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栗茸和貓尾酒館中那只漂亮的藍寶石貓咪混了。

　每次一出現在酒館，貓咪就會輕盈地從木制的貓爬架上跳下來，隨后輕車路地躺進懷里的時候，愚人眾執行博士終于在晝夜兼程之后趕到了蒙德參加這場談判。

　栗茸聽說博士已經進了蒙德城的時候，擼貓的手一下失了輕重，不小心扯下了藍寶石背上幾雪白的貓。

　藍寶石吃疼，沒有從懷里走開，只是抬起嘟嘟的墊爪爪，一點兒不客氣地在栗茸的手背上打了一下。

　面對氣的貓貓，栗茸除了道歉還能怎樣：“對不起呀藍寶石，我剛剛走神啦。”

　這樣不走心的道歉本不能獲得氣藍寶石的原諒。

　白貓貓轉過頭去，留給栗茸一個無的靚仔背影，以及一甩得很不開心的貓貓尾。

　藍寶石：你清高，你了不起，你出神一次貓貓禿一次。

　最后栗茸不得不“大出”，買了三只貓罐頭，這才將小白貓哄好。

　藍寶石不會關心愚人眾的執行到底博士還是碩士，但對于栗茸而言，博士始終是心頭扎的一刺。

　因此，原本會在貓尾酒館待到下午四點多的，今天下午兩點不到就離開了。

　著貓罐頭的藍寶石形一滯，隨后轉了個角度，用屁對著門的方向，這才繼續它的貓罐頭。

　藍寶石：你清高，你了不起，說好給貓貓賠罪，現在卻直接走人，大龍蹄子。

　*

　博士進城的時候沒有遮掩份，但也沒有刻意張揚。

　栗茸站在街邊，混在人群里踮起腳尖看。

　這一個博士應該是相當年輕時候的切片了，面之下，他的角得很低，完全沒有遮掩自己此刻壞極了的心。

　栗茸只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但博士似乎對落在自己上的注視非常敏。

　他轉頭朝著栗茸看了一眼。

　那雙猩紅的眼睛……

　栗茸承認自己被嚇到了。

　就像是穿越第一天被迫直面丘丘暴徒時一樣。

　在那雙眼睛中讀出了極端矛盾的東西。

　瘋狂和冷靜，憤怒與淡漠。

　以及，對的興趣。

　明明天氣很好，披在上，暖洋洋的讓人想要打哈欠，栗茸卻覺得自己像是被扔進了冰水里似的，一寒意從尾椎逐漸沿著脊梁往上爬，讓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龍到了威脅。

　就像是傳承的記憶中，龍看到強大的屠龍騎士，帶著人類從神明手中獲得的神劍，被全國最強大的法師祝福過，然后沉默而又迫極強地朝著他們的前進的時候。

　龍就會有這種覺。

　因為他們能夠覺到，屠龍騎士是真的可以對他們造威脅的。

　栗茸轉頭跑掉了。

　反正不管博士對有什麼興趣，是想要把拆了研究還是做點別的什麼實驗，現在還有家人保護呢。

　再說了，還有沒幾天的時間，這場持續一個月的任務就要結束了。

　到時候回到主世界，看博士有什麼辦法抓住。

　博士多托雷看著銀發小姑娘迅速鉆進人群里，收回目。

　他低頭看自己的手，白的手套已經被他攥出了一道道近乎平行的褶皺。

　一群蠢貨，連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

　不過，那個小姑娘倒是有點意思。

　沒有神之眼，但是上卻有著非常強烈的生機。

　以及，魔龍烏薩最近兩次出現，都在場，而且和轉機的產生息息相關。

　克利普斯·萊艮芬德手中的邪眼是他命令伊克在蒙德散布的。

　目的是為了篩選出那些能夠承住他發明的人。

　克利普斯·萊艮芬德……

　博士想起這幾天自己在路途中看的那些資料。

　他絕對不是那種可以利用邪眼而不傷害的人。

　所以，到底是什麼支撐著他支了趕跑魔龍，而后毫發無損地離開了呢？

　這個先前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終于在他看到栗茸的時候，得到了答案。

　那麼龐大的生機……

　博士閉上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蒙德城中帶著蘋果和酒香的空氣。

　很有趣。

　值得他親自來研究。

　等過一段時間，他想，過段時間之后，等那些蠢貨犯的錯都被他解決了，他會騰出手來，把這個有趣的實驗品弄到手。

　博士一想到那些破壞了他計劃的蠢貨，好不容易因為找到新的實驗品而興起來的緒又一次壞到了底。

　他咬牙切齒：“一群廢。”

　*

　另一邊，栗茸將自己看到博士這件事告訴了迪盧克。

　“他看起來好可怕，我們能先回家嗎？”

　迪盧克自然不會不答應。

　“那我們現在就走。”

　盡管劇已經更改，迪盧克仍然選擇卸任騎兵隊長一職，并退出騎士團。

　所以，現在的他不需要等到完執勤任務后才能回家。

　關于退出騎士團這一點，栗茸其實是有點兒可惜的。

　明明迪盧克在騎士團也會得到長足的進步。

　向迪盧克問起退出騎士團的原因時，紅發青年解釋道：“騎士團很好。”

　“但經過這一次，我覺得，或許在外歷練可以更快提升實力。”

　哪怕父親活了下來，但是差點造悲劇的罪魁禍首還在，甚至因為政治上的原因，幕后主使者只拋出了幾個用來替罪的傀儡。

　這一點讓他很不甘心。

　“法爾伽團長找我去聊過天。”

　迪盧克沒有對任何人法爾伽對他說的話。

　法爾伽支持他離開騎士團的想法。

　然后他說：“有一些事，騎士團哪怕想做，但因為我們是騎士團，所以會被其他因素束縛，不能出手。”

　迪盧克說：

　“或許，離了騎士團的份之后，我能理一些騎士團不方便理的事。”

　正如世界有白天和黑夜。

　白天有太普照萬，但黑夜里也需要有一些明照亮。

　迪盧克和另一條if線上的自己殊途同歸。

　栗茸：也就是說，暗夜英雄并沒有因為修改劇本的行為而被蝴蝶掉。

　還喜歡暗夜英雄這個稱呼的。

　正義人也很有趣嘛。

　不過最喜歡的還是蒙德蝙蝠俠。

　迪盧克：“什麼蝙蝠？”

　栗茸搖頭：“沒什麼。”

　路上，栗茸糾結過片刻之后，還是將所知道的，在原本劇中博士做過的事對迪盧克悉數了一遍。

　其實，對任務對象未來并不是一件多麼有職業守的事。

　時管局對這種行為的態度也是不止但不支持。

　不止的主要原因是這麼做的人實在太多了。

　這也很難怪，畢竟樂意加時管局的大多都是擅長共、熱衍生世界的人，他們在穿越之前就了解到各自任務對象的悲慘，在穿越后為了完任務，更是需要近距離接。

　人心都是長的，時間一長，就很容易陷不舍得任務對象未來被刀的狀態。

　所以，劇未來被屢不止，時管局最后發現自己管不過來，于是只能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博士對于迪盧克，乃至整個蒙德而言，都像是一把懸掛在他們頭頂，隨時有可能落下的達克利斯之劍。

　如果能夠規避那些劇的話，最好還是規避掉吧？

　但是，栗茸也有自己的擔心。

　“會不會，因為我的出現，原本的劇走向被蝴蝶掉了呢？”

　栗茸早在迪盧克生日那一天，世界線做出第一個轉折的時候就對迪盧克他們坦白了自己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

　因為擔心眾人得知自己是游戲中的角，因而陷世界觀崩潰的狀態，去了游戲的部分，只說自己知道這個世界的未來。

　“未來是基于現在發展的，但是我以及改變了現在啊，未來會朝著什麼方向演變……我就不清楚了。”

　小姑娘抬起頭，細細的眉蹙起，難得出了一副著急的模樣。

　“我告訴你的未來有可能不準……”

　要是迪盧克認定了這樣的未來，反而因此在博士手上吃了虧，那可不就直接千古罪人了？

　迪盧克看得出小姑娘的慌張。

　青年笑著的腦袋——小小一只，大約連口都不到的小姑娘的腦袋手很好，他不知怎的就養了用頭來安的習慣。

　其實完全不需要因為這些張。

　“愚人眾也不知道未來會怎麼樣，不是嗎？”

　栗茸點頭。

　沒有人知道未來會怎麼發展。

　“你只是提醒了我可能會發生的未來，我會對這些更加注意，但并不表示我會松懈在其他方面的警惕。”

　小姑娘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知道的、能說的全都說了。

　“如你所言，我本來也會給愚人眾造很大的麻煩，然后功從他們手上逃走。”

　栗茸再次點頭。

　“那你更應該相信我能夠對付那些人。”

　對哦，的確是這樣。

　在父親死后開始游歷七國的迪盧克一開始還不知道愚人眾就是自己的敵人呢。

　他不是照樣長到了需要執行特地為他設下埋伏的程度。

　栗茸撓撓頭，承認道：“是我想錯啦。”

　“不，你只是關心則而已。”

　安好了很好哄的小姑娘，迪盧克的雙眼眺向遠方。

　西北方，風龍廢墟的風墻散發著藍的微，在白晝下并不明顯。

　而更遠，朦朧的群山高聳，可見峰頂淺淺灰白。

　那是北國的山脈。

　也是他在今后，需要以劍相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