲。
“來了。”
話音剛落,天臺的門就被推開:“久等了,部長!”
切原捧著康乃馨花束,歡快地跑了進來,悠斗抱著花瓶跟在他后。
幸村好奇地看著跟在切原后進來的黑發男孩,在對方看過來后,幸村注意到了他臉上的神變化。
原本沒什麼表的小臉被震驚取代。
他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幸村下意識了自己的臉。
他不知道自己此時在悠斗眼里是一幅怎樣的景。
——穿著病服的藍紫發年臉上帶著淺淺的溫笑意,臃腫龐大的“黑泥團”從他腳下一直蔓延到后。
額頭、脖頸、手腕、腳踝……形似粘稠的可怖“黑泥”卷曲纏繞在綠病服外瓷白上,狀若一般地親無間。
每一條“黑泥”都在試圖將他拖拽向更深的影,年卻渾然不覺。
他看向悠斗的紫眼眸含著笑,俊的臉龐卻也沾染了“黑泥”經過的痕跡。
這是悠斗十二年來第一次看見咒靈。
咒靈也看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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