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喇叭又響了起來，通知剩下的人去103室吃午餐。

　不知不覺間一天已經過去一半。

　林異和秦洲都沒有去吃午餐的打算，或者說他們沒有這個時間。

　林異用小指試著往地上其中一個小里塞，然后拇指掐著小指比劃出小的深度：“至一個指節還要多。”

　秦洲看他的手指，小天才的手很好看，窄細修長骨節分明，而因此他的指節要比許多人都要長一些，可見小的深度。

　“搞清楚那是個什麼東西就知道有沒有用了。”秦洲挪開眼。

　林異問：“怎麼搞？”

　“先去別的地方看看。”

　秦洲一邊說，一邊往外邊走。310室已經沒有什麼可看的了，他打算去二樓。

　“二樓？”林異走在秦洲后，保持著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

　“嗯。”秦洲說：“宿管老頭把王鐸的尸拖到了二樓。”

　兩個人到了二樓，拐過樓道的時候這才發現二樓走廊和樓道銜接有一扇鐵門。

　秦洲了下鐵門上的大鎖，“鎖上了。”

　林異走近一步，鐵門是柵欄式的，雖然門上了鎖但還是能看到二樓走廊的景象。

　很長的一條拖拽痕跡，像是一個拖把從大面積的積灰中穿過，在灰塵的中央留下高亮度的。

　他眺了眺，拖拽痕跡在差不多走廊中央位置戛然而止，如果二樓的房間和三樓相對，那個位置是……204室。

　林異房間樓下。

　林異把這個況給秦洲說了，秦洲便也眺走廊。

　二樓不似三樓，沒有任何燈，他15視力的雙眼什麼也看不見。

　其實林異是怪的嫌疑已經可以排除了，怪不會讓npc盯上自己。但秦洲心底卻對林異的份起了疑，他故意說：“走，去另一側看看。”

　這棟公寓有兩側走廊，他們所在的右側走廊鎖上了，但左側樓道銜接走廊是不是也上了鎖還是未知數。

　“不用去了。”小天才雖然人不老實，但確實沒什麼心眼。

　聞言沒有多想，朝二樓走廊盡頭遠遠地一眺：“那邊也是鎖著的。”

　半晌沒等到秦洲發表些什麼。

　他就轉頭去看秦洲：“學長？”

　然后從秦洲的表里窺見了什麼，他立即反應過來了，趕解釋自己的夜視能力：“我弱。”

　“嗯。”秦洲不置可否，只問：“確定那邊也是鎖的嗎？有沒有看見其他什麼……你這是什麼表？”

　“幽怨。”林異說：“學長你違背了合作的契約神，我很憾很難過我想哭。”

　秦洲：“……那怎麼辦？”

　林異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說：“下次不許了。”

　秦洲意外：“這麼簡單？”

　林異：“嗯呢。”

　秦洲：“那萬一有下次呢？”

　林異：“那就下下次不許了”

　“倒是好脾氣。”秦洲勾了下：“行，答應你。”

　林異也朝他笑了下，然后繼續去看走廊：“除了拖痕之外沒看見什麼，最主要的還是204室。”

　但想要進到204室恐怕需要的不止是204室的鑰匙，還需要鐵門的鑰匙。

　“林異轉頭看了秦洲一眼：“學長，我有個大膽的想法。”

　秦洲：“可以。”

　一拍即合。

　鑰匙不用猜肯定是在宿管老頭那里。

　于是兩個人又從二樓下來，在樓道拐角停下，他們所在的位置能看到值班室。

　值班室關著門也關著窗戶，不過沒有什麼靜，他們兩個人不確定宿管老頭有沒有在里面。

　林異探出頭去看，但是玻璃窗戶太臟了且泛著綠，本看不清里面有沒有人。

　“干過狗的事嗎？”秦洲問。

　林異搖了搖頭：“我是好學生來著。”

　秦洲：“宿管老頭要是在里邊，你把他騙出來，我趁機溜進去找鑰匙。”

　林異：“好。”

　林異小心地走過去，他先是敲了敲值班室的門：“大爺，大爺你在嗎？”

　沒有回應，也沒有任何靜。

　林異就回頭看了眼秦洲，秦洲會意，從拐角走出來。

　雖然不知道宿管老頭為什麼不在值班室，但不在更好。

　確定了今晚的死亡規則范圍后，林異就沒有避諱值班室的這扇窗了。聽著秦洲靠近的腳步，林異試著推了推玻璃窗：“學長，門是關上的，要想進去只能走這里。”

　秦洲剛‘嗯’了一聲，“窗戶有沒有鎖？”

　林異說：“鎖了，不過玻璃窗質量不行，只要用力推一扇窗，讓卡扣不卡著就行。”

　說著，就是‘嘩啦’一聲——

　林異還真的把鎖著的玻璃窗從外邊打開了。

　秦洲：“沒狗過我不信。”

　林異：“我雖然會開窗，但我知道我是個好……”

　話音戛然而止。

　被推開的這扇玻璃窗隨著林異的作，順著窗軌慢慢地與另一扇重合疊，也慢慢地出了窗戶之后——宿管老頭正靜靜盯著他。

　視線猝不及防相對那刻，林異頭皮一麻。

　他膽子算是很大了，但這一眼讓他心跳加速了好幾拍。他立即把即將重合的窗戶推回原位，阻擋住宿管老頭讓人非常非常不舒服的視線。

　電火石間。

　手腕被秦洲一把拉住，秦洲拉著他飛快地離開一樓。玻璃窗后，宿管老頭人紋不，但藏在眼皮底下，混濁的眼珠子卻隨著他們的位置咕嚕轉了一下。

　又回到305室，秦洲盯著林異：“小天才，你怎麼樣？”

　這還是秦洲第一次看林異有被嚇到的表。

　從一樓回到三樓，林異已經緩過來了，他低頭看了看手腕，秦洲這才松開他。

　沒有了的接，林異徹底緩合過來了：“我沒事，就是他的視線太讓人不舒服了。”

　他看著你的時候會讓你產生被窺的錯覺，林異這一眼不亞于他發現了床底有人，而且他還和床底的人來了個臉臉近距離對視。

　“。”秦洲罵了句：“值班室肯定也有什麼東西，這老東西有鬼。”

　這其實是一句廢話了。

　但沒辦法，他們找線索卻挫。二樓被鐵門關上，找鑰匙的計劃也被宿管老頭的暗中窺探攪。

　幾次的生機希都被斬斷，而時間在他們毫無作為下流逝，三樓走廊的喇叭再次響起，晚餐時間到。

　林異了把肚子。

　秦洲看他一眼：“走吧。”

　林異：“啊？”

　秦洲：“吃飯。”

　林異：“哦好。”

　因為王鐸死在103室，午餐的時候其他人多吃了點，晚餐就不肯來了。畢竟晚餐就代表著黑夜即將到來，這是npc可以殺人的時間。

　林異和秦洲到103室時，里面就一個程。

　“大佬，我把303室都翻了個底朝。”程一見他們立即道：“但是什麼都沒找到，什麼線索都沒有。”

　痛苦又郁悶：“天又黑了，不知道今晚又是哪個冤種要涼，媽的，阿彌陀佛，千萬別是我。”

　說完又盯了林異和秦洲一眼：“也別是林異兄，更別是大佬。”

　林異：“謝謝程兄的祝福。”

　可惜，下個就是他。

　秦洲看了冤種林異一眼，被死亡規則盯上的小天才面很平靜，并沒有因為程帶來的新一條壞消息而絕敗壞。

　他去過很多規則世界，也眼見很多人死在自己的面前。有同學，有關系不錯的朋友，也有得力的學生會下屬。

　死亡離他們很近，當死亡真的來臨時，痛哭、咆哮更有甚者自己親手終結了自己的生命。他從一開始的不忍到現在已經麻木，僅有的緒就是兔死狐悲，誰也說不清楚自己的生命止點在什麼時候。

　晚餐很快就結束了，三個人從103室出來，林異又朝公寓大廳瞟了眼，公寓的門仍舊是鎖的，值班室也黑沉沉的。

　不知道是不是被宿管老頭那一眼嚇出ptsd了，林異又有被注視著的覺。

　回到三樓，等程回去他自己的303室后，秦洲住林異：“吃飽了嗎？”

　林異：“吃飽了，準備上路了。”

　“……”秦洲說：“你這張連你自己都不放過嗎？”

　為了阻止林異再冒金句，秦洲解釋道：“人是鐵飯是鋼，吃飽了才有力氣剛。小天才，晚上加油。”

　林異點頭：“好的，我盡量活下來。”

　兩人也沒有到代臨終言和人囑托幫人做事的地步，秦洲回去了305，林異回到了他的304室。

　抬頭，柜還擋著窗。

　林異目在屋第n次脧視，床是固定的，屋里可以用來增加重量的東西不多。

　他把桌子又搬過來抵住柜。這張桌子幾乎沒什麼重量，林異想起了他床底下的儲存罐。

　他搬的時候能覺到里面肯定有不金幣銀幣，因為很重，比這套桌椅都重。

　他匍匐下來，準備掏出儲存罐放在桌子上，以此來增加重量制止窗外那個東西爬進來。

　林異人高，手臂自然也不短，輕輕一勾就夠到了儲存罐。也就是他手剛挨到儲存罐，指尖到了陶瓷儲存罐的冰冷時——

　咚鏘鏘鏘，咚鏘鏘鏘。

　林異暫停住所有的作，豎著耳朵去分辨聲音的遠近以及來源。

　咚鏘鏘鏘，咚鏘鏘鏘。

　咚鏘鏘鏘，咚鏘鏘鏘。

　聲音還很遠，來源像是從屋聽到樓下有人在走。這個人的分量一定很重，所以發出的聲音沉悶。

　然后，咔！咔！咔！

　這個聲音立即讓林異聯想到310室麻麻的小，那東西來到公寓樓下，然后像爬山虎一樣順著墻壁攀爬。

　咔。

　指甲進斑駁墻面，拉向上。

　咔。

　再向上。

　‘咔咔咔’的聲音緩慢而有節奏，窗外的那個東西不慌不忙地攀爬，一點一點，慢慢的，毫不著急。

　然后。

　‘咔咔’聲消失了。

　意味著，它已經到達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