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但是……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的樣子。
莫奕皺起眉頭,敏銳地覺察出一違和。
這霧氣的速度變化太快了!如果按照這個速度來看的話,在下一次課間的時候,它就能將整棟樓全部佔領。
整個過程用時不到3個小時,而他們要求的存活時間卻有足足五個小時!
——這是一個不可能活下去的死局。
一陣令人戰慄的寒意爬上了莫奕的脊背,他不由得抬頭看向走廊的窗外。
被鋼筋扭曲的窗子框出了外面無垠的黑暗,黑暗中,那懸空的倒計時閃著幽幽的藍,秒數靜靜地流逝著,但此刻在莫奕眼裏,卻彷彿是催命的死神一般,帶著冷酷的惡意從半空中嘲笑地俯視著他們。
一旁的江元白發現了他的不對勁,湊過來詢問:“怎麼了?你的臉怎麼這麼差?”
莫奕被他的聲音從思緒中拉了回來,愣了一秒,然後彷彿想起了什麼似的,剛才還灰暗的眼神裏重新燃起來一束小小的希之。
對了!江元白,沈磊他們都活過了之前的逃生遊戲!既然是能夠活下來的,那就說明,這個遊戲肯定會給他們留下生門!
但是……現在的況,不管是留下還是向下走,只要打了下課鈴,濃霧開始蔓延,他們就只有死路一條。
——那麼,第四層樓的教師辦公室會不會就是這個死局裏的轉機?
莫奕扭頭看向江元白,一張蒼白的臉上,雙眼亮的驚人:
“我們必須儘快上樓。”
就在這時,上課鈴響了。隨著鈴聲的響起,整個走廊都在以眼可見的速度變化著,最終恢復了原樣。
“而且,是在這45分鐘,我們必須想到上樓的方法。”莫奕補充道。
江元白此刻也緩過勁來,意識到了迷霧的速度使他們的存活變得幾乎不可能,臉上的在一瞬間褪的乾乾淨淨。
他有些急切地握住莫奕的手臂,聲音抖著說道:“那還等什麼,我們現在就……”
莫奕看智障一般的眼神彷彿給他潑了一頭涼水,使他把後面的話吞回了嚨裏,然後訕訕地放開了莫奕。
“每層樓的鬼怪都在阻止我們向上走,現在去樓梯間完全就是送死。”
江元白此刻也冷靜了下來,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虛心問道:“那我們接下來幹什麼呢?”
“找線索。”莫奕揚了揚手中的筆記本和文檔,勾一笑:“既然每一層的鬼怪都和趙秋嵐的怨念有關,那只要我們弄清楚的怨念是什麼,就能知道鬼怪的殺人方式。”
——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在上樓之時有所準備。
江元白的臉上有些沉重,緩緩地點了點頭。
據之前兩層樓的經驗,在不上樓的前提下,只要不作死,主驚擾那些鬼怪所在的位置——比如上廁所的李蕓雅,和主邁照片幻境中的沈磊一行人,就能安全。而在這個完全不悉的三樓,則每走一步都有可能雷。
而三班的教室卻是個特別的存在:既然它會在每層都會出現,那麼如果這裏真的有什麼其他的存在,恐怕在第一層就把他弄死了。
更何況,這裏或許還能找到什麼新的線索。
打定了主意之後,莫奕便推開了教室的門,在教室的後面席地而坐,重新打開了那本筆記本,接著上次落下的地方讀了起來。
剩下的容很,日期與日期之間大段的空白越來越長,後面殘缺與被塗花的頁數也越來越多,字跡也變得越來越潦草,越來越不知所云,唯一不變的是那一句“今天將會是好的一天”。
其中有一段引起了莫奕的注意:“1994年9月1日。我同學們歡迎,他們……”然後是一大段被塗黑的字跡,最後的結語是四個歪歪扭扭的小字:“今天會是”。然後便戛然而止了。
這句話沒有寫完……為什麼呢?
莫奕有些不著頭腦,索把筆記本遞給江元白,換了他手中讀著的的檔案夾翻閱了起來。
夾子很薄,並且顯然是趙秋嵐的個人檔案。
莫奕深深的注視了幾秒檔案上方的照片。
那是一個矮小而瘦弱,穿著一大而舊的髒襯衫,看上去孤僻而膽小,正對著鏡頭出一個怯生生的微笑。
莫奕深呼吸了一下,摒棄了心中一瞬間湧上來的緒,繼續向下看去。
上面給出的資訊依舊的可憐。
只有的學時間,考試績之類冷冰冰的數位。
莫奕翻了一頁,上面的請假時間吸引了他的眼球:
1993年12月21日,請假七日,請假原因:喪葬。回復:準假。
七日之後正好是28號,也就是筆記本上掉父親名字的那一天。
莫奕若有所思,繼續看了下去。
1994年1月7號,又有了新的假條,這次的假條準假時間更長了些,足足有大半個月,請假原因是驚,喪葬與……筆錄。
結合花子的故事,一條清晰的線索拼了起來,母親殺死了父親,然後來到兒的學校自殺,無辜的孩子在短短數天喪失了雙親,還背上了殺人犯的兒的汙名。
莫奕翻到了下一頁,瞬間被上面麻麻的小紅字嚇了一跳,這裏全都是被記的大過和小過,有鬥毆,竊,作弊,等等罪過。
難道是在喪失雙親之後,這個小姑娘變不良了嗎?但是下一秒,莫奕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因為在這每一次分後,總會出現那麼幾個相同的名字。
或是參與鬥毆,又或是舉報揭發,林林總總,二十幾條分裏,這幾個人的名字的出現率高的驚人。
而在這一頁的最下面,有一條加大加的分:1994年9月1日,一級分,退學警告,原因:傳播穢品。
——9月1日,筆記本裏最反常的那個日期,那個甚至連“今天將是好的一天”都沒有寫完整的那個日期。
莫奕的目冷了下來,手拿起來檔案中夾著的一張泛黃的照片:瘦弱的發散,啜泣著蜷著,破碎的襯衫擋不住下面剛剛發育的青,毆打的痕跡印在的皮上,幾隻手從鏡頭以外了過來,牢牢地扣住的四肢,不讓反抗。
莫奕眸加深,面容在燈下看起來竟然有些冷酷。
他現在知道,在第二層樓裏,為什麼照片會為主宰他們生死的鬼怪了。
莫奕出手,正準備翻開下一頁。卻只聽旁的江元白一聲驚:“嘿!你看我發現了什麼。”
莫奕抬頭看去,只見他一臉興地撿起了邊掉著的一張紙,說道:“剛才我抖了抖筆記本,結果竟然從裏面飄出來這個!”
江元白打量著那張紙,剛才還在興的表變得有些失落,一臉困地說道:“什麼嘛……害得我白高興一場。”說畢,他嘿嘿一笑:“不過,原來這種東西哪個時代的小孩都會喜歡嘛。”
莫奕心頭一跳,湊上去打量那張皺皺的紙。
它其實是一本雜誌封面,被人整整齊齊地剪下來之後,小心翼翼地折好,上面的圖案在現在看來極其的簡陋而糙,配也很刺眼,但左下角的一排標題卻牢牢地吸引住了莫奕的眼球:
“趣談:七大不可思議。”
在看到下面小字的時候,思緒猶如霹靂版猛的閃過他的腦海!
一切的線索都在腦海中地咬合了起來。
莫奕的呼吸有些急促,目亮的驚人,他彷彿聽到了自己的鮮澎湃地衝擊著管,有節律地敲擊著耳。
他久違地有些興。
莫奕深吸一口氣,出手指指給江元白看。
江元白凝神看去,只見那標題下的小字寫著:
“會的照片,第十三節 樓梯,無人育館裏的拍皮球聲……夜晚的鏡子,還有廁所裏的花子。七大不可思議有哪些呢?”
江元白也恍然大悟:“所以……那個七一二,其實就是這七大的順序?”
莫奕克制著自己的呼吸,點了點頭,聲音有些不穩:
“應該是的。”
江元白的聲音中染上了興:“那我們不就知道第三層裏究竟是什麼東西了嗎!第二個不可思議!第十三節樓梯!”
第十三節樓梯的傳聞是,據說在晚上走樓梯時默數樓梯的階數,就會在數到第十三節時掉異次元。
雖然不知為何,但他心裏總覺怪怪的。
彷彿哪里有種不協調的覺。
莫奕抬頭瞭窗外。
他們的時間不多了,15分鐘後就又要打下課鈴了,而在那時之前他們還沒有到達四樓,那麼就只有死路一條。
他搖搖頭,彷彿想要甩掉頭腦裏的怪異覺似的,然後當機立斷,收拾起筆記本和檔案,站了起來,心裏雖然急切,但面上不顯,快速地對江元白說的:“走吧,只能試試看了。”
等到了樓梯間時,江元白突然停下了腳步。
“如果不知道還好,當然不會去數臺階,可是現在非要告訴自己別數臺階……就會控制不住去數啊!”他有些崩潰。
莫奕想了想:“那就唱兩隻老虎怎麼樣?”
“……”江元白難以置信:“你認真的嗎?”
莫奕真誠地點了點頭:“沒錯,能夠分散注意力的。”說畢,他一邊大聲地唱著兩隻老虎,一邊開始爬樓梯,江元白一臉空白地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
只聽莫奕的聲音從頭上傳來:“你看,我上來了。”
……
該不該告訴莫奕,他的兩隻老虎唱跑調了呢?
江元白認真思考了一秒。
然後決定把這個藏在心理。
最終,他還是相信了莫奕這個不著調的理論,張口唱起了兩隻老虎,一邊唱一邊爬,果然平安到達了四層樓。
不過,雖然平安,但絕不順利。
江元白蹲下大了一口氣,背上泛起了一層次薄薄的汗。
果然這裏的鬼怪不想讓他們上樓。
在剛才爬樓梯的過程中,他聽到了耳邊剛才有人在竊竊私語,緩慢地數著數,彷彿在他在腦海中跟著數一樣,辛虧他的腦子被兩隻老虎那洗腦的調子佔據,不然恐怕早就中招了。
江元白心裏慶倖,抬頭正準備謝謝莫奕。
但卻看到這個一路上冷靜的過分的男人,一反常態地出了吃驚的表,瞳孔地盯著面前。
江元白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也愣了。
樓梯間被一整堵結實的牆壁死死堵住。一隙都沒有出來,的人幾窒息。
江元白慌了神,舉起了消防斧劈了過去,但鋒利的斧刃卻在牆壁上了開來,一痕跡都沒有留下。
絕的氣氛緩緩襲來。
——這裏本沒有第四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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