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

　西宮理奈瞇著眼朝著屋頂背的影去, 猶疑著喊出他的名字。

　杰怎麼會在這里？

　而且，一個月沒見，怎麼覺杰變了好多？……

　……變得陌生又冷漠, 看起來還有點可怕。西宮理奈不自覺地瑟了一下。

　坐在屋頂上的夏油杰聽到的聲音，片刻后，他重新出了一如既往的招牌笑容。

　夏油杰輕輕躍下，逆著緩緩走向西宮理奈，笑道：“剛好我也在這附近出任務，覺到了理奈你的咒力, 就過來找你了。”

　靠近的時候，西宮理奈終于看清了他的神，是和從前無二的俊面孔和溫和笑容。

　只是總覺——杰的笑意不達眼底了。

　“杰……你怎麼了嗎？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嗎？”西宮理奈擔憂地抬頭看著他, 黑的杏眸眼里寫滿了擔憂。

　和他們分開出任務的這一個月以來, 西宮理奈也聽說過，一個月前杰和悟負責的星漿任務失敗了。

　這對兩位最強來說一定是當頭一棒般的打擊，畢竟從未聽說過他們竟然會任務失敗。

　西宮理奈和家硝子都很想安開導他們一番，但自從星漿死亡后，不知為何，在短短一個月，咒界開始飛狗跳——

　全國各地的咒靈數量突然以幾何式的速度迅速飆升, 不僅夏油杰和五條悟兩人破天荒地分開出任務了，就連西宮理奈自己都忙得不可開。

　有高層分析，也許是天元大人結界搖了的原因, 也有可能是這一個月全國各地突然自然災害頻發、國民負面緒暴漲的原因，才導致咒靈數量的激增。

　西宮理奈因為式的特殊, 祓除一只咒靈和十只咒靈的勞累程度對來說并沒有太大區別。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這些天來除以外的所有咒師都苦不堪言。

　“是因為太累了嗎？杰。”西宮理奈心疼地向夏油杰眼里的紅。

　覺他好像憔悴了一點。

　夏油杰笑了笑, 像以往一樣溫地了的發頂，“沒什麼，最近幾晚沒睡好而已。”

　“這樣啊……悟呢？沒和杰你在一起嗎？”

　“我們已經分開出任務了。”

　“也是，最近任務量那麼重，你們被下令分開也正常。”

　夏油杰目淡淡，罕見地沒有回話。

　不是這個原因。

　是因為領悟了反轉式的五條悟已經為了無敵的存在。

　所謂最強的搭檔，已經為了過去式。

　五條悟不再需要任何人。

　……

　和西宮理奈路過剛剛那位年被打的地面時，夏油杰垂眸著被施暴的年留在地上的跡，突然開口問道——

　“理奈，如果……我是說如果，剛剛那只二級咒靈真的除掉了那幾個施暴者的話，他們算是罪有應得嗎？”

　“……誒？”

　西宮理奈詫異地偏頭向他，夏油杰的表淡淡，仿佛只是在問一個很稀松平常的問題。

　不免有些驚訝，平常總是將“咒師生來就是要保護非師”這種正論掛在邊的夏油杰，怎麼會突然有這種疑問？

　“這只二級咒靈是因為被校園霸凌者的負面緒而產生的，如果除掉了負面緒的來源施暴者，這算不算是一種因果宿命或者是邏輯閉環呢？”

　夏油杰沒什麼表地繼續道：“如此一來，施暴者死亡，無法再對害者進行霸凌，害者就不會再產生負面緒，咒靈也就無法應運而生。”

　西宮理奈：“……”

　忙不迭地點開了夏油杰的屬面板，驚訝地發現他不僅咒力量從以前的8000+提升到了9000+，野心這項數值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從20變了60。

　誒？這短短一個月，杰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是這樣的，杰。”西宮理奈深吸一口氣，嘗試開導他這種危險的想法：“如果這些人死了，他們的親人也會產生悲痛絕的負面緒，同樣會誕生別的咒靈。”

　“校園暴力不可取，需要由學校、社會和法律這些工來懲罰和教育，而不應放縱咒靈來充當行刑者。”西宮理奈正道。

　聽完的話后，夏油杰沉默了片刻，隨后輕輕地笑了：“……你說得對。”

　如果他們被咒靈所殺，他們的親人的負面緒也會因此誕生新的咒靈。

　歸結底，都是因為無咒力的非師這種廢存在于世，才會誕生咒靈。

　盤星教徒那群為星漿的死亡而微笑鼓掌的丑陋面孔，不斷地在腦海中浮現。

　……猴子。

　夏油杰眼底的厭惡和冷漠一閃而過。

　但他很快控制住緒，又恢復如常，笑著問西宮理奈：“一個月沒見了，理奈，一起吃個飯吧？”

　“嗯……好。”

　看著面如常的夏油杰，又看了看他屬面板上本沒下降的野心數值，西宮理奈疑不已。

　久違地在腦海里喊出了系統：【系統，野心這項數值是好是壞？它跟黑化值是一個意思嗎？】

　【回答玩家，野心值不等于黑化值，它是現可攻略對象對于自己理想中的事業的與追求程度的數值。經查，五條悟此時的野心值也有50點，玩家不必擔心。】

　這樣啊……

　系統的電子音在腦海響起，西宮理奈松了口氣。

　可能杰隨著實力的變強，所以野心也跟著提升了呢？

　【尊敬的玩家，黑化值這項數值是可以查詢的，只需要購買好度查詢，就可以順便查詢黑化值了。不過現在開服折扣沒有了，需要原價10000日元，請問玩家需要嗎？】

　出現了！系統許久不見的賣力推銷！

　理奈：【噠咩！太貴了，我家里水管了都還沒修呢，而且馬上又要房租了。】

　系統：【……】

　服了，真的服了，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貧窮的玩家。

　不過，杰他漲了這麼多咒力，絕對是又收服了不咒靈吧……彩虹糖是不是快吃完了？西宮理奈突然想起這茬。

　“杰，我給你的彩虹糖快吃完了嗎？”脆生生地問道。

　夏油杰微不可察地頓了頓，笑道：“還沒呢，最近沒怎麼收服咒靈，糖的消耗很。”

　西宮理奈愣了愣。

　……真的是那樣嗎？

　不大量收服咒靈，也可以增長這麼多咒力量嗎？

　“不用擔心我，你呢理奈……最近累嗎？”夏油杰微笑著轉移了話題。

　“我還好呀，灰原學弟他們幫我分擔了很多，每次他們把咒靈按住，我就祓除了，一點都不累～”

　“那就好，我就說過灰原他很不錯，是個好苗子。”

　“……杰，你的口氣好像夜蛾老師哦。”

　“哈哈，是嗎？”

　“嗯嗯，而且覺杰你好像灰原的父親一樣。”

　“理奈你說得越來越離譜了，哈哈哈。”

　……

　西宮理奈和夏油杰并肩走在鄉下街道的小路上，像以前一樣嬉笑暢聊，夕在他們后拖出長長的影子。

　影子有過片刻的匯，然后很快又因為夕不斷西斜而逐漸分開。

　最終融到了一片黑暗之中。

　*

　自從游戲里那天與夏油杰一別后，西宮理奈就更多地回到了現實世界中。

　獎學金還沒下來，得去做家教掙錢房租了。

　……還有順便修家里掉的水管：D

　于是，除了每天會登陸上線領取一下“每日咒力”以外，其余時間會讓系統據平時的格自模擬生了AI“西宮理奈”，就像是游戲的自掛機模式一樣。

　游戲里掛機的大部分時間也是在和灰原雄、七海建人兩位學弟一起出任務，沒日沒夜地祓除咒靈，自掛機了社畜模擬。

　現實世界的一天大約對應游戲里的12天，咒力大禮包一個月對應游戲里一年。

　西宮理奈給小學生認認真真地做了大半個月一對一家教，拿到報酬了房租，之前給雜志做模特的尾款也打過來了，多出來的錢還存下了點存款。

　等打點完現實世界的一切，重新安安心心地躺進全息游戲艙登陸進游戲的時候——

　游戲里的時間已經去了很久。

　……

　*

　剛一上線，就看到自己站在高專空曠的足球場里，夜蛾老師、五條悟、家硝子和夏油杰都在眼前，氣氛頗為嚴肅。

　西宮理奈：【……系統，我大半個月沒上游戲了，現在是個什麼境？你前提要一下，我好帶。】

　系統：【回答玩家，現在是2007年的8月，夜蛾老師召集你們四位同期生，檢測現在已經升到高三的你們的實力。】

　哇哦，距離游戲里竟然已經過去快一年了。

　西宮理奈點開了一下自己的屬面板。

　【西宮理奈】

　別：

　年齡：18

　高：168cm

　重：47kg

　魅力：100

　智力：85

　力：85

　耐力：85

　敏捷：85

　格斗：85

　野心：0

　式：湮滅式lv7

　咒力總量：7000+

　（總評語：依然是魅力值表的絕，戰斗屬和咒力值都到了一級咒師的水平。但是這一年里咒界似乎不太平哦？咒靈們的整實力不知為何大幅上漲。因此，以您的實力，還不足以應對特級咒靈呢～一旦遇到特級的話，還是快跑吧～）

　來了來了，這悉又俏皮的波浪線。

　西宮理奈驚訝地看著自己這相比以前，屬漂亮了太多的面板，心里忍不住給掛機的AI理奈點了個贊！

　Nice！掛機竟然也能把屬肝上去！

　系統：【溫馨提示，玩家可以點開五條悟和夏油杰的面把屬看一下。】

　嗯？他們咋了？

　西宮理奈聽話地點開了他們的屬看了一下，結果差點被亮瞎了雙眼——

　夏油杰的咒力值不知為何漲到了12500+，五條悟的咒力值也去到了14000+！！！

　西宮理奈：？？？

　【誒？說好的咒界通說認為人的咒力值和式都是天生的、可提升的空間不大呢？】西宮理奈震驚地問系統：【他們兩個又不像我有系統商城，為什麼也可以漲這麼多？！】

　【夏油杰是可以通過不斷收服咒靈增加實力和咒力量。五條悟則是在這一年超越了人極限，領悟了反轉式，克服了自短板。現在的他可以24小時不間斷地開啟無下限式、用反轉式治療過負荷的大腦、以及瞬發不消耗咒力的蒼、赫和虛式茈，為了真正意義上的“最強”。】

　西宮理奈：【……】

　好家伙，聽懂了，總之翻譯過來就是他倆都是掛王，都各自有自己的法子能夠沖破常人無法沖破的法則。

　杰這是又吞了多咒靈玉呀？……給的那幾瓶彩虹糖應該早就不夠用了吧？

　西宮理奈瞄了幾眼夏油杰，他穿著一件簡單的白T恤和黑闊，沒有像以前一樣頭發全部扎起來，而是落下了及肩的黑發，扎了個半丸子頭，俊的面容卻寫滿了疲憊。

　不過，杰好像比十幾天前，呃不，大半年前見他的時候又瘦了些。而且眼里的紅也更多了。

　像是覺到了西宮理奈的視線，夏油杰抬眸朝的方向了過來。

　視線匯。

　西宮理奈微微愣住。

　原以為杰會像以前無數次那樣，朝溫和地微笑——然而沒有。

　好冷。

　杰的眼神，好冰冷。

　像是已經失去了的行尸走一般的眼神。

　……這將近一年的時間里，發生了什麼？西宮理奈錯愕。

　又認真看了一次杰的屬面板——【夏油杰，野心：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