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沒有在意鄭山的話,也沒有在意飛魚衛的到來。
孩走到鄭西關的前,低頭看著這個曾經威猛霸氣的魁梧漢子。
鄭西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暗淡的眼珠盯著雪,但似乎又只是機械的在仰天空。
也許是在別人去世之后才看得更清,雪發現鄭西關的臉其實頗為年輕,只是因為蓬蓬的胡子和頭發,讓他顯得頗為老練。
鄭山默然不語,也不知道是焦灼還是厭煩,這位曾經很忠心的商隊頭領把頭撇到一邊。
雪手抹平鄭西關的眼睛,讓逝者安息。
“飛魚衛已經來了嗎?”雪嘆息著說道:“既然來了,那我就跟他們走吧,免得部落的好心人收留我們,卻又被飛魚衛傷害。”
鄭山忽然想起了自己作為忠心奴仆的職責,他連忙拒絕:“那怎麼行?我們千辛萬苦將小姐護送到這里,怎麼能讓小姐到損傷?”
雪搖了搖頭,神黯然。
“保護家脈是我們的職責,”鄭山義正言辭的說道:“若有犧牲也是難免的。”
雪嘆了口氣,轉頭向明岳的方向去。
鄭山下意識跟著孩的目看去,只見明岳站在不遠的帳篷門口,靜靜看著這邊。
接到明岳淡然而徹的目,鄭山的心里打了個寒,莫名有些心虛。
雪回帳篷拿了一把結實的木鏟回來:“不管怎麼說,先讓逝者土為安吧。”
鄭山干的說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煩小姐了。”
正在拖拽尸的雪看了看鄭山遠去的背影,抿著繼續拖行鄭西關的。
雪吃力的將鄭西關拖到一個略高些的山坡上,然后開始用木鏟挖土。
蠻族人的生活清苦、嚴重缺乏鐵,這種木鏟雖然結實,但挖起土來并不利索。
不一會,雪就累的滿是汗。
站在旁邊的明岳有些看不過去,手去拿木鏟,想要幫忙挖坑。
“不用了,我自己來……”雪推開明岳的手說道:“他是為我而死的,還是讓我來吧。”
明岳不再堅持。
兩人一個在坑里挽著擺拼命挖掘,一個站在坑邊靜靜看著。
好不容易挖了一個半人深的土坑,雪費力的將鄭西關拖進坑里。
沒有白布和棺槨,雪用白的外蓋在的臉上,然后將泥土覆蓋下去。
孩忙完了一切,坐在土坑邊用手帕著汗水。
明岳的聲音在雪邊響起:“他不是飛魚衛殺的。”
雪嗯了一聲:“是蠻族人的手。”
雖然不知道蠻族人為什麼要殺了鄭西關,但雪能夠覺到,危險即將來了。
然而第二天到來的不是危險,而是牧民大嬸安吉拉。
安吉拉大嬸是負責運送食過來的中年侍,將牛羊、罐、面餅放在帳篷里之后,并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向雪大聲道喜。
對于安吉拉大嬸來說,有一件天大的喜事即將降臨。
霜狼部落的王子、狼王波塔克,打算在下一個滿月的時候迎娶雪。
這個消息讓雪陷長時間的沉默,眼神中帶著憤怒。
安吉拉大嬸是個線條的人,嘰嘰喳喳的說著,本沒注意到雪的臉越來越難看。
在大嬸看來,能夠嫁給狼王,是一件非常榮幸而且奢華的事。
明岳終于忍不住好心的提醒安吉拉大嬸:“在我們中原那邊,婚姻嫁娶是需要經過方長輩同意的。”
“聽說鄭老漢已經同意了,”安吉拉大嬸興高采烈的說道:“據說大祭司還將親自在婚禮上賜福呢。”
雪搖搖頭,冷冷說了句“我不同意”。
明岳出一笑容,他端著茶向安吉拉大嬸笑道:“我也不同意。”
“為什麼不同意?”安吉拉大嬸驚訝的說道:“嫁給狼王,就有用不盡的財富,數不清的牛羊和金銀,還會有很多很多的奴仆,他們很靈巧,比我這個笨蛋要強多了。”
明岳聳聳肩笑道:“因為雪是我的好朋友……”
說著,明岳向安吉拉大嬸眉弄眼的說道:“那種非常好、非常親的朋友哦。”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是你的狗富潤德……”安吉拉大嬸用生的中原語說道:“可是那有什麼關系呢?嫁給狼王之后,如果你們愿意,還是可以繼續做好朋友的。”
明岳一口茶噴了出去。
仔細想來,好像霜狼部落是一個婚配很自由的部落。
似乎只要雙方愿意,婚配的事并不是什麼大問題。
明岳能夠理解這種為了人口繁榮而不擇手段的做法,但真要當面看到,心里還是覺得特別的不適應。
雪搖搖頭,一臉凄婉的說道:“安吉拉大嬸,我不方便出去,請您幫我轉告狼主,我是一個詛咒之人,嫁給他只會給他帶來厄運,所以請他不要再提這件事了。”
蠻族人對于鬼神之事特別敬畏,雪這麼一說,安吉拉大嬸的臉立刻變了。
可憐的牧民大嬸簡單敷衍了兩句,就心驚膽戰的匆匆離開了。
雪向明岳得意的一笑:“怎麼樣,這下他們應該不會再來搔擾我了吧?”
明岳聳聳肩笑道:“我看你有點低估了男人對于的追求。”
……
最懂男人的,永遠是男人。
當天下午,一位穿著華貴棉袍的年輕人緩步朝著這座孤獨的帳篷走了過來。
在年輕人背后,跟著一個矮壯敦實的蠻族漢子,肩膀上扛著一支造型夸張的鐵錘。
如果這支鐵錘是實心的,重量應該在八十斤左右。
雪的心里很憤怒。
如果不出意外,鄭西關應該就是死在這支鐵錘之下。
眼神鷙的鐵錘男遠遠看到了雪,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熾熱。
但鐵錘男很快看到了明岳。
鐵錘男莫名到一陣心驚,但又不明白自己的些許恐懼從何而來。
那個年輕人走到帳篷前面,用非常傲慢的語氣說道:“在這片藍天之下,在這片草原之上,所有一切都屬于波塔克家族,你們,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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