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眾人這才如夢初醒,拼命向上跑去。
樓道裏的臺階扭曲古怪的角度,即使有充分照明的況下都極易摔倒,更何況是在黑暗和慌中呢——只聽到一聲令人牙酸的骨裂聲響起,後傳來了淒厲的慘聲:“啊啊啊!我的腳!救命!別丟下我啊!”
莫奕步伐一頓,正待回頭,卻只聽樓梯間中傳來一陣詭異而模糊的“咯咯”聲,聽起來是小孩輕輕的笑聲,甜地,滿足地笑著,彷彿終於得到了心儀的玩一般。
接著,那人的聲音如同剎那間斷掉的磁帶……就那麼,消失了。
那些尖聲,求饒聲,呼救聲,都彷彿被黑暗吞噬一般,全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眾人一個接一個地爬了上來,臉上除了死裏逃生的僥倖和後怕之外,還帶著難以掩飾的沉重與恐懼。
莫奕抬眼掃了一圈,在心裏默默數了數。
原來還有11個人的隊伍,現在只剩下8個人了。
而現在只不過僅僅才逃過了一層。
每個人的臉上都蒙上了一層死亡的影。
就在這時,那金屬的鈴聲再次響了起來,單調而刺耳的聲音響徹整個走廊,隨著鈴聲的停止,整個學校似乎也在迅速地發生著變化。
只不過是眨了兩次眼睛的功夫,眼前的景象就已經變得完全不同了。
長而空的走廊,白的乾淨牆皮,沉寂的教室,頭頂閃爍著的白燈管,還有那似乎一直沒有改變過的,腐朽而冷的氣息,與那的猶如雨天的空氣。
彷彿之前煉獄般扭曲的景象只是眾人腦海中的幻想一般。
莫奕心頭一,沖向走廊上的窗戶,看向那黑暗到沒有一亮的窗外。
只見那數字變了:4:05。
——距離上次鈴聲正好過去了十分鐘!
一旁的沈磊也走了過來,順著莫奕的視線向天空,眼眸裏閃過若有所思的神:“……45分鐘,10分鐘,學校,這兩種時空狀態恐怕是在按照上課和下課的規律切換的。”
莫奕點點頭。
這種變換模式讓他想到了那個著名的恐怖遊戲:寂靜嶺,上課時間是表世界,而下課時間就是裏世界。只不過不同於遊戲中表裏世界切換的隨機,這裏的切換顯然是有規律的。
那樣的話……距離下次切換還有45分鐘。
突然,他眉頭一皺,似乎聞到了些許不尋常的氣味,有濃重的腥味順著走廊緩緩地飄了過來,讓人幾乎難以忽視。
而邊的人群中也傳來了小聲的抱怨和竊竊私語聲:“……你們聞到了嗎?”“這是什麼味道啊?……”
有人大著膽子往前走了幾步,順著氣味飄來的方向朝一間教室看去,這一看不要,只見那人的臉瞬間變得刷白,“登登登”退後幾步,然後一,一屁坐到了地上。
他抖的手指指著窗戶裏,大張卻無法說話,只能發出震驚過度的“呵呵”聲。
一陣不詳的預襲來,莫奕隨著眾人一起慢慢向前挪步伐,然後借著高的優勢向教室的窗戶裏看去。
教室裏依舊整潔而明淨,堆疊的書本,未乾淨的黑板,看上去彷彿學生只不過是剛剛離去一般。
唯一不同的是……教室裏多了幾個影。
靠近門口的第二排,端端正正地坐著一個生,脊背直,雙手疊在桌上,彷彿在認真聽課一般。
只不過,在修長的頸子上,沒有頭顱。
斷口整齊而平整,能看到斷裂的頸骨和氣管,大大的順著切口湧出,襟上和桌面上已經被染紅,看上去目驚心。
靠近視窗的第一排,一個男子趴在桌面上,就像是上課睡著一般,但他正對著教室的門的臉上卻扭曲到可怕,青灰的臉上眼球暴突,彷彿見到什麼可怕的景象一般牙關咬。
他的到了課桌外,只見他小上模糊,扭曲一個不自然的弧度,森白的骨頭刺破皮,順著腳面在地面上緩緩地流淌著。
整個教室裏安靜至極,幾乎令人窒息。
見到這樣的場面,即使經驗富如沈磊,也不面發青,他咽了口唾沫,然後上前一步,手推開了教室的門。
腥味隨著沈磊推門的作撲面而來,變得愈加濃郁,莫奕只覺得胃裏一陣翻騰,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設才把這噁心的覺抑下來。
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背部,莫奕扭頭去,只見江元白正一臉擔憂地看著他,雖然臉和他一樣都不太好,只聽他小聲地問道:“你還好吧?”
莫奕咬牙點點頭。
江元白收回了手,眉目間有些嚴肅:“你真的太瘦了,你的骨頭都硌的我的手疼。”
莫奕:“……”你的關注點是不是不太對?
在江元白的打岔後,莫奕的心境平復了很多,跟隨著前面的那兩個相對大膽的人,一起走進了教室,而其他人,要不是本不敢靠近教室半步,要不就是已經跑到一邊嘔吐起來了。
此刻沈磊已經略地檢查了一遍了,他轉頭看向這幾個走到教室裏面的人,聲音沉重地說道:“他們兩個都是我們的人。”
一個是那頭顱的主人,而另外一個則是在樓梯上摔倒的人,而那個被拽迷霧中的人依舊不知所蹤。
不過莫奕倒並沒有特別驚訝。如果那霧真的是“無名之霧”的話,那男子的倘若真的出現在這裏,那才是出乎意料的呢。
頭頂的節能燈管發出“滋滋”的聲響。
的鐵腥味道在習慣之後也變得不再那麼令人作嘔了,莫奕一般這麼想著,一邊往教室後方走了兩步,目卻無意間到了牆壁的一角,瞬間,他周的彷彿凝固了一般,視線也再也無法挪開。
只見那雪白的牆壁上著幾個大字:“距離高考208天”。
和他醒來的那個教室一模一樣。
剛才逃命中而未能發現的疑點瞬間浮上了心頭:沈磊說,地圖上顯示,一樓到三樓分別屬於高中的三個年級,而莫奕離開的那個教室,與現在這個教室一樣,雖然分別位於一樓和二樓,但卻顯然都是屬於高三的教室!
莫奕轉過,有些急切地在教室裏搜尋著。
然後他大步向著教室裏的其中一張桌子走了過去,手拿起置於書本最上層的那本練習冊,練地翻開。
他渾一冷,腳跟幾乎釘在了原地。
只見扉頁上用娟秀的字跡寫著:“高三3班,趙秋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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