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誰是臥底（四）

康塗的螢棒是藍的，他拿出來耍了下帥，像李小龍一樣夾在腋窩裡：「啊打！」

燕靈飛拿胳膊肘懟了他一下：「不錯，那就請康仔好好保護我。」

康塗收勢，緩和了下呼吸，面無表道：「靠別人你只能是公主，靠自己，你才能為王。」

燕靈飛崩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王，哈哈哈這什麼啊，哈哈哈哈你從哪學的。」

康塗靠著一個被玩爛了的笑話還博他一笑，也覺得好玩的，說道：「我跟別人學的，當了十幾年的網民，什麼好的也沒學著，學會俏皮話了。」

燕靈飛歎道：「真好啊。」

「怎麼好？」

「覺你以前過得開心的，」燕靈飛笑著道，「還是你們這些後輩活的舒服，我那時候家裡窮得要死，我娘供我讀書，我就只能不停地學習，很苦啊。」

這時候劉淼帶著第一批人已經進了黑暗中了，剩下的人沒事幹，都開始原地休整，他們也走了幾個小時了，又耗費了很多力，所以大家都很累。

康塗倚靠在牆壁上，問道：「你也會覺得學習苦？」

「死記背的東西，」燕靈飛覺得他在開玩笑，「誰會喜歡啊。」

康塗說：「我以前很喜歡背《亭對》，覺得很，我真的很佩服歐先生能寫出這樣的東西，覺他離我很遠。」

「他確實很厲害，」燕靈飛和他並肩靠在牆壁上，也歎了口氣，「他是真的中有天下的人。」

「那你現在和他在一個城裡，有沒有覺得離他近了點？」

康塗搖了搖頭：「沒有，我覺得離他更遠了。」

估計是怕話題往別的讓康塗不舒服的方向跑偏，燕靈飛忽然眨了眨眼，玩笑道：「我還以為你只崇拜趙政呢。」

康塗在來到４０４第一天時聽到趙政的名字時因為過於激，發了緒監控系統昏過去了，這件事已經有人不知道了。

康塗對這件事已經免疫了，已經能用比較自然的態度來應對了：「我當時真的是因為沒想到，沒有別的意思。」

趙政就站在兩人旁邊，一直沒有搭話，聽到他們談論自己轉過頭來看了一眼。

燕靈飛也只是拿來調解下氣氛，並沒有真的要打趣他的意思，聽他這樣說附和道：「我當時也嚇了一跳，後來相習慣了就好了，有時候都忘了大家是什麼人了。」

康塗發自心地道：「你們都很好，和我想像的很不一樣。」

燕靈飛說：「我當時和趙政說話時，老覺得他下一句就是『來人，給我拉出去把他斬了』。」

「對對對！」一句話彷彿讓康塗找到了此生知己，激道，「我也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連大氣也不敢出，生怕他覺得我氣聲音大覺得煩了。」

一直能聽得很清楚的趙政：「……」

曾因打了敗仗被趙政赦免過一命的李信：「……」

燕靈飛彷彿真沒看見趙政一樣，接著道：「而且他長得也太兇了，你又沒有覺得他長了一副暴君樣？你知道頓弱吧，就那個秦國很出名的謀臣，當年因為覺得他長得太不像仁君了，還跑了一回，後來給抓回來了才繼續輔佐他。」

這典故康塗依稀好像有些印象，他其實也覺得趙政確實看上去鋒芒太重了，但這種事他評價的話就有些過了，康塗與趙政還沒有到可以在背後講人家長相的地步，因此只是說：「其實我覺得他帥的。」

燕靈飛很沒勁地說：「不是吧你。」

「是帥的啊，」康塗說得很自然，「他的長相和我想像的差不多，而且當皇帝還是有威嚴一點比較好吧，和咱們不一樣。我就是很詫異啊，他的格和我想的差得很多。」

「你覺得應該是什麼樣的？」

這句話不是燕靈飛問的。這聲音來自他的右側，這聲音很像一個人。

趙政轉過頭笑著問：「問你呢，你覺得我應該是什麼樣的？」

康塗：「……」

只見他的臉已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地紅了起來，這不是因為不好意思，他是真的很尷尬。

燕靈飛大笑：「他一直站咱們旁邊啊，你不知道？」

康塗無力地要順著牆壁癱下去了：「夜盲癥真的很要人命啊。」

他本來也沒想說什麼壞話，就是慨一下趙政竟然很好相，結果忽然被正主撞見，就有點太恥了。

趙政沒有為難他，著他回答的意思，反而為了緩解他的尷尬，轉移話題道：「劉淼先生進去一段時間了，應該該出來了吧？」

「差不多了，」燕靈飛也見好就收，「下一波咱們去？」

趙政的神看不出什麼，平和道：「看吧，看大家想怎麼安排。」

康塗這時候發現，趙政其實在人多時很主的發表看法，甚至好像在有意地避免發聲。他一直在順著人群的方向行走。而相反的，燕靈飛則很會用一切條件來保護自己，他會爭取，會發聲，就像剛才，他也會借助自己傷的弱勢而不斷地獲取幫助。

這是他們選擇的不同的保護自己的方式。

劉淼第一次回來的時候，大概用了不足二十分鐘，帶來了一個不算很好的消息。

「路很短，設置的是連環翻板，我剛才已經破解了。但是有一點不對勁，伏火路除了沼氣之外，還有一些別的氣味，但是被沼氣的氣味掩蓋了，很難分辨。這是一個新墓，我一時想不出能有什麼別的氣味。」

劉淼呼出去一口氣，面嚴肅道：「未免橫生意外，這次我多帶一些人，我們盡量快些過去。」

第二帶進去近二十人，只用了不足十分鐘。

但是康塗卻覺得很不安，他很非常害怕自己的這種不安，因為他總是對一些倒霉事有著超乎尋常的敏。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他上學時有一天就像這樣覺得很不安，那一天他朋友被人打了，那個朋友的家長找到他家來指著鼻子罵他，告訴他自己不學好不要帶著別人也去當混子。

那件事他非常冤枉，而且像這樣的況大概又發生過幾次，也許有些科學的說法可以解釋一下這種現象，他沒有去瞭解過，也不是很想瞭解。

他知道命運是從不給任何厄運找理由的，他格外怕措手不及，如同下課鈴一樣避不可避的倒霉事。

因為得知了裡頭可能有異象發生，所以大家開始自覺往前湊，氣氛微微變得張起來。

之前所有人都或依或坐地休整，現在都站了起來。大家沒有爭搶，等到劉淼再次回來時，很自覺地按照輩分的高低分出了先後順序。

康塗回頭看趙政他們，見他們好像沒有發覺一樣，仍然很自然地聊天。

這個時候他們幾乎已經在人群的最後了，離伏火路最遠。

他們自然是最後的一批。

劉淼看見他們的時候，說道：「務必小心。」

「你有夜盲，」劉淼對康塗說，「你站在我的後，看見我走哪跟著走哪，一步也不能錯，一定要快。」

康塗本沒想到劉淼竟然察覺到了自己在黑暗裡看不見東西，得無以復加，簡直要涕淚橫流了，認認真真地道：「謝謝先生。」

「咱們走吧。」

伏火路上有些冷，這是康塗沒有想到的，因為這個名字實在是不像是會冷的樣子。

劉淼舉起手中的螢棒，是的，在黑暗中散發著暖的。眾人據他的來辨別他的方位。

所謂的連環翻板就是在一條路下設有深坑陷阱，坑中滿利劍，上面虛虛地撲著一層地板，等人踩上去時便會掉進去被利劍死。這樣的陷阱在古代的墓中非常常見。

這樣的陷阱最開始設的目的，就本不是讓人破解後通過的，所以一般不會像普通的人以為的那樣是據太極八卦抑或者是周易之類規律所設，為了不被破解大多都是隨機打的。

但這樣的陷阱也有一個很致命的弱點，就是很容易被破解。甚至就算是一個對此道毫不瞭解的人，都可以安全通過。只需要一點一點地去敲就行了，敲碎了的地方就是陷阱。也不會再設什麼機關，你敲碎了地板就出飛劍之類的，因為這樣連機關需要的東西太多了，或許可以設計出來，但很多細的組部分是很難做到長久保存的，對古人來說難度過於大。

如果真的是盜墓的人，是很有人栽在這樣的陷阱上的。但是對於４０４城民來說卻沒有這樣的時間去敲地板，他們必須馬上趕到任務點。

劉淼通的就是此道，他聽覺敏銳到超出常人的地步，可以從聲音辨別出下面到底是利劍還是木頭殼子。

康塗一步不錯地跟在劉淼後，一方面覺得心裡踏實了一些，另一方面卻覺得這自己是在自我催眠，其實還是慌。

就在這樣的恍惚間，他好像聽見了一聲很輕的氣聲在耳邊響起，猛一抬頭，忽然停住了腳步。

他看見劉淼手中的螢棒不知什麼時候變了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