羂索洗完了澡,關掉了淋浴噴頭,才發現自己進來得太匆忙,所以忘了帶浴巾和換洗。
一貫老巨的詛咒師沉默幾秒,心再次對丈夫出現了殺意——要是虎杖仁不在臥室里面,他肯定就直接著子出去了。但只要一想到[祂]在房里,哪怕是穩如老狗的羂索也覺得有那麼億點點心慌。
——至于為什麼心慌?
這一點,羂索暫時不太想深思考,也希自己以后不用深思考這個問題。
虎杖仁敏銳地發覺了盥洗室里詭異的安靜,走過去問道:“香織,你怎麼了?”
妻子略帶的聲音從磨砂玻璃門后傳出,“我忘了帶浴巾和換洗了……”
虎杖仁出恍然之,立刻非常上道地說:“那我幫你拿吧!”
羂索面無表地“嗯”了一聲,靜靜等著虎杖仁把自己需要的東西送過來。但等了兩分鐘,還是沒聽見靠近的腳步聲,他不由開口問道:“仁,東西就放在柜里面,你還沒找到嗎?”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蠢這個德行吧?
羂索想了想丈夫平時的表現,覺得有點懸,好像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發男人站在敞開的柜前,雙手分別拿著一條,臉上的表嚴肅得仿佛在做學研究,“香織,你想穿白的胖次還是雪青的胖次?我覺得這兩條都蠻好看的。”
“……”羂索一時陷沉默,沒有得到妻子回應的虎杖仁又將目落在柜里面疊放整齊的另外幾條上,“這兩條都不行的話,還有米和黑。米百搭、黑,無論你穿哪條都好看。但其實什麼都不穿的話,睡覺應該會更舒服。”
“……看不出來你還是天主義者呢。”羂索角微微搐了幾下,按捺著心頭涌的殺意,微笑道:“米的那條吧。”
虎杖仁道了聲“好”,拿著一條浴巾、一條米的式以及一件與自己同款的睡袍,走近了盥洗室。
他將磨砂玻璃門挪開了一道門,然后把手中的遞了進去。
羂索拿過東西,正想收回手合上門,屬于高大男的手就準無比地握住了這纖細的手腕。力道不重,卻令人難以掙。
虎杖仁的聲音傳來,“我不是天主義者,我只是覺得無論香織是什麼模樣,在我的眼里都非常麗。”
羂索心毫無波,甚至有點想笑,真要是讓[祂]看到他的真實樣貌,也不知道[祂]到時候還能不能夸得出來“麗”二字。[祂]要是夸得出來,那他敬[祂]是條好漢!
“知道了,松手。”
妻子冷淡的聲音從磨砂玻璃門后傳來,顯然是對[祂]的話無于衷。
虎杖仁失落地收回了手,躺回床上出了手機,打算找自己的培訓老師咨詢一下。
——為什麼妻子對自己的態度總是忽冷忽熱呢?像是,又像是毫不在意。
消息發過去后,如同石沉大海,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虎杖仁后知后覺地想起來今天換聯絡方式的時候,禪院甚爾曾提醒過[祂]不要在早上十點之前、以及晚上六點之后找他,因為他百分之百不會理人。
——跟繪理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很珍貴,沒空分神。
說這話的時候,黑發男人語調懶洋洋的,帶著疤痕的角卻微微上揚,那雙深綠的眼眸仿佛注滿了。那是令人嫉妒的幸福的芒。
虎杖仁將手機屏幕倒扣在床頭柜上,一抬起頭,便看到妻子裹著睡袍從盥洗室里走了出來。
[祂]立刻拋卻了所有低落的緒,自告勇道:“香織,我來幫你吹頭發吧!著頭發睡覺對不好!”
羂索覺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一條朝著自己瘋狂甩尾的狗狗,他不由地笑道:“好啊。”
——要是可以將一只怪馴養自己的狗,似乎也很不賴?
吹風機呼呼的風聲中,羂索的眼皮逐漸發沉。雖然他的本可以一直保持活躍,但這畢竟還是弱的孕婦,不僅需要攝大量的營養,也需要休息來緩解疲憊。
但耳邊的噪音一停下,他便又立刻清醒過來,隨即便覺到額頭被人輕輕吻了一下,“不是困了嗎?不要勉強自己了,睡吧。”
這一句話仿佛帶有魔力,羂索立刻陷了沉睡。
發男人作輕地將睡著的妻子放進被窩里面,然后摁滅床頭燈,在妻子的側躺了下來。
[祂]側頭看著妻子的側,手在被子底下穿梭,小心翼翼地覆蓋住了隆起的腹部,沒有造任何按的力道。
妻子的腹腔里面,另一個小小的心跳躍著。那是與[祂]脈相連的孩子,也是[祂]與妻子的結晶。
虎杖仁角微微揚起,聲音輕地說:“晚安,悠仁。”
[祂]收回了手,閉上了那雙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危險恐怖的淺金眼眸。
——說起來,明天又要去產檢了,之前提起這件事的時候,妻子好像沒怎麼放在心上。
——果然……這是信賴[祂]的表現嗎?那麼,[祂]一定不能讓他失!
次日一早。
羂索吃完飯,正準備出門就被自己現在的丈夫攔了下來。
他微笑著問:“有什麼事嗎?仁。”
虎杖仁說道:“香織,我們今天要去醫院進行產檢,你忘了嗎?”
羂索:“???”
——還有這回事?
他努力回想了下,約記起前兩天虎杖仁確實提起過這件事,“……不好意思,我忘了。”
虎杖仁出一副理解的表,“沒關系,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羂索:“……嗯。”
——打又打不過、干又干不掉,還能怎麼辦?當然是微笑面對疾風了。
一系列檢查結束后,結果正常,胎兒與母都非常健康。
虎杖仁看著檢查報告松了口氣,然后對旁的羂索說道:“反正時間還早,我們去約會吧。”
——你踏馬有完沒完?
羂索一邊在心里罵罵咧咧,一邊笑地問:“你想去哪約會?”
虎杖仁答道:“地下年人影院。”
羂索點點頭,“好啊。”
所謂的地下年人影院,并不是播放影片的不良場所,它的另一個名字是懷舊影院。
這類影院是為了懷舊結嚴重的大齡影迷們而設立的存在,但因為不年輕人的喜歡,通常都設立在商場的地下室或者偏僻的角落,并不引人矚目。
虎杖仁殘缺不全的記憶里面,就有關于懷舊影院的畫面。
而那也是與妻子有關的記憶,那個時候的虎杖香織比現在更年輕一些,笑起來的模樣又甜。不過對[祂]來說,果然還是現在這個額頭上帶著合線的妻子,更讓[祂]覺得心。
夫妻二人來到地下年人影院的門口。
負責售賣電影票的工作人員是個老爺爺,看到手牽著手的夫妻,臉上不出了笑容,仿佛看到了自己逝去的青春。
虎杖仁讓羂索挑選了想要觀看的影片。
羂索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即將開播的那一場次,一扭頭就看到丈夫已經買好了飲料和米花,宛如春游的小學生。
羂索:“……我們進去吧。”
虎杖仁:“好,你注意腳下,不要踩空了。”
懷舊影院的觀眾本就不多,這場電影的觀看人次也很,僅有他們兩人。
虎杖仁坐下后,側頭看向羂索,淺金眼眸里滿含期待,“你還記得嗎?我們以前來過這里約會。”
——攻心計之回憶殺!
——喚起妻子有關過往的甜回憶,讓妻子對[祂]重燃火!
虎杖仁并不知道妻子的心雖然沒有重燃火,但確實很想一把火把[祂]給燃了。
羂索沒有回答[祂]的問題,而是將手進米花桶里抓了一把,然后直接塞進了[祂]里,微笑著說:“觀看電影的時候,要保持安靜。”
他正要回手,手腕卻被人輕輕握住了。
發男人直勾勾地看著他,然后出舌頭,一不茍地掉了沾染在他手指上的糖漿。
羂索面無表地問:“你這是在干嘛?”
虎杖仁語氣很認真:“手黏糊糊的話,你會難。”
羂索:“……那你不會拿紙巾給我嗎?”
虎杖仁嘆氣,“香織,你還真是沒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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