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無過上樓,在洗漱間那邊接了桶涼水給自己衝了衝。回到宿舍的時候,他看到段戾坐在書桌旁看手機。
祁無過想了想,問道:“高速公路車禍那事怎麼樣了?或許鄭華他們沒事。”
段戾直接把手機遞過來,說道:“還在救援中,出事的車太多了,信息不太清楚。”
祁無過看了一眼手機,驚訝的發現段戾的手機有網絡。NPC的待遇和玩家真是天差地別,他心中不免覺得有些不平衡起來。
段戾卻誤解了祁無過的意思,開口說道:“或許他們真的沒事,別太擔心。”
祁無過抬頭看了看段戾,覺得他的態度有些奇怪,溫和得和長相一點都不搭。
當天晚上,祁無過睡得不算太好,倒不是因為今天的經歷太過奇特,而是他不習慣。
祁無過是個樂型的人,即便居無定所,在暫住的城市都會挑選極為舒適的住。
簡單來說,自從畢業之後,他就沒有睡過木板床了。現在再度躺在邦邦的木板床上,這讓祁無過覺得有些難以睡。
對床的段戾很是安靜,安靜到沒有任何聲音。
在這種漆黑的環境中,人的聽覺被無限放大。
祁無過想起曾經念大學的時候,半夜失眠之時也是如此,能聽到草叢裡的蟲鳴聲。
相較起來,眼前的況就十分不一樣,天地之間沒有任何聲響,包括蟲鳴聲。這種存在的違和,隨時提醒著祁無過,他不在一個真實的世界。
祁無過才覺得這種安靜太過於不真實,耳邊就突然出現了聲音。
滴答——滴答——
水滴落的聲音,外面沒有下雨,這水滴的聲音又是怎麼來的?
大概是臺上的下水道水吧,這種破舊宿舍可以理解。
祁無過翻了個,數著規律的水滴聲睡了過去。
第二天他醒過來的時候,段戾的床鋪已經收拾整齊,一點褶子都沒有像是沒人睡過一樣。
祁無過抓了抓頭髮爬下床,看了一眼時間。
上午十點半。
段戾推門進來,見祁無過起床,只是點了點頭就回到自己書桌前面。
祁無過洗漱回來的時候,段戾正在看書。
“吃午飯吧。”
兩人一同到了食堂裡面,食堂裡依舊冷清。
開放的還是孤零零的兩個窗口,祁無過想起昨天的“爪”,決定還是換另外一個窗口打飯。
祁無過見段戾端著餐盤去了昨天的那個窗口,拉了他一把。
“到這邊。”
段戾有些疑,不明白明明有兩個窗口,為什麼還要兩人到同一個窗口去。
祁無過低聲音說道:“那個窗口的食堂大叔不太講衛生……”
段戾卻說:“大叔?食堂打飯的從來都只有阿姨啊,哪來的大叔?”
“……”
祁無過一愣,走到一旁看了看。
果然,在窗口裡面打飯的是一個胖胖的中年阿姨。
“或許是臨時來幫忙的?”
食堂的電視依舊在播放著午間新聞,空難和高速公路的連環車禍在持續跟進之中。
高速公路上的連環車禍傷者已經送往醫院,死亡人數約莫有二十幾人。
只是名單並不會在新聞中公布出來,祁無過看了幾眼,便沒有再繼續下去。
段戾卻是突然的拍了他一下:“那輛車……”
祁無過抬頭,看到一輛白商務車出現在鏡頭中。
“那車好像是鄭華他們的。”
祁無過一愣,說道:“他們應該是傷被送到醫院,昨天那個電話的確是鄭華的聲音。”
段戾點了點頭,並沒有糾結於那個奇怪的未知來電,也沒有說鄭華他們的電話到現在也沒能打通。
這回打飯的阿姨抖得一手好杓子,祁無過沒有經驗,還是按照昨天那個大叔給的量點的菜。結果盤子裡剩下的全是青椒之類的配菜,他是個無菜不歡的人,卻陷無菜可吃境地。
祁無過起,想去加個菜,卻發現那邊窗口已經關了一個。唯一開放的窗口,過玻璃他約看到昨天那個大叔憨厚的臉。
祁無過昨天沒吐,並不代表他願意再次在餐盤裡發現辣炒人手,即使只是幻覺,也還是很倒胃口的一件事。
“怎麼了?”
祁無過見段戾疑地看了過來,回答道:“我想加個菜……”
或許是他的人設和臉上為難的表讓段戾誤會了什麼,他直接起,走向窗口的時候說了一句:“我不喜歡吃食堂裡的菜,估計到畢業飯卡裡的錢都用不完。”
祁無過看著他的背影,呆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段戾這是誤會他窮到不敢再多點一個菜。
想了想剛才看到的余額,祁無過不得不承認段戾的推斷很符合邏輯。
他坐下之後,見到段戾的手機放在桌上,屏幕亮著,正打開了一個搜索界面。
段戾的手機能上網,祁無過想起這出。
他回頭看了一眼段戾,估著對方回來的時間,隨後直接拿過手機,在上面輸了關鍵字。
航空公司提供的登機名單已經完整公布出來,上面沒有段戾的名字。
祁無過關掉頁面,放回手機沒多久,段戾就端著餐盤走了過來。
段戾已經吃得差不多了,他就這麼靜靜地看著祁無過吃飯。
這種氣氛,讓祁無過難免覺得有些尷尬,便隨意找了個話題。
“吳威走之前,說我們現在住的地方原來是生宿舍,還出過事?”
段戾點頭,說道:“恩,當初確實是有生在假期被殺害,後來又鬧出了幾起跳樓之類的事。就有人把這些事聯系在一起了,說四號宿舍氣太重怨氣不散之類的。”
祁無過見段戾眉頭微皺,似乎對於這些說法有些不屑一顧,便也沒有多問。
他只是覺得這個遊戲的主題遲遲未能明確有些奇怪,據之前新手課堂的老手所說,遊戲中所有的詭異事件都是有關聯的。
這些靈異事件會串聯一條主線,從中便能找出逃的條件。
然而現在已經是第二天,祁無過所得到的信息,依舊只能整理兩條毫不關聯的主線。
一條是四號生宿舍的兇殺案,另一條則是生死未卜的室友。
祁無過抬頭看了一眼段戾,始終覺得這人的出現絕非偶然。
他的直覺向來很準,段戾這人的存在太強,即使是在剛才的空難名單中沒有他的名字,祁無過始終沒有放下心中的疑慮。
“吃完了?”
祁無過回過神來,這才發覺自己很沒禮貌地盯著段戾看了許久。
對方這個時候才發出疑問,算是很有耐心了。
祁無過心裡不免冒出個想法來,段戾這人相下來,似乎不像日記中描述的那般孤傲又難以接近,總覺得有些莫名的?
——
從食堂出來,段戾說要買些東西,兩人便一起去了開在食堂附近的超市裡面。
這個超市大,從零食、生活用品甚至到文書籍一應俱全,充分考慮到大學生的需求。
名字也很有校園特,就“教育超市“。
祁無過沒有習慣跟在別人後逛超市,便獨自晃到了文區那邊,隨後便看上了即便是花上錢也要買下的東西。
結帳的時候,段戾有些驚訝的看了祁無過一眼。
“你會畫畫?”
祁無過笑了笑,說道:“以前學過一點,剛好放假能打發時間。”
“會畫畫好的。”段戾停頓一下,說了一句,“我很欣賞會畫畫的人。”
祁無過並不是那個暗段戾的人,也沒有因為這句聽起來有些曖昧的話而心跳加速。他買速寫本和彩筆的原因很簡單,無聊。
祁無過生平就兩個好,網絡和畫畫。如今沒了網絡,便只能通過畫畫打發一點無聊的時間。
他不是個主的人,也沒有什麼積極去尋找線索,迅速通關大殺四方走上遊戲巔峰的想法。
車到山前必有路,車沒到的話就好好一下當下。
即便是在危機四伏的靈異逃生遊戲中,祁無過的生活哲學依舊不會有任何改變。
兩人才走出超市,祁無過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屏幕上的備注名字是勤工儉學中心趙老師。
祁無過這才想起來自己此時的份是個貧困生,就快窮得吃不起飯了。
“你好,趙老師。”
電話那頭的語氣有些不好:“祁同學,你怎麼回事?已經通知過你今天到食堂那邊去刷碗的,你怎麼還沒過去?”
祁無過一愣,反應快地說道:“抱歉,我馬上過去。”
果然在這個逃生遊戲中,即使你不做些什麼,線索也會主找上門來。
祁無過越發覺得自己的遊戲方式無比正確,便同段戾說了一聲,獨自返回食堂。
半小時過後,祁無過蹲在食堂後廚刷碗。
他並不是四不勤的人,年時的一些經歷讓他刷起碗來作利落。刷完碗之後,祁無過還要負責打掃一下後廚的衛生,把垃圾桶推到外面指定地點才算完。
突然,水槽裡有個異吸引了祁無過的注意。
亮晶晶的,不像是食殘渣之類的東西。
祁無過想了想,仗著戴了橡膠手套,直接去撈水槽裡的那個不明。線索不收集,大概沒法推進進度。
水槽裡的不明是一片指甲,亮晶晶的是指甲上著的甲水鑽。
指甲斷裂的邊緣呈鋸齒狀,很不整齊,可以從這形態想象出斷裂的時候指甲的主人有多麼痛苦。
祁無過著這片指甲,倒是沒有覺得骨悚然,反而只是想起來了之前吳威發給他的那些東西。
當年發生在生宿舍的殺案,犯人並沒有抓到,但從出來的各種傳言,眾人都認為那是一個窮兇極惡的變態殺手。
他不僅殘忍地殺害了生,還把的雙手切斷。
直到最後,生雙手的下落也沒有找到。
紅指甲,食堂大叔奇怪的雙手,還有出現在辣炒爪裡的人手,四號生宿舍的這條劇線,已經十分清晰了。
如果被害生是這個逃遊戲的主線,那逃條件應該就是替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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