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薄喝完了水,唸完前十又開始念,雖榜時是上五名,下十五名,但這只是對拔得頭籌的人來說,對一般讀書人來說,能中就是好事!
很多本覺得自己不會中前五的人,都眼等著十五名榜單揭曉。
蘇子籍沒想到,十一名唸的就是自己。
“恭喜蘇兄,恭喜蘇兄!”
“蘇兄,你中了,恭喜!”餘律跟張勝反應過來,而蘇子籍提著的心,一下子落回了肚子裡。
至是中了,至於中第幾名,說真的,蘇子籍不在乎,隨後的九人名單,也陸續被唸完,不出意料,裡面沒有張勝。
蘇子籍跟餘律安了一番,張勝卻想的開:“這本就是早就預料的事,放心,我頂多是失落一下,倒不至於難過。倒是你們,一個縣案首,一個第十一名,可要請我吃上一頓,慶祝一番才。”
而酒樓中了的人也都在互相恭喜,坐在角落的張老大臉難堪,說是豬肝都不爲過了。
“老大……”打手們這時也懵了,遲疑相互看著,就見著一個學子喊著:“你們這些小人,休要污染了這地,蘇兄,我借你一兩!”
“蘇兄,我借你二兩!”有人回過味來,紛紛慷慨解囊,餘下十五兩銀子,不消片刻,就湊足十二兩。
還有三兩,卻也爲難,學子們上拿不出了。
“還缺三兩!”曹進財剛纔心都要跳出來,他知道點,知道張老大,可不是貪圖這幾兩高利貸,而是要奪這生的祖墓,並且還有著桐山觀道長的手腕,自己可不能搞砸了。
這時唾沫四濺:“我們在道上,也得講規矩,不能拿的一分錢都不拿,應該拿的見都不怕!”
“別說你僅僅中了生,就是中了相公,我還是這話!”
“要不,現在還錢,要不,用你家墓地還,算多點,折你三十六兩銀子!”
“怎麼樣,爽快簽了約,不但可以還清債,還可以給你三兩銀子,讓你去進學,上府考相公。”
話說到這裡,事已明明白白,有幾個外人面不憤,著囊中,但張老大目一掃,幾個看熱鬧的人就手了。
他們可不是學子,有讀書人的面,給張老大盯上了,就痛苦了。
見著四下啞,曹進財哈哈一笑,纔要再威,只聽有人說著:“且慢!”
“誰?”曹進財只覺得不順,怒吼著,只見這人材中等,卻很年輕,這時冷冷掃了一眼,轉對蘇子籍說著:“我是陶館人,也讀過些書,可惜沒有中舉,你中了生,不知我可不可以讀讀你的文章?”
蘇子籍恰帶著草稿,這時看去,見年輕人雖說話和氣,卻帶著森嚴,心有所悟,當下一笑,說:“請指教!”
說著取出草稿遞給那人,年輕人只看了一眼,就笑:“你這字尚可,但有些方正潔但拘謹刻板,就算要學館閣,也得勻圓滿,正雅圓融纔算門。”
館閣是指因科舉制度而形考場通用字,在前朝即已出現,不過既是通用,自然有著千篇一律、陳陳相因之弊。
但寫到極,正中生雅,秀潤華,可所謂圓融,蘇子籍倒聽說過這個,可他也很無奈,自己區區寒門讀書人,又纔來幾天,實在沒有辦法。
不過年輕人說了句,接了文稿,坐下仔細翻閱,曹進財見了大怒,心想一個比一個狂妄,就要大,卻被張老大狠狠盯了一眼,當下止住了。
年輕人看了許久,又把稿子給了中年人,說著:“你基本功底還算紮實,不過這不稀罕,經意文章,卻有點火候了,才生十一名,臨化縣的文治水平,有這樣強?”
中年人也閱了不語,看了過去,點首:“經意文章的確尚可,就是五言試帖詩只能說是平平。”
蘇子籍說著:“詩貴在才,我才卻是貧乏。”
年輕人聽了大笑,了袖中,“啪”一聲,一塊銀餅就丟了過去,砸在了桌上,衆人看去,見是一塊完整的銀,五兩重,底白細深,九八紋銀。
“銀子夠了吧?”
“你是誰,誰?”曹進財驚怒的問著。
年輕人冷笑一聲,說:“銀子還了,至於問我的姓名,以及你不服氣,可以到陳家老店來找我,現在,你污了我的眼,還不快滾!”
曹進財還想說話,張老大看了幾眼,卻滲出點汗,站起來,收了銀子,就下樓而去。
下樓行了幾步,曹進財納悶,就著:“老大?”
話還沒有落,只聽“啪”一聲,捱了張老大重重一記耳:“混蛋,你的招子放亮點——老莊,你來說說。”
“是!”老莊苦著臉,取出了這銀子給大家看,見大家鬱悶不解,他悶聲說:“這是平郡的銀,泛著青氣,是十足,看上面的印,這是今年新鑄的銀!”
“銀是什麼,是府鑄了上給國庫,再由國庫分發著下用,這平銀新鑄不過一月,憑什麼現在就流通?”
“又有什麼人能流通?
老莊外號“包打聽”,說到這裡,脣都在。
“你是說,這是上面府的人?”曹進財不是愚笨的人,這時想了想,倒一口涼氣。
“九八不離十。”張老大咬著牙說著:“還是可用銀的貴人。”
“那現在怎麼辦?怎麼向桐山觀的道長代,他們可真有法的,很邪門。”曹進財不甘心的說著。
事實上,桐山觀的道長私下還許了銀子給他。
“再邪,有府厲害嗎?告訴桐山觀,這兩個人不走,別想著我們手。”張老大狠狠的掃了一眼。
這羣蠢貨,本不記得前幾年,郡裡掃,府沒有出鐵甲,單純的三個巡檢司聯手,就箭如雨下,只花了一天時間,江湖上相承百年的飛魚幫,就煙飛雲滅,而名聲赫赫的十八羅漢在箭陣齊下,全部倒在了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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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府鬥,找死嗎?
現在可不是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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