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課一下課，各種熊孩子就圍了上來。

“程致遠程致遠，什麼是‘人工耳蝸’呀？”

“就是你耳朵上那個東西嗎？早就看見了，一直冇敢問呢。”

“到底是什麼呀~”

比較皮的男孩子出手就想，祁衍瞇起眼，“啪嘰”拍一邊。

“看歸看，我哥哥另收錢啊！”

男孩：“嗨呀~班長好小氣，好奇而已嘛。”

祁衍：“好奇？有什麼可好奇的？你自己不是也戴眼鏡的嗎，眼鏡矯正視力，他這個矯正聽力，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彆？”

男孩：“嘿嘿，冇見過嘛。”

祁衍：“回去你自己眼鏡去！”

祁衍兇唧唧。

倒是程晟，脾氣很好地一一解釋大家的疑。

“這個用來矯正聽力，我天生聽覺不好。”

“一共有兩部分，另外一部分在裡麵。對，通過手放進去的。”

“不疼，打了麻藥的，冇有覺。”

“很早以前了，是我很小的時候了。”

“植了耳蝸也不會變機人。”=_=|||

“和蝸牛沒關係。”

“嗯，聽人說話有時候有時要看口型，聽歌……偶爾會讀不出旋律。其他和正常人差不多。”

“人多的時候會比較難。比如像你們現在這樣圍著我、一起說話，我本冇辦法一下子辨彆誰在講什麼。”

“普通話不標準的話也可能會聽不懂，有些方言我聽到就隻有噪音。”

“要是從後打招呼冇反應，可以先拍我一下。”

祁衍：“……”

真的，這要是換他，這樣一群人嘰嘰喳喳問問問問不完的，他早掀桌了！

哥哥是真的有耐心。

他從小被媽媽說“格躁”，和哥哥相比，果然一個天一個地。

……

學校下午五點放學。

校門口的花壇裡，種了牽牛花和紫雲英。

這兩種花祁衍都覺得非常有意思，總是清早朝氣蓬，傍晚蔫蔫的。

祁衍每天有騎車載哥哥回家的任務。

可是今天，他已經提前和同學約好了，他得打籃球賽。

把書包扔給哥哥：“等我打場球再回家行不？就二十分鐘，很快的。”

程晟：“好。”

祁衍下外套也扔過去：“給我看著服！”

程晟：“嗯。”

不一會兒，程晟已經乖乖在球場邊抱著服坐著，旁邊一堆服書包。

上場的同班男生，也把東西全丟給他看管了。

對手是隔壁二班。

二班上場的五個男孩全員超過一米七，而他們班就比較憂傷了，則除了小霸王紀南祈之外，全員豆芽菜。

但即使如此，一班也絕不認輸！

尤其是祁衍。

跑得飛快，全場搶球，作利落又活躍。

像是冬天晴空下房簷下閃耀著明亮的冰冷一樣，尖利又耀眼。

程晟抱著膝，坐在一堆服裡恍恍惚惚的看。

小衍的眼睛真好看。

盯著對手時，深黑深黑的，眼裡閃爍著不屈的冷芒。

贏了球時又會彎起來，出燦爛而驕傲的神采。

程晟還記得很久以前，他第一次看到祁衍時，那時祁衍還特彆小，像是個小瓷人兒一樣，很可。

而現在，五之中卻漸漸出現了青而犀利的俊。

程晟相信，等小衍長大以後，一定會是個非常帥、非常燦爛，讓人移不開眼睛的男孩子。

他們班打得很認真。

但無奈對麵二班人高力氣大，比分咬得很近，卻始終差一點追不上。

十五分鐘，得分後衛的摔破了。

小霸王紀南祈跑過來，鼻尖著程晟：“程致遠程致遠，你能上嗎？”

程晟：“我？”

“對呀對呀，你個子那麼高，應該會打籃球吧？來啊來啊，帶我們反敗為……”

話音未落，就被祁衍從後揪住領子拖走。

“大南，我哥不行的。”

“他不好，不能打球。”

紀南祈嗷嗷：“可是，這樣下去我們了一個人，要輸了啊！就五分鐘了，隻五分鐘冇問題吧？”

那邊，彆的隊友已經圍過來，簇擁著程晟上了場。

祁衍：“？？？”

祁衍：“等一下哥哥，你想乾嘛？”

程晟：“小衍，五分鐘而已，不會有事，你相信我。”

祁衍：“我纔不相信你！”

對麵二班來囂：“還比不比了啊？不比，當你們直接認輸了啊？”

祁衍當場就了：“誰認輸了！比！”

氣方剛地應完戰，就開始後悔。

死了死了，今天死定了。

哥哥真跑出什麼事，信不信孟鑫瀾分分鐘弄死他？

程晟上場後並冇有跑。

彆人跑，他不跑。

就隻站在原地，三分線外等著。

五年級的男孩平常打個球玩兒，誰也冇有專業教練，一個個都拚命追著球跑。

祁衍那邊一個手切把球搶來，傳給紀南祈，紀南祈看程晟邊完全冇人，一個長傳飛過去。

程晟接過球，跳起來，三分。

進了。

圍觀同學：“咦咦咦咦咦咦！”

圍觀同學：“啊啊啊啊啊！三分？程致遠好厲害！”

五年級的男生打個業餘籃球，很難想到據對手的變化及時調整戰。於是整整最後五分鐘，都是同一個套路的循環——

一班搶到球，傳給程晟，程晟不，原地三分。

再傳球給程晟，程晟繼續原地三分。

最後一班贏了。

還是大比分領先結束戰鬥。

祁衍：“…………”

哥哥那邊已經被開心的同學們給圍了：“啊啊啊，程致遠你那麼準，在哪兒練的！”

“作超標準，太厲害了深藏不啊！”

哥哥像是有點高興，又有些慌張。提著書包跑過來找祁衍，臉頰一微紅，像是沾染了夕的溫度。

“小衍，你看，真的冇事的。”

他著氣，眼睛裡是平常見的明亮微：

“小衍，我以前是真的很差，但前年做過一次大手，所以現在已經……”

小霸王紀南祈是他們班的土豪。

為慶祝勝利買了汽水，整整一筐，小賣部的老闆親自送過來。

紀南祈：“來來，程致遠，你的！”

祁衍一把奪過去。

“夠了啊！球可以打，冰汽水你也敢喝？”

程晟忙搖頭：“不喝不喝。我不喝，都給你喝。”

祁衍：“……”

祁衍：“我又不是想搶你汽水！”

祁衍：“真是的，走了走了，趕回家！”

……

程晟一個人揹著兩個人的書包，亦步亦趨跟著祁衍去車棚取車。

祁衍不搭理他。

上車抱住祁衍的腰時，程晟默默想，自己是……做錯了吧。

不該逞強的。

就算那麼多同學都起鬨他上場，隻要小衍不開心，他就不該去。

程晟其實，並不會打籃球。

他就隻會“投籃球”，這個技源於之前不就住院的經曆。

那時病時好時壞。

壞的時候十天半個月下不了床，好的時候，則被醫生允許可以稍稍活。

醫院後麵有個破破的小籃球架，他不敢劇烈運，就隻能孤零零一個人在那裡練投籃。投一個，慢慢去撿回來，再投。

就這樣，一點點練出來了準頭。

也曾經幻想過，要是有一天好一點了，說不定也能和同學朋友一起打打球……

他垂眸，搖搖頭。

不管怎樣，他今天都不該上場。

哪怕隻有五分鐘，可萬一不住害小衍被牽連，那絕對是他的錯。

算了，彆想了。

打起神，今天無論如何也不能生病！

……

祁衍一路不說話。

不是生氣程晟上了場。

事實是，他也覺得剛纔哥哥的三分球帥呆了，贏得太有排麵。

贏了以後，哥哥還笑了。

他五天生俊朗端正，笑起來就很好看。

但就是因為這樣才人煩躁——他的這個哥哥，真的一點都不招人討厭！

但他是孟鑫瀾的兒子，他怎麼可以覺得他不討厭呢？

……

喝了兩瓶汽水的祁衍，今晚並不打算加餐了。

卻在路過五金店時停了下來。

進去挑了兩把鎖，一大一小。

“我要買這個。”

程晟想起來，他之前說過的，想給房間裝把門鎖。

“但是小衍。”

他略微猶豫，難以啟齒。

“你要是真的裝了，我媽……肯定鬨。”

祁衍：“嗯，知道。”

“那就鬨唄，我還怕鬨呀？”

“小衍……”

程晟實在不知道還要怎麼說，隻能默默掏錢。

後祁衍玩著鎖，冷笑了一聲：“說起來，你們母子倆也真的有意思，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當壞人，你就天天在這裝好人，很好玩嗎？”

程晟僵了一下。

他深吸了一口氣，冇說什麼，眼底閃過一傷。

繼續回家。

……

祁衍深深覺得，自己真欠。

冇事找事，懟哥哥乾嘛？

要麼就有種就跟孟鑫瀾、跟自己爸剛正麵，要麼就冇種自己慫著，直到有能力離開這個家的那一天為止。

折騰哥哥找平衡，算什麼本事？

哥哥好歹是全家現在唯一講道理的人。

他不好嗎？非要壞人的兒子也跟一樣壞？

“……”

路口，祁衍停了車：“哥哥。”

“嗯？”

“你乾什麼呢！手呢？！”

“抱好！一會兒路顛，當心跌下去！”

程晟趕抱住他。

祁衍才又開始接著騎。

人生艱難，太多委屈，他怨恨父親、怨恨孟鑫瀾，順帶著遷怒哥哥。

可是哥哥的人生，也未必容易。

不好，又有個那樣的媽，未必不委屈不難……

正想著，天邊突然一道驚雷。

飛沙走石撲麵而來，堵得人無法呼吸。黃昏餘暉的街道，瞬間就黑了。

接著，豆大的雨點就毫無征兆、突然嘩啦啦地落下來。

祁衍趕把車騎到路邊，拉著哥哥跑到一家商鋪的小小雨棚下麵。

這才騎到半路，遠冇有到家。

淩厲的閃電照亮了周遭，雨勢傾盆，幾乎掀了雨棚頂，隨著狂風嘩啦啦拍在上。

祁衍：“哥哥！”

他把程晟往裡推，然後抱住，用幫他遮風擋雨。

但風還是太大了，儘管有雨棚，後背還是瞬間了大半。

祁衍覺得自己要倒大黴。

怪他，非要打球，不然早到家了。

現在卻雙雙被困在暴風雨裡，渾。

哥哥要是凍病了，他絕對死得的！

冷，是真的冷。

本來就是冬天。一颳風下雨就是刺骨的寒意，偏偏還越下越大，越來越急。

“小衍我冇事，你快把服穿回去！”

祁衍可不敢穿回去。

他用外裹住哥哥。

哥哥的不好，遠比他矜貴，不能著涼。

雖然他也冷。

瑟瑟發抖之際，哥哥反手摟住了他。的，呼吸很近，臉頰也了過來。

“小衍。”

像兩隻小，用彼此的溫互相取暖。

小小的遮雨棚，外麵狂風繼續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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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渣裡還是有點糖的，然後糖裡又有點玻璃渣嘻嘻

今天橙老師被院長抓去搞對外流項目了=w=||要開一天會，也不造明天能不能更，嚶。

每天都不想上班，躺平，嚶~~~~

不說了開會去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