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可能是夢游吧?
如果是夢游,不可能什麼東西都沒有留下。
林野坐起,掃了一眼四周。再次確認了這個帳篷里,屬于謝槿苓的東西一樣都沒有,像是被人全部帶走了。
這時,與林野相隔了一個床墊的簡弋,已經穿上鞋,正朝著帳篷的門簾走去。
林野看著簡弋的背影,眼睛微微瞇了一下。
看樣子簡弋應該是要出去找謝槿苓。
但是好端端的,謝槿苓又到底去了哪里?在他睡過去的后半夜,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麼事?
林野抿了抿,隨后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再次拿起手機,點開微信,找到了林安安前不久創建的五人小群。
小群里最近一條態,還是林安安昨天傍晚發的那一張謝槿苓的照片。
林野點開群員列表,選中了謝槿苓,點了好友發送的請求之后,他又返回群界面,在五人小群里@了謝槿苓。
LY:你在哪?@X
沒過幾秒鐘,林野就得到了回復。
X:在回家的路上。
LY:?
所以好端端的謝槿苓為什麼這個點,會在回家的路上?
林安安是宇宙無敵:小謝同學你怎麼回去了?@X
X:因為私事。
LY:好友通過下。
另一邊的帳篷里,被群消息吵醒的林安安看著林野的這一條消息,原本還有些困倦的睡意立馬就清醒了。
好像嗅到了某種不對勁的味道。
林野從來不會主加人。
看來等這次秋游結束之后,要找機會套一套林野。
但是在此之前……
林安安是宇宙無敵:你們兩個的群名字能不能改一改,名字寫這種微信名真的是讓林安安槽多無口。
這種名字方便是方便,但是一點也沒有辨識度,一看就是隨便弄上去的。
這麼想著,林安安點開了群員列表。
果然,除了和張嘉逸之外,其他三人都是這樣的取名方式。
林野:LY
簡弋:JY
謝槿苓:X
好家伙,這麼一對比。林野和簡弋都還算是比較正規的了,至是準的首字母全名。
而謝槿苓,嗯……
只有一個簡單到極點的X。
林安安看了一眼自己這長達十一個字的微信名,又看了一眼張嘉逸那與相比,只多不的微信名。
一時之間林安安竟然有些搖了,究竟是謝槿苓他們三人太另類了,還是和張嘉逸才是不正常的那種!
林安安究竟是怎麼想的,謝槿苓和林野并不知道。此刻,已經加上好友的兩人,正開啟了私聊。
LY:怎麼突然回家了?
謝槿苓坐在汽車后座上,看了一眼窗外那還未亮堂的天,又垂眸看了一眼蜷在他上做無辜狀的一狗蛋。
他一邊輕輕敲打著一狗蛋的腦袋,一邊單手發出了一句話:一狗蛋后半夜跑出去,被班導發現了。
收到回復的林野,看著謝槿苓發來的這一句話,薄微抿,眼里浮現出一抹思索。
這句話實在是太簡短,以至于他無法只從這短短的一句話里,拼湊出完整的事經過來。
林野靜默了半秒,開始打字,準備讓謝槿苓稍微再說得詳細一些。
結果他打出來的文字還沒有發出去。
謝槿苓那邊就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一樣,先一步發來了一個表包。
這個表包很簡單,就是一個貓咪很困想睡覺的表。
林野看著這與謝槿苓的畫風極其不一樣的表包,莫名就想到了謝槿苓此刻,或許就正如這表包一般,微垂著眼眸,耷拉著眼皮像是沒睡夠的樣子,雙眼惺忪朦朧。
這麼一想,林野再看這表包的時候,突然就覺得和謝槿苓很契合了。
林野笑了笑,刪除了打出來的這幾個字。然后放下手機,重新躺回到床墊上,沒再繼續發消息給謝槿苓。
另一邊的謝槿苓,見林野名字下面沒有在顯示正在輸中之后,對林野的好瞬間就多了一些。
他關上手機屏幕,放在一邊后,將靠在了座位的靠墊上。
坐在副駕駛的男從車的后視鏡看向謝槿苓,語氣平緩自然的問了一句:“是同學嗎?”
他的聲音低沉溫,著一種獨屬于年男的沉靜。
盡管就年齡而言,他才一十五歲,只與謝槿苓差七歲不到。
但是無論是那一裁剪得的西裝,還是高鼻梁上的無框眼鏡,又或者是手腕上出一截的手表,都無不彰顯著這是一位穩重又斂的男。
謝槿苓對于阿姐的這位助手并不悉,甚至在半個小時之前,他們都不曾見過。
所以面對這人平靜卻又不顯突兀的詢問,謝槿苓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此時,車的燈照在謝槿苓的臉上,他神眷困的垂著眼睫,不想再過多流,而這樣冷漠排斥著他人的靠近,讓他整個人著幾分不經意的疏離。
事實上,謝槿苓現在只想好好睡覺。
好好補眠。
等回去之后,休息夠了再好好懲罰一下不聽話的一狗蛋。
如果不是一狗蛋,他也不會在睡得正香時被班導黎甄用短信醒。
一個小時前,平房的看守員趕早賣海鮮。
因為要開一個多小時的車,怕開車的時候打瞌睡,看守員通常都會泡一杯提神的速溶咖啡。
但是看守員又不太喜歡咖啡的苦味,所以沖泡的時候就加了不的糖。
一狗蛋聞著味道,爬到了看守員的車里,被正巧出來上廁所的黎甄看到。
黎甄立刻上前關上車門,然后將車有蛇的事告訴給正在后方裝海鮮的看守員。就在兩人商議著是否要請專業人士將車的蛇抓走時,車的蛇爬到了玻璃上。
黎甄認出了這蛇并不是那種毒大的蛇,而是一條極端紅的豬鼻蛇,于是就打消了打電話請專業人士的念頭。
因為豬鼻蛇通常都是作為寵蛇來飼養。
豬鼻蛇膽子很小,野生的豬鼻蛇一般不會出現在人多的地方。
而極端紅的豬鼻蛇更是非常見,以前就從沈那里看到過一條。黎甄想到沈,進而就想到了謝槿苓。
隨后就給謝槿苓發了短信。
為了能讓謝槿苓盡快出來,發完短信之后黎甄還準備閃個電話。
好在還沒有點擊撥打,謝槿苓那邊就回復了。避免了打電話過去,把其他人吵醒的局面。
在學校統一組織秋游的時候,帶著寵蛇一起是不被允許的。
黎甄之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知道了自然就不可能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繼續任由帶著豬鼻蛇的謝槿苓和其他學生一起待在這里。
即便豬鼻蛇幾乎沒有什麼毒,但是這并不是它能待在這里的理由。
所以之后,黎甄很快給沈打了電話。記得沈的公司在這邊剛跟進了一個項目,應該是能派人過來接謝槿苓的。
最后,黎甄陪著謝槿苓等來了沈派過來的特助。
目送謝槿苓上車離開之后,才回了帳篷。
而以上,就是謝槿苓為什麼會在五點過的時候,出現在回家路上的原因。
歸到底,還是一狗蛋不夠聽話。
想到這,謝槿苓用了點力氣,以手指關節敲了一下一狗蛋那扁扁的腦袋:“沒有下次。”
一狗蛋像是聽懂了主人的警告,討好似的用腦袋蹭了蹭謝槿苓的指尖。
坐在副駕駛位的顧霄,聽到后座的年對豬鼻蛇的低聲警告,不又用余從車后視鏡里看了年一眼。
顧霄一直都知道沈有一個非常疼的寶貝弟弟,這弟弟跟沈一樣都是從苗疆那個寨子里來的。
但是知道歸知道,顧霄還是第一次看到謝槿苓本人。而謝槿苓的模樣和他想象到的,有很大的差別。
顧霄在跟司機過來接謝槿苓的時候,他原以為這個只有十七歲的苗疆年,會是長相清秀的那一類。
因為他不止一次從沈的口中聽過說,的小槿有時候有多撒多討人喜歡。
大抵是事先有了這樣的話,所以顧霄先為主的,認為一個撒的十七歲年,是白凈乖巧的。
直到他從車上下來了,看到年的長相。
顧霄才意識到,謝槿苓確實是生得白凈,但是他的長相不僅不是那種糯可的,還是與這種形象恰恰相反的、非常的綺麗和漂亮的那種。
明艷又張揚,盡管五還沒有完全長開,但是某些特征里,卻已經給了人一種致的勾人。一眼看去,就會讓人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很意外。
這是顧霄在看到謝槿苓的面容后,除驚艷之外的第一個。
覺到顧霄從車后視鏡那里落到他上的視線,謝槿苓抬眸看了他一眼,隨即又不甚在意的收回目。
閉上眼,開始補眠了。
是個習慣了被人注視的年。顧霄輕輕笑了笑,隨即收回了視線。
他了有些發脹的太,這幾日連班軸轉,高強度的工作讓他也沒有好好睡上一覺,這會兒正好可以在車上休息一下。
同一時刻,海邊帳篷。
躺回到床墊上的林野,本打算再睡一會兒。
結果一閉眼,腦海里就回憶起了不久前做的那個與謝槿苓相關的夢。主說要當謝槿苓的模特,謝槿苓來畫他什麼的,現在想想林野都覺得那個夢有些離譜。
難道是因為昨天晚上在平房的洗漱間時,他跟謝槿苓提到了模特的事,所以才會在后半夜睡著之后,夢到自己主請纓?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林野有些想笑,很快就將這些想法拋在了腦后。
這時,帳篷的拉鏈被人從外面拉開,林野睜開眼,看到簡弋走了進來。林野很肯定,對方應該是看到了小群里謝槿苓發的消息。
隨即,林野又突然想到了一點,如果謝槿苓是后半夜走的話,那麼是不是就意味著,整個學校里,在所有學生中,目前就只有他一個人看到了謝槿苓的真容?
心心念念的林安安沒有看到,詭計多端到在號上做手腳的張嘉逸也沒有看到,就連簡弋也同樣沒看到。
只有他。
只有他看到了謝槿苓油彩下的臉。
這麼一想之后,林野突然有了一種十分微妙的覺。
那棱角分明的臉上,角微勾,上揚的弧度昭示了他此刻心上的愉悅。
在簡弋躺下時,沒有睡意的林野就這麼躺在床墊上,單手撐著后腦勺,另一只手又拿起了手機。
他點開了與謝槿苓的微信聊天框,然后點進了謝槿苓的個人資料里,去看謝槿苓的朋友圈。
謝槿苓最近的一條朋友圈是在四十多分鐘前發的,發的容主是一張照片。
照片里,謝槿苓單手提擰著極端紅豬鼻蛇的七寸。名為一狗蛋的豬鼻蛇眼睛睜得圓圓的,看起來很是委屈。
一副犯了錯正在聽訓斥的表。
林野只看了這豬鼻蛇一眼,就把目轉向了畫面里的謝槿苓。
盡管這張照片里,位于右側的謝槿苓,只出了一點點穿著苗疆服飾的和一小截致的下。
但是卻比一狗蛋更能引起林野的注意力。
林野注意到謝槿苓的下頷下方,在脖頸那微微凸起的結右側,有一顆小小的痣。
這痣的并不深,有點像是紅褐,就跟他眼尾下方以及手腕的痣一樣。
手,眼睛,頸側。
就林野現在所知道的,謝槿苓的上就已經有三顆痣了。
林野上并沒有什麼痣,他也不知道其他人是什麼樣的,但是就謝槿苓而言。
林野覺得,他所知曉的這三顆痣的位置,每一顆似乎都生得恰到好,如同錦上添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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