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嬤嬤老淚縱橫,喃喃:“主子您想通了?”
蘊和深深呼吸,抬頭看向遠方,目中毫無焦距。角勾起一個輕嘲的弧度,“是啊,想通了。”
不爭饅頭爭口氣,人家都準備踩在頭上了,就算是蛋石頭,也要弄對方一腥。
再則,也未必是石頭。
“我聽說新上來的那個二等宮還在上躥下跳呢?你讓秋桃沒事兒多跟念叨一下,就說跟著我沒前途,想要上位還得跟著正殿那位才行。”
萬黼出生后,把雪柳送到萬黼邊照顧著,邊伺候的就缺了一個。本來從三等里提了一個,那宮也不知怎的惹著朱嬤嬤被打發了。
這不,務府又給補了個剛宮的。
可惜啊,新來的這個宮烏雅氏不安分。
皇上來這的次數本就,平日不見對方積極伺候,每次皇上來,都急急上前表現。
目的昭然若揭。
原本打算找個由頭把烏雅氏打發了。
現在改主意了。
佟妃不是想要找個‘生子工’呢,就幫對方一把,算是謝對方這兩年對的‘照顧’。
蘊和還能認出,這個烏雅氏就是日后的德嬪,歷史上下一任皇帝的親生額娘。只是這烏雅氏的子比記憶力更加難纏不好對付。
不過這樣也好,有烏雅氏給佟妃添堵,但愿佟妃能‘多活幾年’。
孫嬤嬤想了一會兒便明白了,試探道:“主子的意思是……”
蘊和點頭,“一個心大時刻想爬龍床,一個想借腹生子,不是正好配上了麼?”
“明日,額娘應該會宮吧?等額娘宮,你把人領過來,我有話說。”
的貴人位是怎麼回事,繼后知道,想必太皇太后亦然。太皇太后可不是好糊弄的,這檔口佟妃肯定不敢節外生枝,唯恐被抓住把柄。
這也是見家人最容易的時候。
蘊和手指無意識的刮著手上的戒指面,這是思考時的習慣作。
也不知過了多久,猛然停下,轉頭看向鄔元,“我記得你跟承乾宮的小太監關系都不錯?”
鄔元不明白主子什麼意思,但還是誠實的點點頭。
“咱們宮里可有個圖門的小太監?”
鄔元仔細想了想,接著點頭,“是有這麼個人,他在張庶妃那邊做些活,有時候也會被喊去正殿幫忙。”
幫忙是好聽的說法,直白點圖門就是塊磚。哪里有臟活累活,哪里有需要,就會把到哪里去幫忙。
這樣一個小太監,他不明白主子怎會注意到。
蘊和沒說自己怎麼知道圖門,只道:“我要你去辦一件事,你去告訴圖門,就說赫舍里皇后難產而亡的事兒并不簡單,很有可能是被算計了。”
至于被誰算計,蘊和用下點了點正殿,意思不言而喻。
鄔元與孫嬤嬤倒吸一口涼氣,后者問道:“主子,您是怎麼知道的?”
蘊和攤手,“我不知道啊,胡說的。”
但那又怎樣呢?
七阿哥出生就被立為太子又怎樣?沒有額娘就是沒有額娘。
元后過世一直是赫舍里氏的一刺,不然也不會在本家沒有合適貴的時候,的把僖嬪送進來。
就不信赫舍里家聽到這個消息能坐得住。
索額圖真不是個東西,人都不在京城,居然還敢打萬黼的主意。若不是明珠讓人給了信兒,還被蒙在鼓里呢。
也幸好每天都會給萬黼喂食能排毒的橙子,這才沒著了對方的道兒。
既然赫舍里家這麼閑,干脆去跟佟家狗咬狗吧。
鄔元沉思,他遲疑著:“主子,您的意思,這個圖門是赫舍里家的人。”
雖遲疑,他用的卻是肯定句,作為簽了合同書的人,他對主子的話深信不疑,對的命令更是忠誠的執行者。
蘊和頷首,生了兒子,那拉四部都釋放出善意,當時天真就給拒絕了。不過雖然拒絕了,明珠還是釋放出了善意,他把承乾宮別人的釘子都告訴了。
圖門就是赫舍里家安進來的,至于除了圖門,赫舍里家還安了誰,蘊和就不清楚了。
不過無所謂,有一個圖門就夠了。
一連串命令下發,轉頭就看見孫嬤嬤還沒來得及收回復雜的神,輕嘲一聲:“怎麼?嬤嬤被嚇到了,還是覺得我變壞了?”
孫嬤嬤搖頭,大膽的上前把蘊和摟在懷里,“不,嬤嬤只是慨小姐終于長大了。”只是這長大的代價有點大。
若可以,也想從小大的孩子能無憂無慮天真的過一輩子,可惜……
為母則強,這話說的一點也沒錯,主子對自己不在意,涉及到萬黼阿哥,就像是炸的貓。
亮出了自己的爪子。
不過,
“主子,咱們現在與正殿算是撕破臉了,得想個法子搬出去住才好。不然,”
做了嬪位主子又如何,只要住的地方有品級高的妃嬪,那就被對方拿的死死地。最主要的一點就是主子想出個門,拉攏個人都要得了對方的允許。
蘊和深以為然,“嬤嬤,你去準備一份厚禮,明日咱們拜見皇后的時候帶上。”
不管皇后釋放這份善意的目的是什麼,都承對方的。
想明白,在這宮里沒有權勢地位想要明哲保是不可能的,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依附。
依附高位者。
整個后宮比剛被冊封為貴妃的佟佳氏份位高的,也只有被冊封為繼后錯的鈕祜祿氏了。
而,鈕祜祿氏讓人把這個消息告訴,未必沒有這個心思。
明天所要做的就是試探,試探繼后的意思,以及……送上投名狀。
想要單獨見到鈕祜祿皇后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兒,蘊和還愁怎麼避開佟貴妃,張庶妃主送上門來。
自蘊和被正式冊封為貴人,還了嬪位的待遇,張庶妃就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一點也沒有對方已經是高位妃嬪的自覺,見面仍舊喜歡怪氣。
這次也不例外。
“喲,這不是咱們的蘊嬪娘娘麼?怎麼沒見您邊那位瑪祿的宮?”一拍腦袋做出懊惱狀,“瞧我這記,人家現在是佟貴妃娘娘邊的人了。”
見蘊和面無表的看著,只當蘊和敢怒不敢言,面上越發得意。“娘娘,不是我說你,留不住人,您真應該從自找找原因。跟我說說,您到底做了什麼,那個瑪祿好好地二等宮不當,非要去給佟貴妃當洗腳婢?”
張庶妃口中的瑪祿就是烏雅氏。
佟貴妃大概是想要惡心蘊和,烏雅氏行沒幾日就被調到正殿伺候了,只不過從二等宮變了給佟貴妃洗腳的。
這事兒傳出來,張庶妃差點沒笑死,早就想找機會辱對方一番,今日可算是被逮著了。
張庶妃覺得蘊和一定會跟從前一樣忍氣吞聲,卻不想蘊和直接給了一個大耳刮子。
這一下打蒙了張庶妃,也打蒙了其他人。
蘊和漫不經心的看著手上的指甲套,口帶寒意,“張庶妃,你也說了本宮是蘊嬪娘娘,你不過是個庶妃,竟敢嘲諷本宮,是想以下犯上麼?”
直直的盯著張庶妃不敢相信的眼睛,忽然湊到對方耳邊,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說道:“你以為你甘心當佟貴妃的走狗,就會對你另眼相看?若肯多照顧你一分,大公主怎麼會沒?還有四公主?好端端的,四公主怎麼會風寒呢?”
遠離了張庶妃一些,“有找我茬的功夫,不如好好照顧四公主,免得公主也落得”大公主那般地步。
后面幾個字沒說完,張庶妃就尖著沖了過來,“阿,那拉氏,我殺了你。”
殺了蘊和?
張庶妃是不可能功的,實際上兩人爭吵起來沒多久,就有宮去正殿找佟貴妃了。
佟貴妃因為無子的事兒正在氣頭上,見們又吵起來當即腦袋都疼了。
怒道:“張庶妃,你就不能安分點?四公主病好了嗎?你不去照顧公主,跟蘊貴人吵什麼?”
蘊和上掛著淡淡的嘲諷,同一個人張庶妃稱呼為蘊嬪,佟貴妃稱呼蘊貴人,這就是皇上所謂的‘與正經嬪位毫無差別’。
佟貴妃可不是會向著蘊和的人,蘊和沒錯都恨不得挑出些錯事把人打一頓,更別說這送上門來的把柄。只是剛想發作,永壽宮就來人了。
來的是老人,皇后鈕祜祿氏邊的鄭嬤嬤。因皇后還未進行大封儀式,所以,并未遷宮。
鄭嬤嬤先是給佟貴妃請安,接著說道:“張主子,蘊主子,皇后娘娘有請。”
蘊和順利的跟皇后鈕祜祿氏見了面。
鈕祜祿氏正生著病,但這并不影響的貌。臉有些蒼白,反而給艷麗增添了一弱,有種別樣的。
見到蘊和,輕笑起來,“蘊貴人這求見的方式還真別一格。”
都是聰明人,皇后豈能看不出蘊和是想要離佟貴妃單獨跟自己見面?更甚者,是來投誠的。
“只是,我為什麼要幫你呢?”
是皇后,又出鈕祜祿氏一族,什麼都不缺,之前那一句提醒已經算是仁義。蘊和出那拉氏,父兄職不高,能拿出什麼?
幫助是相互的,鈕祜祿氏可沒有做慈善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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