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般人突然被人用手指著，都會愣一下才反應過來。

　悠斗沒有。他“哦”了一聲，拿起球拍，朝對面走去。

　不能親自上場教訓對方讓切原到有些憾，但他還是給悠斗加油。

　“上啊悠斗，給他們點看看。”

　悠斗朝切原點點頭：“給我吧，切原前輩。”

　說完他看向對方：“正還是反？”

　長澤本以為自己選了四人中最弱的那個，聽到切原的話后又有些不確定，但現在已經沒辦法反悔了，只能匆忙道：“反。”

　球拍倒下，正面朝上。

　悠斗撿起球拍：“我先發球。”

　場邊，丸井看著在底線后做發球準備的悠斗，評價道：“悠斗的握拍姿勢很標準，不愧是從四歲就開始學習網球的人。”

　“誒？悠斗四歲就開始學網球了？”切原聽到丸井的話有些驚訝，但這份驚訝很快就被興和戰意取代，“難怪柳前輩說悠斗是今年新生里最值得關注的一個。”

　“柳說過這樣的話啊……”

　“快看。”胡狼打斷丸井和切原的對話，“悠斗要發球了。”

　黃的小球高高拋起，黑發年揮拍。

　砰。

　發球落網。

　切原&丸井&胡狼：？

　對方充當裁判的人也愣了一下：“一發失誤。”

　長澤原本還有些張，見對面連球都發不過來，立馬又囂張起來：“哈哈哈哈哈哈。”

　他挑釁地看了眼場邊的切原等人，嘲笑道：“這就是你們立海大的實力嗎？”

　“你這家伙說什麼！”切原有些沉不住氣，“喂，悠斗！你……”

　他想問悠斗那綿綿的發球是怎麼回事，四歲開始學網球就打這個樣子嗎。話還沒說出口，腦袋被邊的紅發前輩用力一。

　“別放在心上。”丸井對看過來的悠斗說，“加油啊，悠斗，剛剛的發球姿勢很標準。”

　就是力氣小了點。

　見悠斗點了點頭收回視線，丸井才低下頭看向海帶頭后輩：“你想對后輩說什麼呢？”

　切原癟了癟。

　他聽柳前輩和副部長說悠斗很有潛力，是值得關注的新生，又聽丸井前輩說悠斗從四歲就開始接網球，自然而然就以為悠斗是個很厲害的人。

　但仔細一想，悠斗好像從來沒說過自己打網球很厲害，也沒有表現出想要和他們這些正選前輩手的想法，只是說自己的目標是為世界第一的網球手。

　目標這種東西，誰都能有。只能說悠斗有遠大的目標，不能證明他很厲害。

　“我知道了，丸井前輩，放開我吧，很重誒。”

　在腦袋上的手撤開，切原直起子，對悠斗喊：“丸井前輩說得對。別張，悠斗，把它當一場練習。”

　對面的長澤也哈哈大笑：“對，別張，我會讓著點你的。”

　悠斗拍球的手一頓，看向對面的對手，認真道：“我不需要你讓。”

　正在大笑的長澤額角青筋一跳，咬牙道：“很不可啊，你這小鬼。”

　悠斗對他一口一個“小鬼”沒有任何反應。

　長澤有些不爽，但一想到這家伙只是，又得意起來：“既然這樣，一會兒你可不要哭啊。”

　悠斗點點頭，他不會哭。

　他拍了拍手里的球。

　剛剛那球施力太小了，所以發球才沒過網。想要過網，就得加大力氣……

　悠斗拋起網球，揮拍。

　黃的小球像一道流星，穿過整個網球場，重重地砸在鐵網上。

　鐵網被砸出一個網球坑。

　全場寂靜。

　幾秒鐘后，對面的裁判磕磕地宣布：“雙、雙發失誤，1：0，長澤領先。”

　切原回過神，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丸井和胡狼：“悠斗是在耍對面的人玩嗎？”

　先來一個無力的球降低對方的警戒，再來一發充滿力量的球打對面個措手不及。

　雖然雙發失誤，但優勢明顯在伏黑悠斗手里。

　胡狼沒有說話。

　丸井看著嵌進鐵網里的網球，回答：“應該不是吧……”

　就從下午短暫的相看來，黑發小學弟應該不是這種格的人。

　不過真讓人意外。

　丸井的目從鐵網移到場的黑發小學弟上。

　那小小的軀里竟然蘊含著那麼龐大的力量。

　胡狼突然開口：“剛剛那球的時速超過200km/h了吧？”

　“啊。”丸井肯定道，“一定超過了。”

　只是可惜過界了。

　“應該是還沒完善的絕招吧。”

　如果有悠斗的人在這里，一定會替他解釋：不，這本不是什麼未完善的絕招，只是控制不好擊球力度，需要在比賽前期反復試探罷了。

　可惜在場沒有悠斗的人，悠斗此時的注意力也不在前輩們的對話上。

　他的注意力全在被他打凹的鐵網上。

　一陣風吹過，嵌鐵網里的小球了，順著網滾了下來，出被摧殘的地方。

　鐵只是變形，沒有斷裂。

　這讓悠斗松了口氣。

　他看向長澤：“到你發球了。”

　長澤被悠斗的聲音驚醒。

　剛剛那球他本沒有反應過來，就算反應過來也接不到。

　還好對方發過界了。

　對、對啊，球速快有什麼用，球速越快越容易發球失誤，只要失誤就是他得分。

　長澤了臉邊的冷汗，站在底線，拋球、躍起。

　啪。

　他的同伴像找回了場子，在一旁興解說：“出現了！長澤的超重發球！”

　“超重發球？”切原看著場的網球，“不就是普通的發球嗎？”

　長澤的同伴剛想說什麼，就看見對面立海大的出現在落球點旁，輕松把球回擊到長澤那邊。

　好吧，對立海大的人來說可能就是普通發球。

　長澤的同伴閉上。

　長澤沒想到自己引以為傲的“超重發球”會被這麼輕松地打回來，回球的速度他還追不上。

　他以為自己要失去這一分了，卻聽到：“Out！”

　“2：0，長澤領先。”

　長澤回過頭，看見落在線外的網球。

　意料之外又得一分，長澤應該是高興的。

　可是看到界外那塊被網球出來的黑痕跡，長澤又覺得自己完全高興不起來。

　接下來的兩球，悠斗再次憑借雙發失誤把比分帶到3：0。

　切原忍不住小聲嘟囔：“悠斗那家伙到底在干什麼啊？”

　丸井吹破泡泡糖，篤定道：“在找手吧。”

　雖然雙發失誤，但落球點一次比一次靠近底線，估計再來一次……

　“3、3比1，長澤領先。”

　悠斗的回球落在底線上，拿下自己的第一分。

　切原也終于看懂后輩的做法，只是看懂歸看懂，習慣速戰速決的他還是有些理解不了：“找手有這麼難嗎？”

　悠斗用新的發球失誤告訴切原：對他而言，找手真的有這麼難，

　發球有效區和底線是兩條線。就算他回球不出界了，發球依然會出界。

　可是這項況在比分進行到“4比2”時迎來了轉機。

　悠斗發球功，4比3。

　之后悠斗便再也沒有失分，一口氣把比分打到4：7，拿下比賽。

　丸井忍不住吐槽：“對手太弱了。”

　桑原頻頻點頭。

　悠斗打過去的球對面一個也接不住，這場比賽完全沒看頭。

　不過倒是證實了柳的話。

　今年的新生里，伏黑悠斗很有潛力，值得關注。

　長澤等人輸了比賽，面上掛不住，水都沒拿便匆匆離開。

　悠斗站在球場，拿著網球拍有些意猶未盡。

　七球太了，對比下來，他果然還是更喜歡五盤三勝制。

　這時候，切原的聲音落在悠斗耳里就仿佛天籟之音：“接下來，悠斗來跟我打吧。”

　“好！”悠斗正準備轉球拍，發現球拍有點歪。

　“丸井前輩，麻煩你來當裁判。”切原看到丸井和胡狼的表變得十分奇怪，有些莫名其妙，“怎麼了？”

　丸井和胡狼作同步地抬起手，指了指他背后。

　切原轉過頭，看到后輩手里變形的球拍，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這個球拍，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丸井和胡狼也不知道該怎麼向赤也描述他們剛剛看到的場景。

　總不能說黑發后輩手里的網球拍像橡皮泥的，輕輕一掰就歪了吧？

　他們看向悠斗。

　悠斗也不知道該怎麼向前輩們解釋。

　他低頭看向被自己掰歪的網球拍。

　丸井仿佛從后輩臉上看到“苦大仇深”四個字，一時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怎麼說呢，雖然覺得有點不科學，但這事發生在打球需要找手的后輩上，又好像十分合理呢。

　切原和胡狼也很快接了后輩怪力的設定。

　切原靈機一，提議道：“悠斗，你要不要換個方向掰一掰，說不定就又掰正了。”

　悠斗猶豫了一下，點點頭，一手握拍頭一手握拍柄開始嘗試。

　球拍被一點點掰直，悠斗剛要松口氣，就聽到一聲極其細微的聲音。

　就像，有什麼東西在自己手里裂開的聲音。

　悠斗松開右手，已經斷兩截的球拍柄靠吸汗帶勉勉強強連在一起。

　“……嗯，沒帶備用球拍的話，杰克可以把他的備用球拍借給你。對吧，杰克？”

　“謝謝丸井前輩，不過不用了。”他這個月的零花錢已經不夠他買新網球拍了。

　“對了，丸井前輩，你知道神奈川哪家店的咖啡果凍最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