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應費迪送虞慈回家,注意到虞詹行的車停在外面，下車道別直奔進門，就聽到屋里虞詹行和秦華月的對話傳出來。

停下腳步,在門口邊換鞋子邊聽。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虞詹行的語氣聽著有些不快,“現在買東西多方便,您想要什麼跟我們仨說一聲，平白無故的收人家東西，誰知道安的什麼心。”

“你這話什麼意思？”秦華月提高了嗓音,“阿岐又不是外人,再說這些貴重的化妝品在國買不到,他還知道來看看我，往家里送東西,你呢，有家不回……”

虞慈走了進去，打斷秦華月接下去的話,看了眼桌上擺著的高檔禮品盒,又看了看僵持著的母子倆，淡淡道：“送回去吧。”

“行，”虞詹行道,“明天我拿給他。”

“嗯。”虞慈上樓。

秦華月楞了楞，生氣道：“這是阿岐送我的,又不是送給你們的,上次他來你沒給他好臉,這次又把東西給退回去，你們倆到底怎麼回事？”

虞詹行剛要講話，虞慈停了腳步看了眼他,示意他不要說，“媽，”語氣平靜，“過兩天我買一套給您，他的東西咱沒理由收。”

“怎麼就沒理由收了？”秦華月覺得很奇怪。

虞慈靜默著，不知道怎麼和秦華月解釋，其實哪怕說了，以秦華月的格是無法理解的做法，還會覺得矯。

而且，這是的傷疤，不想揭開。

見狀，虞詹行放了語氣：“行，我以后回家勤快點，媽，這事沒您想的那麼簡單，我不會讓吃虧的。”

秦華月看了看虞詹行，又看了眼虞慈，是過來人，大概也能猜出幾分，沉默了一下之后沒再說什麼，轉走進了房間。

隨著房門的一聲關上，虞慈和虞詹行對眼了，誰也沒說什麼，虞慈走上了樓。

待回到房間正整理著東西時，聽到門外虞詹行一邊上樓一邊名字。

“虞慈。虞慈。”

沒理會。

聽到腳步聲在門口停下，門外的人敲了敲門，然后打開了門，虞詹行兩手抄著口袋歪站在門口，“我你怎麼不應？”

虞慈把服疊好放進柜里，“我懶得理你。”

“不是，”虞詹行否定的說法，“你肯定是耳朵聾。”

“……”

虞慈不想跟他不正經，問：“你怎麼回來了？”

虞詹行：“明天休息。”

虞慈恩了聲，“他什麼時候送來的？”

虞詹行踱步進來，在房間東看看西瞧瞧，“在我來之前，老媽還高興他來的。”

虞慈停下了作，警惕地看著他，“你找什麼？”

虞詹行手拉開一個屜，看了看，眼睛一亮，“啊喲，新買的面……”

虞慈眼疾手快撲過去，力把他人拉開，一手合上屜，“我告訴你虞詹行，你別打我房間里任何東西的心思。”

“別這麼小氣嘛，”虞詹行笑的很不要臉，“我房間的東西都隨你拿的。”

“我不稀罕。”

兩人你拉我扯了一番，虞慈懶得跟他較勁，拉開屜給了他一片，“滾吧，退回去的時候幫我跟他說清楚，不要再來煩我了。”

虞詹行比了個OK的手勢，“對了，姐，我洗臉巾用完了，來不及買，你看……”

每次虞詹行認真姐的時候，虞慈就知道沒好事，平常他都是直呼的大名，翻了個白眼，把他人往門外推，“沒有。”

虞詹行抵著門不出去，轉頭說，“你之前不是買了多的嗎？”

虞慈還是心，拉開屜把盒子塞進他懷里，想起來一件事，“明天有空嗎？”

“沒有。”

“我和涵微逛街，你給我們做車夫，待會兒去把我快遞拿回來。”

“我下午沒空，明天也沒空。”

虞慈盯著他，“要打游戲？”

“不是，”虞詹行連忙否認，“我現在沒怎麼打了。”

“明天呢？”

“明天這不是要幫你退東西去嗎？”

虞慈想了想，“別明天了，今天下午就去，回來順便幫我把快遞拿了。”

沒等虞詹行反對，虞慈把他用力往外一推，“就這麼說定了，去吧。”

虞詹行回去之后就和陸嚴岐聯系上了，說有事找他。

位于市區的一家高檔西餐店里，陸嚴岐早早到了，不多時，虞詹行拎著兩個高檔禮盒走進來，在他對面落座。

陸嚴岐招手服務員過來，虞詹行阻止道：“我來不是和你吃飯的，說兩句就走。”

他把禮盒推到陸嚴岐面前。

陸嚴岐微微抬了抬眼，“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虞詹行面無表，“你這七年都沒想回來看過我媽，怎麼會在這時候這麼好心？你這套追人的把戲我小學的時候就不玩了。”

陸嚴岐神沒有任何變化，聽到他這樣的話竟然還能和悅笑出來，“你誤會了，我對是真心的……”

他還要再說，虞詹行忽然怒道，“你怎麼有臉說出真心兩個字，照照鏡子，你配嗎？我們倆真心把你當朋友，我把你當哥哥當兄弟，到頭來你卻說出這樣的話，確實，我們配不上高貴的你，也請您以后不要再來打擾我們，打擾。”

最后一句話，虞詹行幾乎是咬著牙一字一句說的。

當初陸嚴岐的那句，我沒拿你當朋友，不但否認了虞慈，也同樣否認的是虞詹行。

他怎麼能不耿耿于懷？

陸嚴岐許久說不出來一句話。

過了半晌才說道：“我知道……”

虞詹行打斷他，“你不知道，那些不可能對你說的話，我來替說——”

“你知道這七年是怎麼過來的嗎？被珍的人刺了一刀，在這里，”他指了指心臟的位置，“本來就是個很不自信很沒安全的人，你的否認讓懷疑自己，前所未有的挫敗，甚至是自我厭棄，很長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法走出來，你知道你的一句話對打擊有多大嗎？”

“你不知道！你那麼自私的人你怎麼可能會知道？怎麼可能會了解努力仰努力踮起腳鉚足勁狂奔向你背后的心酸呢？你這樣的人，只會有優越，一個卑微的，整個青春都填滿了你的優越，現在這個結果你滿意了吧。”

“曾經有多你，現在就有多恨你，你知道的格，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你以為你現在做的事能讓容多呢？如果你知道這七年，日日夜夜是怎麼熬過來的就不會這麼簡單的以為，還會像以前那麼傻了。”

“如果我是你，我會聰明一點，離遠一點，而不是妄圖闖的生活，讓更加討厭你。”

說完了，虞詹行拿起杯子喝完里面的水，他很講那麼多話，把所有的緒全都發泄了出來。

虞慈很對別人提起這段往事，但對虞詹行從來沒有瞞過，是因為講的，他會懂。

能同。

最早那兩年，雖然狠心和過往的一切都割裂，但于心而言，還沒法完全忘記陸嚴岐，和虞詹行通電話的時候還是會有意無意的提及，虞詹行便會安，陸嚴岐這個混蛋，不值得這麼做。

曾經，虞詹行把陸嚴岐當是哥哥，是好朋友，是榜樣，是學習的碑。

這一切全在十八歲那年終結了。

陸嚴岐在否定虞慈的同時，也一同否定了虞詹行。

但男生和生到底不一樣。

更何況，虞慈陷的是“”之中，那心和失差不多，虞詹行是更清醒的。

那幾年只有虞詹行知道，這件事對打擊有多大，甚至很長一段時間一蹶不振，沉溺在自我否定之中，夜夜都會做噩夢。

七年，終于頑強的從廢墟之中重新振作起來，可陸嚴岐偏偏又出現了，打擾他們。

這如何讓虞詹行不窩火。

陸嚴岐從來不知道，當年他隨便的一句話，對一個是一場浩劫。

他不知道把他當燈塔和指明燈，當這輩子所有的信仰，那句輕飄飄的話落下來，所有用筑起來的信仰和世界，一瞬坍塌。

他以為，只要他簡簡單單說一句“對不起”，就能原諒。

他以為，只要他想，那個孩還會傻乎乎站在原地等他。

他以為，只要他想，就沒有做不到的事，沒有得不到的人。

直到虞詹行說了這些話，一語驚醒夢中人。

陸嚴岐才真正深刻的意識到，曾經他犯下了一個多麼大的錯誤，可能需要用后半輩子去彌補，也不一定能彌補得了的錯誤。

他是一個從來不會低頭的人，那天在車里對說的“對不起”，是他最大的讓步，他以為能像以前一樣寬容，能明白。

可虞慈沒有領，反而他前進一步，倒退十步，一直躲著他。

也是突然之間，陸嚴岐發現他對他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并不了解，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好像一直以來，都是在討好他，而他自認為的了解，或許也都是因為的配合。

是他高高在上太久了，從來沒有注意過匍匐在腳邊的那個孩，就算承認喜歡過，可那樣的喜歡，也帶著幾分憐憫。

而現在，他倆的位置完全顛倒了過來，虞慈也不是當年那個滿眼都是他的孩了。

最后，陸嚴岐對虞詹行說：“我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也懂了，更不可能放棄的，我會用實際行告訴，我有多珍視。”

晚上，虞慈收到了他的信息，“過兩天要手。”

不知道他沒頭沒腦發這麼一句過來是什麼意思，想起上次他在車上說是胃里的一個手，嚴重的，不管怎麼樣都和生命健康掛鉤，也不能顯得太冷漠，但確實沒什麼覺，就打了兩個字過去：“好的。”

發完之后立馬從微信退出來，想了想，又返回去點開右上角的三個小點，下拉，消息免打擾。

陸嚴岐盯著發來的信息看了半天，只言片語的安也沒有，只有冷冰冰的“好的”兩個字，失落不是一點兩點。

他敲開黃清的頭像，“幫我個忙。”

黃清半天沒理他，過了好一會兒，語音發回來，語氣很氣憤，“我練級呢，你消息一跳出來害我死了！”

陸嚴岐：“號給我，我幫你練。”

黃清態度立馬變了個調，“讓我幫你啥忙，只要我能力范圍的保準服務到位。”

陸嚴岐：“這個忙你肯定行。”

黃清好奇：“是啥？”

陸嚴岐：“過兩天我去醫院手了，沒通知你嬸嬸。”

黃清：“那誰照顧你啊？”

陸嚴岐：“有護工。”

黃清同他：“哥，你咋這麼慘啊，好可憐。”

陸嚴岐：“你有空能來看看我就好了。”

黃清總覺得他這話說得很奇怪，想了想，突然回過味來，大笑：“我知道了，你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你想讓我幫你把姐一塊兒過來對吧。”

陸嚴岐：“看來智商不低。”

黃清：“你不是不喜歡姐嗎？”

陸嚴岐懶得跟廢話，直接給轉賬了兩千塊，黃清眼睛都亮了，上卻說：“你以為我是那麼容易被金錢收買的人嗎？”

陸嚴岐又發了三千塊。

黃清收下了這五千塊錢，發了個“跪謝大老板”的表包，“一言為定駟馬難追，只要有我在，一定祝你早日抱的人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