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所有人驚詫的目，陳烈酒無所畏懼地停下腳步，吐了一口沫，掃向眾人：“都圍在我家做什麼？”

　可能是剛殺了狼的緣故，他上還帶著不的戾氣，眼神更是凌厲得令人恐懼，他這一掃過去，不村民都被嚇到退了半步。

　許懷謙趕上前解釋：“他們都是來還賬的。”

　末了，見院子外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來的一些村民，又添了句：“還有看熱鬧的。”

　看熱鬧的，陳烈酒可以理解，來還賬的，陳烈酒就不太能理解了。

　這年頭還有主來還賬的？

　都這麼自覺了，還要他來干嘛？

　只是還不等他問出疑，從他帥氣的出場方式里回過神來的許懷謙已經冷靜了下來，看著他那一滿是跡和土塊的，擔憂地問道：“你沒事吧？”

　就連陳小妹也從人群里了出來，一臉焦急：“大哥！你沒事吧！有沒有傷？！”

　被許懷謙張地盯著，又被陳小妹翻來覆去的前前后后檢查著，陳烈酒干脆在他倆面前轉了一個圈：“你們看我這樣像是個有事的嗎？”

　許懷謙和陳小妹同時搖了搖頭。

　“這不就是了。”陳烈酒舌尖掃了一下因為太過吃力而咬出的牙齦，把捆著草繩的木排丟給陳小妹找來的兩個大漢，從腰間出還帶著漬的匕首，用擺了，吆著許懷謙和陳小妹進門，“走，進屋換服，跟著大哥賣狼去。”

　“可那是狼啊——”陳小妹還是有些擔心，不是一頭兩頭，而是五六頭的狼啊，大哥一個人去的，真就毫發無傷嗎？

　但大哥就完完整整地出現在面前，這樣懷疑大哥，就好像覺得大哥能力不行一樣。

　許懷謙跟陳小妹一樣憂心，不過他沒有說話，只用眼神在陳烈酒臉那滿是痕和漬的臉上巡梭，看他有沒有說假。

　“真沒事。”陳烈酒擺擺手本意是想讓他們別擔心，但不知道扯到哪兒，臉上表一，痛得深“漬”了一聲。

　“還說沒事？”許懷謙目斂了下去。

　他不生氣的時候是個隨和的一個人，但要是一生氣斂眼，瞧著就嚇人。

　陳烈酒齜著牙朝他笑：“真沒事兒，可能是跟狼搏斗的時候，撞樹上到哪兒了，我點藥酒就好了。”

　許懷謙下意識地就說了：“那我幫你。”

　說完他意識到好像有些不妥，這里都講究男大防，他們現在只是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夫，還沒有進展到可以相互幫忙藥的地步。

　陳烈酒完全沒有這種顧忌，他正愁去哪兒找個能幫他藥的人，許懷謙這一開口，忙不迭地應承了下來：“好啊。”

　弄得許懷謙想反悔都沒辦法了。

　幫院子里的人理完還賬的事，許懷謙看著院子外面還圍著一群看熱鬧的人，朝他們拱了拱手：“大家也看到今日我們家事多，就不招待大家了，大家要是沒事的，就都散了吧。”

　他待人禮貌又隨和，說話也條理清楚，明明聽到了大家都在竊竊私語說他病秧子什麼的，也沒有計較。

　外面一群看熱鬧的大爺大媽臉皮再厚也待不下去了，紛紛走了，只留下幾個不懂事還在玩耍的小孩。

　許懷謙也沒趕他們，把陳小妹過來，讓用石灰兌水在院子里撒一圈。

　不是許懷謙對村里人有什麼意見，而是今天來的人太多了，難免有些人上帶著虱子跳蚤的，這種東西一旦沾染上，沒理干就會惹一。

　他可不想上長這種東西，想起上次修茅廁的時候，見陳烈酒有拿過石灰出來，故有此舉。

　陳小妹照吩咐去辦了，許懷謙洗干凈手，確保上沒有沾染上什麼不干凈的東西，這才推開門進了屋。

　屋里，洗漱過后的陳烈酒頭發披散下來，遮住什麼都沒有穿的后背。

　許懷謙推門進來的時候，他側頭看了眼，見是許懷謙又把頭側了回去，拿著藥酒拭前看得見夠得著的淤青。

　許懷謙關上門走近，看他那青垂背的后背若若現地出一截細膩白皙的皮，明明剛剛在那麼多人面前都沒有一張的人，這會兒竟平白生出些張來。

　“能看的到的地方我都好了，你只要幫我一下后背就好了。”陳烈酒見許懷謙走進來半天沒有靜，好前撞出來的淤青，把藥酒瓶子遞給許懷謙。

　“好。”許懷謙接過他遞上來的藥酒瓶子，指尖慢慢起他后背冰涼的發，剛洗過的頭發還帶著水汽，可到他手心的溫度就像是遇到明火般，灼得瞬間就燙冒煙了。

　但這炙熱的溫度只維持了瞬息，便以極快的溫度冰涼了下去。

　青下沒有任何旖旎的畫面，只有被撞得青青紫紫縱橫錯，看上去皮炸裂、痛不堪忍的淤青。

　心里那點張頓時就消失了，許懷謙把他的發撥在肩上，手心倒上藥酒，熱后順著他的淤青輕輕，語氣溫地問他：“痛不痛？”

　“……嘶，還好。”藥酒剛一上去，陳烈酒疼得深吸了一口氣，隨即被許懷謙手掌的溫度一溫潤，便又把這口氣吐了出來。

　“怎麼想到去殺狼了？”許懷謙作輕了輕，想不通他干嘛跑去干這麼危險的事，弄得一傷回來。

　陳烈酒揚起頭，目視站在他背后替他藥的許懷謙，理直氣壯地吐出一個理由：“為你報仇啊。”

　“為我……”報什麼仇？

　許懷謙剛吐了兩個字，驟然想起原主的父母就是被狼咬死的，吞回話的同時，手上的作也跟著頓了頓。

　心里滋生出一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的滋味來。

　“當然也不僅僅是為了給你報仇啦，”陳烈酒也沒有瞞著許懷謙，“狼皮還值錢的，所以我就想到你父母遇害的地方運氣，沒準它們還沒有離開。”

　這會兒都四月了，許懷謙父母遇害時正好是萬復蘇開春的季節，那會兒的狼都綠了眼，別說是人，就算是個活它們都得上去咬咬看看能不能吃。

　陳烈酒想著狼群吃飽了不見得會立馬換地方，尤其是它們咬死了人還沒遭到什麼報復，多半會多停留一段時間。

　果然他進山沒多久就遇到正在到覓食的它們，這群從深山里瘋了跑出來的狼，經過三個月的修養，都已經養得油水，力氣也大。

　也著實不好對付，他被甩在樹干上不下于數十次，好在畜牲就是畜牲，再聰明也只能靠蠻力，終究不如人有智慧。

　最后靠著地形，將它們一一斬殺了。

　既給許懷謙報了仇，又讓他可以發一筆橫財，簡直一舉兩得！

　陳烈酒說起來兩只眼睛亮晶晶的，自豪得不行，他怎麼就這麼厲害呢！

　“別了，藥都撒了。”許懷謙一邊給他藥，一邊又要忍他指手畫腳地來去，只得出一只手按住他腰，讓他老實點。

　沒想到他手一按過去，拇指剛好按進他腰窩里，圓圓，剛好夠拇指的位置，許懷謙低頭一看，他的右腰上也有一個。

　如果兩只手按上去……

　許懷謙立馬意識到這個想法不對，忙回了手，按住陳烈酒的肩膀，提醒他：“藥呢。”

　“哦、好。”被提醒了兩次的陳烈酒意識到自己有點得意忘形了，忙老老實實的坐好。

　平復好激的心后，想起回來時院子里圍著的那群人，又問道：“你剛才說院子里的那些人都是來還賬的。”

　“嗯。”許懷謙輕咳了一聲，潤了潤嚨，把今天的事，一一講給他聽，包括他給村民們想了個分期還錢的辦法，也給他說了。

　“這個好。”好藥，穿上服的陳烈酒一捶拳，眼睛一亮，“要是改按月還錢，豈不是我每個月都有干不完的活了。”

　要知道他每要一筆賬都是要的，但也不是每個月都有賬要的，更多的是他只能按照借據上的日期去要賬。

　有時候一個月好幾筆，有時候一個月一筆都沒有，改按月要賬，工作量加大了，也會跟這上漲，而且還錢的人力也沒有那麼大，比一次問人要一大筆錢要輕松得多。

　“不過這件事不能你自己單干，你得去找你上面的人商議。”陳烈酒在興頭上，許懷謙也不是故意要跟他潑冷水。

　他今天給村民們寫了一天的借據，從借據上窺到一二，知道陳烈酒不僅在幫村中大戶收賬，還幫錢莊、富戶、府一塊收，勢力不可謂不大。

　背靠大樹好乘涼，后都有這麼大樹了，為什麼不找大樹一塊商議呢，以后有什麼麻煩，也可以借他們的勢。

　陳烈酒經許懷謙這一點，立馬就回味過來了，他們小門小戶，別人也想依葫蘆畫瓢太容易了，還不如把他后的勢力合起來擰一繩。

　這樣不僅可以壯大自，還可以讓他后那些勢力看中他。

　畢竟，這鄉下做收賬生意的，可不僅只有他一家。

　“欸，”陳烈酒想通后，湊到許懷謙前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直把許懷謙看得都快面紅耳赤了他才說了句，“我可真是搶了個好夫君。”

　打了狼，他還在為以后去哪兒發財發愁，結果一回家他的小夫君都給他解決好了。

　他怎麼就這麼幸運呢。

　夫君。

　許懷謙了指尖，他這是被老婆老公了對吧。

　“正好要去縣城賣狼，”了人陳烈酒毫沒意識到自己干了什麼，“我們一塊去把這件事解決了，不能讓他們白得我們的法子，怎麼也得向他們給你討點報酬。”

　說著陳烈酒就到了放服的柜子前，挑挑揀揀：“不過出去見人還是打扮一下的好，你那張臉看著就讓人覺得你命不久矣，不好。”

　許懷謙本來都抬起手準備出門去洗掉手上的藥酒味，聽到陳烈酒的話，到門上的手一僵。

　他的臉？？？

　——今天在很多人面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