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馮晚諾和張總的事,虞慈聽過一些。
兩人是同屆校友,畢業以后張總出國留學了,馮晚諾直接進了一家上市企業工作,之后就結婚生子了,兒子三歲那年,因夫妻不和離婚,為此還因孩子的養權問題,一邊工作一邊和前夫打司,最后法院把兒子判給了。
在這過程中,張總幫了很大的忙,結束和前夫的拉扯后,馮晚諾便進了現在這家公司,之前馮晚諾就因為業務能力出眾,被獵頭看中,都沒有去,據說也是因為張總的關系,才把挖了過來。
總之,張總和馮晚諾關系特別鐵,是知己朋友,有很多人好奇兩人為什麼不在一起。
不過都是公司里的傳聞,真真假假也很難說,虞慈聽過一耳朵,也沒放進心里去過。
虞慈學的很快,馮晚諾把手里的一部分工作給了,開始讓接客戶,事務多了起來,人事上也比之前復雜了,每天忙的喝水的時間也沒有。
這天下午三點左右,虞慈準備去工廠那邊,馮晚諾住,“今天不用去了,我讓別人去,你等會兒跟我去一趟會所,和稅務局的談點事。”
虞慈頓住腳步,沒多問,應了聲好。
一起去的還有張總。確切來說應該是張總帶著馮晚諾去,然后馮晚諾特意帶上了虞慈見世面。
虞慈來公司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到張總。
比想象中的還要年輕,怪不得之前聽同事說張總一表人才,渾上下著英范,和馮晚諾隨意開著玩笑,看起來就很的樣子。
張總注意到馮晚諾后的虞慈,馮晚諾說道:“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小孩。”
張總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也不知是張總紳士還是虞慈的錯覺,總覺得他的目都在馮晚諾上,包括馮晚諾上車,也是他主開的門。
堂堂一個大公司的總經理,接地氣到這種程度,也是讓人的。
不過虞慈也沒敢多想。
到了會所,跟著張總和馮晚諾到了包廂,和稅務局的領導見面,全程充當背景板。
聽著這些大佬們聊天,哪怕不參與,也是能學到很多的,虞慈猜測,這應該就是師父帶過來的目的吧。
但有一件事令奇怪。
稅務局來的也是三個人,兩個是領導,另外一個是下屬。
他們一進來的時候,虞慈便覺得那個下屬很眼,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對方似乎也一直在看。
中途,虞慈起上衛生間。
從衛生間出來,還不想馬上就進去,在外面溜達了一會兒,聽到后有人:“虞慈?”
轉過,又仔細看了幾眼對方,出了那個在心里一直徘徊卻不敢斷定的名字:“應費迪?”
對方走過來,笑著說:“你變化好大啊,我都沒敢認你。”
虞慈也笑:“那肯定啊,這都多年了,你怎麼胖這樣了?”
“哎,”應費迪嘆了口氣,撓了撓頭,很無奈道,“生活所迫啊。”
然后應費迪講了一個事,之前他買了一件外套放在辦公室半年,就穿了兩回,去年十月底天冷下來,想起來穿了一下,結果服太小套都套不進了。最后幽默總結道:“胖子沒有穿服的人權。”
說完,兩人都笑了。
虞慈還安他:“以后買服記得多買大兩碼。”
應費迪做了一個扎心的作,“小虞同學,有你這麼安老同學的嗎?”
畢業之后,的很多同學都留在杭城發展,在這遇到幾個老同學也是很正常的。
只不過也有可能因為各種原因,會出現相見不相識的況。
應費迪是虞慈的初中同學,也唯獨他一個在畢業后還聯系的初中同學。
兩人邊走邊聊著,應費迪說道,“記得咱倆上回見面在哪里嗎?”
虞慈想不起來了。
應費迪提醒:“那會兒好像還是大二吧,你結束暑假實習,從海市回來,我剛好也從海市玩回來,咱倆在火車上到的。”
這一說,虞慈就想起來了,和應費迪就是從那天開始聯系上的。
那天在火車上,也是應費迪先住的,還笑說,怎麼還和以前一樣,不認人。
也笑著自嘲說,誰臉盲呢。
那天聊了什麼,虞慈也早就忘掉了,慨應費迪記憶力是真的好。
應費迪不好意思撓著頭:“也不是什麼事都記得那麼清楚的。”
和應費迪在初中的時候關系就好的,兩人是前后桌,應費迪是那種思想還深邃的學霸,虞慈很和他聊天。
初中畢業之后就沒了聯系,后來在大二的末尾聯系上了,接著在大學畢業之后因為忙工作就也很聯系了,雖然微信和Q.Q都加了好友,也只出現在各自朋友圈點贊之中,這兩年連朋友圈都發的了,應費迪更像是失蹤了一樣,虞慈只記得他畢業以后說會去北京,一直以為他還在北京,沒想到竟然回來了。
聊了下近況,虞慈開玩笑道:“怎麼回來了,帝都沒留得住你?”
應費迪擺了擺手,“別提那個傷心之了。”
虞慈預他可能在那里發生過什麼事,不由問道:“怎麼了?”
應費迪卻不想說,岔開話題道:“別說我了,說說你吧,現在小說還在寫嗎?”
虞慈沉默了會兒,搖了搖頭,“早就不寫了。”
應費迪驚訝道:你不是還喜歡的,人難得有這麼個好,干嘛放棄啊,多可惜。”
虞慈也說不清楚,只簡單籠統道:“工作太忙了,沒力。”
寫小說的事,同學堆里就應費迪清楚。
應費迪本人也有點文藝細胞,那時候還在上學就在各種文刊發表過作品,虞慈的作文也很不錯,的第一篇作品還是應費迪推薦去的,發表在當年的青年文摘中。
兩人的友誼就是這麼建立起來的。
虞慈上初中的時候就開始寫小說了,寫的是一個革命時期的凄的故事,那時候瘋狂迷《鋼鐵是怎樣練的》,迷男主保爾柯察金,對應費迪說,喜歡英雄主義,喜歡有信仰理想的人,把這本書翻來覆去讀了幾十遍,說,以后要嫁一個像保爾柯察金一樣的男人。
應費迪兩手一攤,開玩笑道:“那完了,你抱著這樣的信念去,恐怕會單一輩子,因為現在是和平年代。”
誰說現在和平年代就沒有那樣的人了?不服氣的想著。
喜歡陸嚴岐,是因為年的時候,閃耀如他,能在他上看到這些優秀的,輝的品質。有理想,有抱負,有責任,有擔當,不僅僅只是好看的皮囊而已。
應費迪是知道喜歡陸嚴岐的,也知道表白失敗的事。
初中的時候,陸嚴岐在他們隔壁班,因為績好,都是學霸,再加上相似的好,自然而然都認識,應費迪和陸嚴岐他們那一群人老是打籃球。
但后來,虞慈記得,是在大二之后再聯上的時候,提到陸嚴岐,應費迪說和他有些過節,至于原因,應費迪沒有說。
總之兩人關系似乎沒有以前那麼好了。
當時告白的時候,班上不同學在場。
他們那所初中學校是市里數一數二的,后來雖沒有考上重點高中,但班里不同學考上了,還和陸嚴岐分到同一個班。
而那時候上的普高也有不人聽說過陸嚴岐,說來也巧,高中畢業餐聚那次陸嚴岐他們班就在隔壁,然后兩個班實際上有好幾個人都認識,就算不認識的也很快聊熱絡了,就說一起搞,兩個包廂換了一個大包廂。
那天很熱鬧,氣氛頂到高.。
尷尬的是,虞慈就在那樣一個氛圍下,腦子一,就跟陸嚴岐表白了。
陸嚴岐當眾拒絕了。
還說,從來沒當是朋友。
宛如大型的社死現場,虞慈自尊心挫,連同那些同學也都不再聯系了,徹底消失在了所有人的世界里。
晚上回到家里,洗完澡,虞慈呆呆坐在桌子前,上面放著的筆記本,這臺筆記本是大一買的,也有七年了。
電腦的盤里放著許多寫了一半的小說。
每一個故事每一個人都記得,但不會再續寫下去了。
說起來,一開始會寫小說,也是因為陸嚴岐。
是從暗陸嚴岐這件事開始的。
可從來不寫暗。
后來虞慈才知道,不寫是因為無法面對。
無法面對,也從來沒有走出來過。
如果哪一天,愿意寫寫這個故事,那可能就意味著,放下了。
連帶著寫小說這件事,也可以放下了。
虞慈打開一個空白文檔,想寫點什麼,可又不知道寫些什麼,手指放在鍵盤上,憑著覺打下一段話——
“為什麼寫文?就算沒有人看也想寫。
因為這是暫時能讓我躲開紛擾人世間的心伊甸園。
有它還能茍活著,沒有它,活著跟死了也差不多。
因為我想活著,守護著心那片年般純凈的土地,留著再見他一面,人生若只如初見,我想見他時,我仍是年,眼里有,心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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