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鏡中的自己,佟貴妃愣住了，這真的是？

出神了好一會兒，佟貴妃才冷靜下來。冷靜下來后便對著皇后道：“我知你是想看笑話,我是不會激你的。”

不信皇后是為了好,易地而,換做是皇后不得底下的妃子出錯遭了厭棄呢。

皇后曬笑一聲，也不在意。

佟貴妃就是這種人，自己惡毒便把所有人都想想的惡毒。不過這回說對了，還真就是想看戲。

皇帝的新寵與舊,哪個在皇上心中位置更重要,誰技高一籌？

多有意思的戲碼。

皇后手往桌子上了一把，手了個空。

勾勾角,看來自己是被莊嬪帶壞了，這個時候想的居然是嗑瓜子。

這兩年跟莊嬪關系不錯,兩人最常做的就是嗑著瓜子閑聊。

都了習慣。

“皇上駕到。”

皇后帶頭迎接，康熙手扶起,帝后二人一起往前走，最后在高位上坐下。

兩人攜手走過佟貴妃,佟貴妃低頭看著二人的腳步，心一痛。

那個位子,那與表哥攜手的人原本應該是才對。

泥道佟貴妃為何如此執著,說來還是當年慈和太后的一句玩笑話。

慈和太后是康熙帝的生母，佟貴妃的親姑姑。

佟貴妃年紀與康熙相當，早年隨著額娘宮請安,慈和太后對及其喜，曾說過想要做兒媳的話。

當時的慈和太后還是個不寵的妃子，皇阿哥的福晉可沒資格做主,大家都當做是玩笑，只有佟貴妃記在心里當了真。

這一記就是近三十年。

一直以皇后之位為囊中之。當年赫舍里氏被封為皇后讓耿耿于懷覺得對方搶了的東西，如今的鈕祜祿氏亦然。

每次看到帝后二人攜手都是最痛苦的時候。

佟貴妃手中的帕子，用力的咬著下，用疼痛提醒自己，避免失態。

康熙坐好就有人上茶，他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

看著底下跪著的兩人，他開始頭疼。他指著德嬪道：“貴妃，你好歹也是朕的貴妃，后宮一人之下的存在。到底是有什麼深仇大恨，讓你把人打這樣？”

“朕記得以前的你溫婉可人、連只小都舍不得傷害，什麼時候起你也變得面目可憎起來。還是說你本如此，以前在朕面前不過是裝模作樣？”

說道裝模作樣，康熙就想起他在與不在時佟貴妃對京狗的雙面孔。

一張臉，溫婉與面目猙獰來回在他腦子里替換。

因著那只狗，康熙對佟貴妃心里存著氣，說話也就不客氣起來。

佟貴妃幾時聽過他這般惡言惡語，當即不敢相信的抬頭。

“表哥？”

口中喃喃：“面目可憎，原來韻兒在您心里就是這樣的麼？”

天知道聽見自己心的男人用這四個字形容時，是什麼心。

那種仿佛天都塌下來。

佟貴妃只覺得渾發冷。

德嬪被劃傷了臉，佟貴妃也十分狼狽，到底是放在心上多年的人，看著臉蒼白的樣子，康熙也不好。

他扭頭去看皇后，“到底是什麼事兒？你是皇后，難不還理不好這點小事兒？”

皇后也真是，是六宮之主，后宮的事兒自己理不就完了，做什麼要把他喊來。

他還沒想好要怎麼面對佟貴妃。

這是怪嘍？

皇后毫不給面子的把茶盞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小事兒？貴妃與嬪位主子都打起來了，皇上還說這是小事？如果這都算是小事兒，臣妾不知什麼才算大事。”

“再說了，這倆人是因為皇上您送的狗鬧起來的。新歡舊，我置哪個？您到時候又該心疼了。”

皇后并不知康熙與佟貴妃之間那點子事兒，在眼里就是皇上移別迷上了德嬪，佟貴妃一時間接不了，兩人才會鬧起來。

佟貴妃這段時日似乎是失了寵，皇后卻不敢小看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因為拋開寵，還姓佟，代表的是佟家。

德嬪呢？

寵妃麼？

當年赫舍里氏又不是沒吃過寵妃的虧。這可都是前車之鑒。

康熙說話委婉，皇后直接掀了他的遮布給他擺在明面上來，這讓他一時間有些下不來臺。

輕咳幾聲掩飾心底的不自在，他道：“什麼新歡舊的，皇后從哪里學來七八糟的東西。你是后宮之主，們犯了錯，依照宮規置就是。”

鈕祜祿氏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輕飄飄道：“按照宮規無故毆打其他妃嬪是要挨板子的，皇上您真舍得。還有德嬪，雖了委屈，藏了佟貴妃的狗也是事實。”

“皇上，兩人一個宮里頭住著抬頭不見低頭見，您別說德嬪不知道那是佟貴妃的狗？退一萬步，就算不知道。這宮里養寵的左不過就那幾個人。不說歸還舊主，反而私藏，這本就不對。”

真要說，德嬪也是活該。

狗舍里狗多得是，你若真喜歡養，大可以去要一個，藏佟貴妃的算怎麼回事？

皇后話里對德嬪的埋怨很明顯，康熙心知這事兒德嬪是無辜的，小聲說了句：“這也不能怪德嬪。”

皇后詫異的看過去，“皇上說什麼？”

對上他的目，康熙不自在道：“朕說，不過是個寵，怎能跟人相比。”

這話佟貴妃不愿意了，道：“皇上說的什麼話，那只狗是畜生不假，可那是皇上送給我的，對我來說有很大的意義。在我心里聽不是畜生，而是、而是我的孩子。”

佟貴妃跟康熙在一起的時候沒說孩子的事兒，不止一次說過把狗狗當孩子的話。

以前說這話康熙會愧疚，今日只會讓皇上覺得表里不一。

康熙氣道：“你若真把當孩子照看，怎麼會打它？若不是德嬪，說不得那只狗就被你打死了。”

皇后與佟貴妃齊齊看向他，后者口而出，“皇上是怎麼知道的，是不是德嬪？是冤枉臣妾的，對不對？”

總共也就打了兩次，還都是私底下沒人的時候。

佟貴妃一下子就想到了德嬪，德嬪是包，跟承乾宮的宮悉，一定是德嬪買通了邊的宮。

好啊，居然敢在邊安探子。

不只是佟貴妃，皇后也是這般的想法。

之后看德嬪的目就變了。

可以容忍后妃爭風吃醋，安探子就及到的底線了。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康熙后知后覺明白皇后與佟貴妃想歪了，變狗的事兒他又不能明說，只含糊道：“不是德嬪。”

他這般含糊其辭，沒人相信，大家只會以為他偏心。

康熙有些無力，他只說道：“行了，佟貴妃擅自毆打妃嬪，著其足一、半年。朕看佟貴妃也容不下德嬪，就讓德嬪搬去永和宮吧。”

康熙終究還是顧念著佟家的，足一年除夕宴便不能參加，別人問起怎麼說？

他不想讓人說佟家的格格格殘忍。

兩人如今是水火不容了，表妹份位高霸道，若繼續讓兩人在一起德嬪肯定吃虧。

他倒是想讓德嬪搬到西六宮，這樣能遠離佟貴妃。隨后想到胤禛。

提起胤禛，他不知道說些什麼好。胤禛是德嬪生的，這是事實，他就不明白表妹為何不讓德嬪見胤禛。明明是親母子，還住在同一宮殿，德嬪只能看著正殿的影子日思夜想。

德嬪放不下胤禛，讓住永和宮說不定什麼時候還能遠遠的看上一眼，若去了西六宮……

皇后挑眉，“德嬪去永和宮，那端嬪？”

端嬪可是在永和宮住著呢，德嬪去了，端嬪怎麼辦？兩人都是嬪位，誰住主殿誰住后殿。

皇后心里肯定是希端嬪住正殿的，先不提董家滿門忠烈，就說端嬪封嬪也在德嬪之前。

不過看皇上的意思怕不會這般想。

康熙：“德嬪住主殿，朕聽說端嬪跟莊嬪關系好，讓端嬪搬到永壽宮后殿去住吧。”

他也聽說了端嬪經常去找莊嬪的事，讓兩人住在一起也省的端嬪來回跑了。

皇后角搐，看出皇上主意已定也沒再勸，只涼涼說道：“您高興就好。”

把人打發走，皇后就讓嬤嬤傳了端嬪與蘊和，簡單的把皇上的話代一邊，道：“我也知道你倆委屈，誰讓人家現在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呢？”

‘心尖尖上的人’幾個字帶著明顯的嘲諷。

之前還以為皇上頂多說佟貴妃幾句呢，沒想到皇上居然為了德嬪把佟貴妃足了。

這個罰對別人來說微乎其微，但那是佟貴妃。

蘊和搖頭，最先表態：“我倒是沒什麼，一個人住著也是住著，端嬪姐姐能來，我還能有個伴說說話。只是以姐姐的份住后殿……”

正殿跟前殿大小差不多，只是采沒有前殿好。一般而言，正殿住的是主位娘娘，后殿是寵的庶妃或者貴人。

端嬪可是正經經過冊封的嬪位。

德嬪家是有多大的功勛不，大到讓端嬪委屈求全。

蘊和覺得皇上的腦子讓驢給踢了。

就算你不想讓倆人待在一，讓德嬪搬出來，你讓去住后殿啊。

人家端嬪好端端的在永和宮住著，招誰惹誰了。

宮殿不夠，你當初別封那麼多妃嬪啊。寵又怎樣？誰還不是在庶妃上呆了多年的。

怎麼別人待的，烏雅氏待不得？

端嬪：“我無所謂，只妹妹不介意就好。”

苦笑一下，道：“其實我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的。”

德嬪生了兩個兒子，還有寵，總不可能一直跟佟貴妃在承乾宮，早晚要搬出來。

東西十二宮，德嬪能去哪兒？

左不過是個不寵的妃嬪給騰位置。

無寵的嬪位就那麼幾個，這些人里自己與僖嬪最不占優勢。但比起自己，僖嬪出赫舍里，皇上得顧念元后的家族。

這第一個被犧牲的是誰就不用說了。

皇后不知該怎麼安，良久才道：“看著吧，這事兒肯定沒完，等兩人出來，還有的撕扯。在人家面前咱們都是小蝦米，別說本宮沒提醒你們，見著了記得躲遠點。你們可沒有個佟家撐腰。”

蘊和笑了，“瞧你這話說的，您要是小蝦米，我們是什麼？小蝌蚪、卵？”

皇后功被逗笑了。

都說遷宮是大事兒，想想上次妃嬪遷宮前前后后折騰了一年。這回皇上大概是怕他的‘寶貝疙瘩’再委屈，作十分迅速。

不過五天的功夫，兩人功換了地方。

“寶貝疙瘩”是大家私底下給德嬪起的綽號。

德嬪傷后，皇上苦于自己的愿意不能說出真相，讓德嬪背了個鍋。出于愧疚，他賞賜了德嬪不東西，其中就包括頂級祛疤膏。

這祛疤藥膏的效果十分顯著，他手頭也只有那麼一丁點，如今全給了德嬪。

如此厚，可不是‘寶貝疙瘩’麼？

德嬪遷宮那日，康熙去了永和宮，看著還有一道淺淺印子的臉，康熙道：“臉上的傷回復的不錯，朕看再過幾日這印子也能消了。”

德嬪手臉，瞇著眼睛笑道：“還要多謝皇上送的藥膏。”

“皇上，這件事說起來也是臣妾的不是，臣妾不應該見那只狗可憐就私藏，佟貴妃生氣也是應該。您跟佟貴妃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可千萬不要因為這事兒生的氣。”

“我看得出來，佟貴妃很喜歡皇上，不過是對皇上送的東西多在意了些，也不是故意的。”

不說這話還好，說起這話康熙就想起那只被待的狗。

康熙冷哼：“你若真在意朕送的東西，還會待那只狗？朕就不明白，如果不喜歡直接說便是，朕還能怎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