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將軍。”見到文士打扮的青年男子,沈海立刻收斂了氣勢。
將軍?沈游眸閃,天水城靠近天啟皇朝邊境,確實與駐軍往來頻繁。
文士打扮的李將軍哈哈一笑,來到了小院中央,他一拍手中的藍折扇,朗聲道。
“本來在前廳喝茶,聽到靜便坐不住了,軍人嘛,就喜歡熱鬧。”
這時家主沈云姍姍來遲,他快步來到院中,著鷹鉤鼻子說:“驚到李將軍了,恕罪,恕罪。”
沈海也上前抱拳道:“驚擾貴客,都怪這孽障,還請李將軍移步堂,我來好好懲治這不肖子孫。”
沈游目凜冽,自己的大伯與二伯竟毫不顧念親,顛倒黑白,他冷聲道。
“我何錯之有,天啟令本就是我的,是我父母戰死沙場換來的榮譽。”
“天啟令?”李將軍訝然道。作為駐守邊關的將軍,他自然清楚天啟令的地位,朝廷只會獎勵給有大功的軍士。
即便在都城,被賞賜天啟令的人也沒有幾個,李將軍看向沈游的目和了許多。
“早就聽聞沈家有忠烈,看來你便是沈雨都尉的后代了。”他語氣中多了幾分敬意。
天啟歷四千五百二十三年春,犯邊關,兵卒浴戰。
在那場大戰中,六人為了掩護大部隊撤退,拿起吸引狂暴兇的沸香,向邊境的通天山脈深義無反顧地前進。
最后一人僥幸生還,其余五人尸骨無存,李牧記得其中一人名沈雨。
“晚輩沈游,家父名諱正是沈雨。”沈游向李牧抱拳一禮。
“這……”
沈云和沈海對視一眼,若李牧將軍不在,他們抬手便可以強勢鎮沈游,只是現在看起來這李將軍竟和沈游攀談起來,有親近之意。
李牧欣地看著沈游,環顧一周后沉聲道。
“既然是沈都尉后人,天啟令的確是你父母戰功的獎勵,怎麼,難道現在有什麼問題?”
沈海豈會給沈游先開口的機會,急忙說:“李將軍,三弟沈雨是我沈家之人,這天啟令,說到底也是朝廷賞賜我們沈家的。”
沈游冷笑一聲,上前將沈大強奪天啟令的事細細說來,李牧的眼神漸漸暗了下來。
不過想了想,李牧沒有指摘什麼,因為沈海說得對,這天啟令歸到底屬于沈家。
自己一個外人,不宜過多手。
小院,沈家人慢慢都聚了過來,沈云和沈海神越發森冷,但沈游怡然不懼。
天啟令除開是朝廷對沈家的獎勵,對沈游來說更是父母榮譽的信和象征,他絕不會拱手給這讓人寒心的家族。
沉片刻后,李牧皺著眉頭開口。
“的確是家事,可沈游卻是沈雨都尉的兒子,按理說應當優待,給他一個前往天啟學院求學的機會也無可厚非。”
沈海微微出忌憚的神,這李將軍代表駐軍來采買藥材,本又是筑基期的修為,他的話沈家不可以忽視。
沈游愣了一下,他已經太久沒到過別人的支持,心中不由升起一暖意,對這位看上去不像軍人的將軍心生一好。
“有道理。”
在眾人驚訝的目中,沈云掌笑道:“不過我天啟皇朝尚武,天材地寶,能者居之,不如讓族中年輕人斗一場,若游最后能勝出,那這天啟令便再沒有人能染指。”
一番話擲地有聲,有理有據,盡顯家主風范,李牧也不由得點了點頭。
“游賢侄,你意下如何?”沈云說著將目放在了沈游上。
他表面如春風般和煦,心卻不住地嘀咕,這沈游五年來都如死狗一般任人擺布,為何今日突然弄起這麼大陣仗。
對于這位侄子,是死是活沈云都不在意,但現在他竟公然對抗家族的權威,這讓沈云心中不由冷笑。
沈游自是明白沈云包藏禍心,不過如今自己接了造化神宗的傳承,信心大增,也正需要一場戰斗強勢回歸家族核心。
況且,若不是李將軍在此,沈云和沈海的修為本不會給自己一機會,煉氣六層的沈云若出手,自己恐怕只能拼死逃跑。
好漢不吃眼前虧。
“我沒有意見。”沈游答應了沈云的提議。
時間定在三個月后,地點定于天水城正中央的武道場。
天啟皇朝尚武,每座城池中央都有一座武道場,像天水城這樣最低級的城池,武道場也有百丈見方。
“三個月后,我會來見證此戰。”李牧拍了拍沈游的肩膀,踏上飛劍離開了沈家。
到沈云和沈海不善的目,沈游聳了聳肩,邁步向城北走去。
天水城轄地數百里,數十城為一郡,天啟皇朝又有數十郡,疆域何止萬里。
在天水城的一畝三分地,張、王、沈、雷這四大家族便是如同土皇帝的存在。
王家實力最強,擁有最多的田產,現任城主也是王家之人,雷家壟斷了客棧、酒肆等生意,張家則擅長鍛造兵,沈家掌控了大部分藥材生意。
沈游在繁華的長街上漫步,他經過了一間沈家的藥鋪,門口的伙計看到一黑的沈游后立刻走上前來,塞給他一張紙條。
“沈業在無上派,已經是煉氣九層。”
沈游心中震撼,他看向沈家大宅的方向,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梳著羊角辮的背影。
“是你在幫我嗎?”沈游喃喃道,目出一和。
沈業是沈云的兒子,因有靈,已經拜了無上派,想不到如今已是煉氣九層。
這便是沈云和沈海的底氣嗎?
沈游面下的角出一冷笑,他們豈會知道自己所得的造化。
路過酒肆時,沈游買了一壺父親最喜歡的杏花燒,接著一路來到了城北的一小丘。
在一片蒼翠的綠柳中,一座孤零零的墳塋出現在沈游面前。
“父親,母親,孩兒來看您二位了。”沈游來到墓碑前,將杏花燒灑了下去。
墓碑上,赫然寫著兩個鮮紅的名字:沈雨、花弄影。
父母在中尸骨無存,沈游只能在這里為他們立了一座冠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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