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早上照例吃了一碗苞米大碴粥,秦卿跟著老太太一起出門走親戚了。
因為人小,走不了遠路,秦老太特意帶上詔安詔平這兩個大孩子。
倆小子一個十歲,一個九歲,也都有了點力氣,能頂半個大人,正好路上流背著小秦卿。
秦卿趴在大哥哥秦詔安的上,好奇問:“,小姑姑長什麽模樣呀?”
“啊,可好看得哩,咱寶兒這小,就跟長得一模一樣,都很小巧。”
秦卿了自己的小,嘟嘟的,珠圓潤,瓣小而。
摟著秦詔安脖子,搖頭晃腦一臉開心,因為沒啥不開心的事兒,所以每天都過得很開心。
“大哥哥,吃,”從兜裏出個洗幹淨的海棠果,是臨出門時二嬸塞兜裏的,給路上當零兒。
“哥哥不吃,”秦詔安搖著頭,年臉依然是冷的,像個小冰山,但眼暖融融的,比春還和煦。
“快吃嘛,”秦卿把海棠果在他上,“哥哥不吃”這句話,是聽過最多的。
每回投喂家中哥哥們,不管是大哥哥、二哥哥,還是家裏年僅四歲的小八小九,總是一本正經地搖著頭這樣講,總想把好東西留給這個小妹妹。
秦詔安無奈,招架不住妹妹的甜攻勢,隻好張開,輕咬一口甜沙沙的海棠果。
秦卿又從兜裏掏出兩個,一個給了秦老太,另一個給了二哥哥秦詔平。
詔平笑得溫多了,他從不掩飾自己的隨和,看起來平易近人,小年長相清俊,乍看很是斯文。
等往後哥哥們長大了,大哥哥秦詔安準是一深沉霸道冷酷無的,而二哥哥秦詔平若戴一副銀邊近視鏡,再掀笑一笑,那準是個斯文敗類沒錯了。
秦卿一想都帶的,於是捂著小兒又樂了起來。
……
這一老三小走了一個多小時,路程比去公社還要遠。
秦卿隻在秦詔安背上趴了一會兒,就堅持下來自己走。
哪怕才三歲半,可哥哥們也不大,也隻是個半大的孩子而已,怕累壞了哥哥們。
“那好,如果寶兒累了,一定要告訴哥哥知道嗎?”秦詔安一臉不放心。
秦卿點頭如搗蒜,然後夾在詔安詔平中間,倆孩子一人牽一隻手。
心裏琢磨著,小姑姑秦淮珍住在劉家村生產大隊,出發前聽家裏提過,劉家可窮了,這些年老秦家沒接濟小姑姑一家。
這回老太太走親戚隻帶了幾斤兔子,但秦卿知道這點兒東西肯定不夠吃,劉家那邊人多呢。
瞄老太太,還有兩個哥哥們,悄悄來了個隔空投。
然後扯著詔安詔平道:“呀,大哥哥、二哥哥,快看,是野山!”
小手指著斜前方的草叢。
倆哥哥眼神一亮。
秦老太也看見了,連忙招呼道:“快,詔安,看好妹妹,詔平,跟一起上,快把那隻攔住。”
老太太帶著詔平捉山,不久就住了山的兩隻翅膀,為防止山逃走,老太太還扯下用來當腰帶的草繩子,把山綁住了。
“這可真實。”
老太太笑得見眉不見眼,“這屁一,墩墩的,沉甸甸的,至得有個十來斤,咱這運氣真不錯。”
最近家裏忙著蓋房子,積蓄去了一小半兒,但也不知咋,秦老太反而覺得,們一家像是時來運轉了,啥好事兒都能得上。
這樣一想,老太太不看向小秦卿:“還是咱們寶兒有福氣,這是老天爺知道寶兒姑日子過得不容易,正好咱們走親戚,特地給寶兒姑送來的口糧。”
老太太抱著山笑得高興。
秦卿蹦躂兩下,然後也彎起了大眼睛。
這福氣娃娃的名聲還真好用呢。
……
又往前走了不久,看見一個破破爛爛的村寨子。
這便是劉家村生產大隊了。
這邊春耕時播種比較早,因此秋收也早於鑿子嶺那邊,這時候才上午,天氣涼爽,但日頭火辣,正是應了那句“秋老虎”。
劉家村外,苞米地裏全是人,有人拎著鐮刀收繳苞米桿子,也有人垮著土筐子,鑽進地裏掰苞米,一副忙忙碌碌的景象,人人累得滿頭大汗。
“呀,是姥姥!”
地壟裏,一個丫頭看著年歲不大,頭發枯草似的,穿著一兒洗爛的舊裳,那服不大合,像是大人服改小的,布料上蓄滿了補丁。
丫頭很瘦,四肢像麻桿兒似的,反而顯得腦袋大,嚴謹更大,瘦得有點兒了像,不過一看見秦老太幾人,丫頭就立即出驚喜的表。
秦老太問:“二夏,你娘呢?”
“媽在地裏呢,媽!姥姥來了,”二夏衝著地裏喊了聲,立即一個長相秀氣,戴著舊藍三角頭巾的人,領著兩個更小的娃娃從苞米地裏鑽出來。
“娘?您怎麽來了?”人正是秦家小姑秦淮珍。
一看見秦老太,也是驚喜,然後又看了看秦卿:“寶兒長高了,上回見都是半年前的事了。”
秦淮珍慈地看著小秦卿,秦卿也好奇地看著小姑姑們一家。
之前聽家裏人提過,小姑婚後生了四個孩子,分別是一兒三,但前幾年山裏崖崩了,把表哥大春砸死在石頭底下,於是就隻剩下二夏、三秋,還有四冬,這幾個小表姐。
其中二夏八歲,三秋四冬一個六歲一個五歲。
“寶兒!”幾個表姐都不怕生,一看見秦卿就立馬迎了過來,一副歡喜不已的表。
秦老太道:“去玩吧,別跑太遠知道不?”叮嚀著詔安詔平,然後讓幾個孩子走遠一點。
秦卿不回頭看了看,是怎麽了,難道有什麽話是們這些孩子不能聽的嗎?
“走吧,寶兒,別看了,”秦詔安的頭,一把抱起了,詔平也在一旁跟著。
而幾個表姐則是一臉開心,“大安哥、二平哥,還有小寶兒,走,咱先回家,家裏有烤地瓜。”
……
劉家院子並不大,隻有兩間房,但白日裏大夥忙著下地秋收掙工分,屋子裏沒人。
二夏領著幾個孩子走進屋,忙前忙後地張羅著倒水,還讓三秋四冬拿來昨天吃剩下的烤地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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