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山是個在外貿公司上班的社畜，因為工作力大，他下了班就喜歡看點搞笑或者鬼畜的視頻，放松放松。

　前不久他關注了C站一個生活區up主，名“白無常江城分常”，他做的無常系列視頻，離譜中帶著搞笑，荒誕中帶著真實，深深地擊中了齊山這顆社畜的心臟。

　今晚，齊山原本打算隨便刷刷視頻就睡覺，誰知一刷新，竟然刷出了他的新視頻。

　看名字，就讓齊山覺到了沙雕整活的氣息。

　他興致地點進去。

　彈幕已經是滿滿當當了。

　【晚睡福利！】

　【嗷嗷嗷嗷小白更新了！！】

　【小白最近好勤快！】

　小白就是沈知倦們對他的稱呼。

　視頻是一如往常的間紀錄片濾鏡。

　昏暗的夜中，白的紗簾輕輕飛舞，一兩縷慘白的月照進臥室。

　沒有任何的BGM，只有細微的攝影機工作的聲音。

　正在這時，彈幕飛過【前方高能預警】。

　齊山作為C站資深用戶，對于這種彈幕已經形了條件發，立馬一手降低音量，一手捂住眼睛。

　果不其然，一陣響亮的手機鈴聲響起。

　宛如午夜兇鈴一般，劃破了寂靜的夜。

　哪怕齊山早有準備還是被嚇了一跳。

　然后鏡頭前出現了沈知倦那張漂亮卻喪喪的臉，他努力地撐著困倦的雙眼，接通電話：“哪位？”

　“你好，我是孟婆。”

　至此，畫風開始一路跑偏。

　孟婆：我真的很討厭酒鬼，長得丑就算了，孟婆湯都要比別人多喝一碗！

　沈知倦：那……讓他們戒了酒再死？

　孟婆：我經常跟判吵架，可是我每次都吵不過他，好氣啊！

　沈知倦：再到這種況，你就罵他，做個人吧！

　孟婆：最近突然覺得鬼生毫無意義，你有什麼建議嗎？

　沈知倦：你可以換個工作，比如賣茶。

　【哈哈哈哈哈艸！】

　【up主不要忽悠孟婆姐姐啊！】

　【寫作建議，讀作忽悠。】

　【熱烈歡迎間社畜宇宙的第二位害者！】

　【小白啊，給你地府的同事們留一條底吧！！】

　齊山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正準備去發評論，卻發現進度條居然還有一截。

　他愣了一下：還沒完嗎？

　與此同時，彈幕上也有人和他注意到了同樣的問題。

　【后面還有嗎？】

　【不對勁】

　【你特麼不要告訴我這是個廣告！！】

　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

　鏡頭對準沈知倦手中那臺手機的LOGO，BGM頓時輕快了起來。

　“TK手機靈系列，6000萬高清攝像頭，自帶特效，在間都能發現你的……”

　屏幕上刷過片的【猝不及防】，誰能想到呢，這居然是個廣告，還特麼是個手機廣告！！

　【看著我的TK靈，心突然復雜……】

　【怎麼說呢，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這麼勇的甲方了……】

　【雖然但是，我居然有丶丶心怎麼回事！】

　【廣告可以接地氣，但不要真的接地府！！】

　-

　TK公司營銷部。

　為了把臻致組的囂張氣焰打下去，狠狠地出一口氣，靈小組都在卯足了勁加班。

　忽然有人小小地尖了一聲，將所有人的目都吸引過去。

　這名組員激得臉頰通紅：“幾家線上店剛剛都發了信息過來，說今晚靈的咨詢量提高了五倍！”

　所有人都震驚了。

　“我們新的宣傳方案才剛發出去，還沒發力啊？”

　方瑤連忙說道：“今晚是小白發視頻了啊！”

　眾人這才想起來，但還是有些懵：“一個C站的推廣視頻，居然效果這麼好？？”

　方瑤與有榮焉：“我就說了，小白的視頻質量很高的！”

　有人卻發現之前那組員神古怪，便問道：“怎麼了？”

　那組員吞吞吐吐道：“是客服部那邊……他們說很多顧客都在問，我們家手機在間信號好不好？”

　方瑤：“……”

　其他人：“……”

　雖然這一晚，TK整個客服部都遭到了職業危機，但靈系列卻因此怒上一波熱搜，徹底出圈了。

　以前提起靈，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這是什麼。

　現在，只要是經常在網上沖浪的網友們，都會立刻反應過來“哦，就是那個間手機”。

　臻致小組的組長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不可置信：“什麼玩意兒？？”

　底下的組員便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靈找沈知倦做推廣，然后靠著那個間視頻引發廣泛討論，上了熱搜。

　而且這熱搜還不是公司買的，是真真實實靠熱度自己上去的。

　臻致組長一臉懵地點開熱搜。

　【現在手機界都這麼卷了嗎？間已經滿足不了你們，要開辟間渠道了？[狗頭]】

　【下次到有人打劫，我就告訴他我用的是靈手機，你要是敢打劫我，我就把我家祖宗都搖過來揍你】

　【……未曾設想過的道路】

　臻致組長看完之后更懵了。

　他甚至覺得，自己不是睡了一晚，而是睡了五十年，怎麼連網友們說的話都看不懂了呢？

　底下的組員此刻也有些茫然失措：“組長，怎麼辦啊？”

　臻致組長見狀，連忙安人心：“不用管他們。”

　他嗤笑，“網友就是在玩梗，誰還會真的去買他們的手機嗎？”

　但很快，他就看見自己的組員言又止，心中頓時掠過一不好的預：“還發生了什麼？”

　組員：“剛剛，銷售部那邊說，靈的銷量也增加了……”

　臻致組長：“！！！”

　之后的營銷部會議上，靈小組因為這招出奇制勝，大大地出了一番風頭，獎金也翻了一倍。

　臻致小組在會上怪氣，也沒能影響他們的好心。

　臻致小組：你們破壞品牌形象！

　靈小組：我們上熱搜了！

　臻致小組：你們破壞品牌形象！

　靈小組：我們出圈了！

　臻致小組：你們破壞品牌形象！

　靈小組：我們銷量上去了！

　臻致小組快被氣死了。

　靈小組揚眉吐氣。

　反正別管這波出圈的姿勢多麼詭異，知名度打出去了，銷量也上去了，大不了以后再慢慢扭轉印象嘛。

　想到這次的功臣，他們趁熱打鐵，立刻跟沈知倦約了下次推廣，財大氣地表示，只要有這次的效果，多錢都可以！

　金主爸爸大方爽快不作妖，沈知倦跟他們這次合作也很愉快，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只不過沈知倦考慮著，連著發廣告觀不好，正好和熊馳那一期也剪好了，他跟熊馳商量了一下，便發了出去。

　齊山把孟婆視頻刷了十幾遍，每次心不好就會翻出來，不管看了多次，還是看一次笑一次。

　這天，他又打開C站，點進關注，卻發現小白的賬號下竟然又出現了一條新視頻。

　齊山驚喜萬分。

　要知道，他對小白這個up主非常滿意，除了他的更新頻率。

　但最近他似乎連這個唯一的短板都補足了。

　齊山連忙點進視頻。

　屏幕上已經是滿滿的彈幕了，們高興地就像過年。

　【臥槽小白居然周更了！】

　【up主最近是吃了炫邁嗎？】

　【喜極而泣奔走相告】

　【信愿喝茶一周，讓小白高產似母豬！！】

　齊山稍稍平復了一下激的心，開始專心看視頻，然后就發現視頻里的另一位主人公有些眼，好像也是C站up主。

　【臥槽！熊哥！】

　【哈哈哈哈夢幻聯二搭！】

　【鬼屋NPC又想起了被支配的恐懼！】

　齊山這才想起來，這個up主是一名室鬼屋探店up，之前就和小白搭過，效果很好。

　難道這次是探店視頻？

　不是自己期待的整活視頻，讓他有一點失。

　視頻開始，是沈知倦和熊馳對著鏡頭打招呼，告訴觀眾們他們今天要去的是郊外那家有名的鬼屋，兩人戴好裝備向鬼屋出發。

　可是剛進鬼屋沒多久，兩人就分散了。

　熊馳帶著一隊人在鬼的追逐下，險象環生，尖聲此起彼伏。

　畫面驚險刺激，高能不斷。

　【臥槽臥槽！剛剛那個鬼頭掉下來了啊！！】

　【這不是鬼屋吧，這是真的見鬼了吧！】

　齊山也沒想到容這麼恐怖，害怕得連被角都快咬爛了。

　熊馳這邊這麼多人都還這麼危險，小白一個人和他們走散，不會已經遭遇不測了吧？

　那這視頻是誰發的？

　齊山心頭忽然一涼。

　正在這時，畫面轉到了沈知倦那邊。

　只見他猶如退休老大爺，背著手在鬼屋里閑庭散步，不時還指著墻上的壁畫，進行間科普。

　而之前那些把熊馳他們嚇得屁滾尿流的鬼竟然一個都沒出現。

　他來的仿佛不是鬼屋，而是某度假酒店。

　彈幕：【？？？】

　觀眾們驚嚇的緒還沒有平復，驟然看到這樣的場景，那顆心不上不下，頓時就會到了熊馳他們當時的心。

　簡直太招仇恨了，恨不得立刻就有個鬼出來嚇嚇他。

　結果，鬼是出來了，結果看都沒看請就被拖了回去，連舌頭都被塞進里。

　這慘狀，連觀眾都不憐了他一秒。

　【這本不是同一個鬼屋吧！】

　【NPC還搞區別對待啊！！我對這個看臉的世界絕了！】

　就在彈幕議論紛紛的時候，視頻里跑出一個高長的帥哥，壯碩的肱二頭都快把袖子撐了。

　【雖然他穿著服，但我仿佛已經看見了他的八塊腹……】

　【在鬼屋里，靠在這種健碩的膛上應該很有安全吧……斯哈斯哈】

　【前面的姐妹穿條子吧！】

　在觀眾們期待的目下，帥哥一頭撞進了沈知倦的懷里，嚶嚶嚶地哭起來。

　【？？？】

　【好好好好……】

　【默默地把我的子又穿上了】

　被這麼刺激后，觀眾們再看到他抱著沈知倦胳膊，埋著頭小碎步走，都已經淡定了。

　然而這種鏡頭切換還在繼續。

　觀眾們前一秒還在被熊馳他們的經歷嚇得半死，后一秒就來到沈知倦這邊歲月靜好，心大起大落，比坐過山車還刺激。

　當兩方終于見面。

　看著干凈整潔的沈知倦一方，再看看衫散灰頭土臉的熊馳一方。

　【簡直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熊馳他們驚恐的樣子可不是演能演出來的，如果說是NPC，那也太真實了吧。

　以前也有玩過這個鬼屋的人出來說，這本就不是他們之前玩的那個鬼屋。

　難不是真的鬼了？

　那又怎麼解釋，那些鬼只嚇熊馳，不嚇沈知倦？

　總不可能真是看臉吧？

　就在觀眾們驚疑不定的時候，鏡頭切到了熊馳臉上。

　熊馳：“我知道了！我知道這些鬼看到老沈就跑的原因了！”

　可沒等他說出來，畫面就黑屏了。

　【到底是什麼啊！！急死我了！！】

　【人干事？！】

　【老熊是不是知道得太多被干掉了？？】

　【這將和穿山甲到底說了什麼，并稱為本世紀兩大未解之謎！】

　齊山也和其他觀眾一樣抓心撓肺，但想到小白以往發的那些視頻，突然靈一閃。

　【我知道了！是因為小白他——下面有人！！】

　這條評論發出來，很快就得到了眾多的認可。

　【一語驚醒夢中人！】

　【沒錯啊！小白要不是下面有人，他怎麼會知道這麼多間八卦！】

　【白天是兢兢業業剪視頻的up主，夜晚是行走夜收割靈魂的白無常，邏輯通順沒病！】

　……

　沈知倦純粹是覺得氣足這種話說出來太破廉恥了。

　沒想到這個黑屏竟然讓觀眾們想象力如此放飛，連禿頭群都拿出來嘲笑他。

　人永不禿頭：【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那個評論真的好有才】

　人永不禿頭：【那個真的不是你的小號嗎？】

　沈：【。】

　人永不禿頭：【@熊熊熊，老熊出來說句話啊，不會真的因為知道太多被干掉了吧？】

　熊熊熊：【沒，我只是剛剛在想，還是我淺了，不如這位看得深啊！】

　人永不禿頭：【？？？】

　沈：【……】

　沈知倦無語地關掉聊天框，這才發現有人加他微信。

　他點開一看。

　【您好，我是TK營銷部臻致小組的小陳，想跟您商談一下推廣的事】

　沈知倦愣了一下，最近有不騙子打著推廣的名義加他。

　如果這人真是TK營銷部的，找方瑤推一下不就行了，何必要私加呢？八是騙子。

　于是他利索地把人拒絕并拉黑。

　另一邊，臻致組長忙完日常工作，想起什麼，急忙問負責聯系沈知倦的組員：“人加上了嗎？”

　“沒有，而且他好像還把我拉黑了。”

　臻致組長這幾天被靈小組兌得不行，本就一肚子氣，聽到這個消息，更是火冒三丈。

　“一個小網紅，還把自己當什麼了不起的人了！去給我找水軍黑他！”

　半個小時后。

　組員：“組長，水軍那邊拒絕了。”

　臻致組長：“為什麼？！”

　組員：“他們說，那個up主，他下面有人……”

　臻致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