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卷雅也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了。
他們一早上來拜訪五條家,五條家曾經的家主繼承人親自出來接待他們。
說是曾經,因為現在誰都知道,下一任的家主必定是五條悟。
咒界就是這麼現實,強者為先,只要五條悟平安長大,五條家的未來必定以他為主。只是五條家似乎也沒想過,按照他們現在的教育方式,究竟會教出一個什麼樣的怪出來。
狗卷雅也對此并不看好,他只擔心兒子被熊孩子欺負。
而狗卷荊,則被帶到了五條悟的院子。
狗卷荊打量了一下院落,小河流水,一步一景,看得出來打造的人不計本心布置,也看得出來對方對住在這里的人毫不關心,他似乎沒想過如果孩子從假山上摔下來,或者掉進河里會怎麼樣。
又或者,他們本沒把住在這里的小孩,當做孩子來考慮。
非常僻靜的地方,圍墻極高,高到和五條家的其他院落徹底劃分兩部分,周圍被都布置了帳,鳥雀昆蟲都不靠近這里,死寂。這里自一個世界,或者說是被忘的世界角落,就像一個特意打造的井底,就為了培養出一只井底之蛙。
然而誰都知道——【六眼】并非池中。
也可以這樣理解,五條悟并非池中。
六眼在前,五條悟在后。
五條悟是誰不重要,五條悟是六眼的所有者才是最重要的。
仆人將他帶到院子的門口就離開了,面對這麼一個寂靜猶如墓地的院落,狗卷荊鎮定得不像是一個剛剛過了生日才七歲的孩子,他單獨走進院子里,一直走到河流的盡頭,才見到另一個人。
要怎麼形容五條悟才好呢。
他擁有著一頭雪白的頭發,比撒落在海面上的月更亮,比冬天的初雪更純凈,宛如雪山之上被第一縷照耀到的那抹白,是神明鐘的。一雙蒼藍的眼眸蘊藏著這世界所不能擁有的,當他看向人的時候,沒有人能記得呼吸。
從外貌的致程度上來看,他和狗卷荊都屬于神明造人時的炫技產,似乎擁有比潘多拉誕生時更加好的祝福。
五條悟看見狗卷荊時眼神一亮,他貌似天真活潑,開朗熱:“你是小荊吧。初次見面,我是五條悟。”
相比他的態度,狗卷荊就格外冷淡。“你好。”
第一次遭冷遇的五條悟眨了眨眼,出一個傷的表:“你不喜歡我嗎?”
配上他的容貌,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愿意拿出所有一切來換他開。
迄今為止,五條悟還沒有遇到過人不喜歡他(的臉)。
可惜他遇到的是狗卷荊,注定要獻出他的第一次。
狗卷荊,對陌生人可以稱得上鐵石心腸,只是淡淡地說:“不喜歡。”小孩還厭惡地皺起眉頭:“所以你可以停止觀察我了嗎?”
話音一出,五條悟第一次了被拒絕的力。
六眼第一次壁,好像直線跑的選手突然撞到了墻,猛地一下反彈回來,彈得五條悟的眼睛生疼。
360°全方位無死角的六眼失去了它的作用,五條悟短暫地回歸到了正常人會有的視線。
五條悟不怒反喜:“哇哦!”
這還是號稱無所不能的六眼第一次壁。
原來那些老頭子說的也不是真的嘛。
對家族長老一直假裝順從的五條悟,終于確定了這件事。
“好的好的。”五條悟笑嘻嘻的閉眼又睜眼,睜眼又閉眼。
好神奇,閉上眼睛就真的什麼都看不見了。
六眼是很難控制的,即便閉上眼睛,人類的眼皮仍然難以阻止六眼收集信息,它超越理意義上的視角,不論角度和時間來收集周圍一切的報,從一點細微的痕跡當中看到過去、現在、未來,大量的信息源源不斷地灌輸到所有者的腦海之中。
大概這也是為什麼六眼會被五條家稱作“神之眼”的原因。五條家的長老堅信,只要運用妥當,六眼就是無敵的。
曾經五條悟也是這樣以為,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六眼滋生出了他的傲慢。
“這種覺好神奇。”五條悟一反平時沉默語,興致的樣子不像剛剛才被拒絕,“原來普通人的視角是這樣的嗎?”
“好窄,好小,真的只能看到一點點,而且閉上眼睛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第一次關閉六眼的五條悟,覺頭腦清醒,像個終于被清理了存的cpu,快樂地運轉起來,發現自己一點都不卡頓。
他圍著狗卷荊轉,對他好奇得不得了。
“我們來干點什麼吧。”五條悟搞事的心開始萌。“干點什麼好呢……”他開始自說自話了。
話語一直在正常范圍的狗卷荊開始保持適度的沉默,因為他發現五條悟好像幾百年沒說過話一樣,對著他要把這憋了幾百年的槽通通吐出來,從院子吐槽到五條家,灌了狗卷荊一耳朵五條家的八卦。
不該說的他也什麼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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