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發生的事,無疑給季缺的人生帶來了深遠的影響。
其中最明顯的一件,那就是他第二天清晨沒吃上甜豆腐腦兒。
因為他剛走到攤位附近,就聽見有人說:“張老板,今天這豆腐腦兒怎麼有臭蛋味?”
張老板臉都紅了,說道:“怎麼可能!你這人找茬是不是?”
張老板也不容易,昨夜差點被風蓮教帶走,又被臭蛋臭了半夜,早上依舊要爬起來做生意。
因為這生意不做,就吃不飽飯。
聽到上述說法后,季缺自然打消了去吃豆腐腦兒的想法。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昨夜把風蓮教的隊伍截下來后,他覺整個巷子的生機恢復了不。
至看見不人了。
街坊鄰居們議論紛紛,有的說衙門總算要管他們了,有的說是有高人出手了,風蓮教栽了,以后可以睡安穩覺了,有的則是希之前跟著去信教的家人能有機會回來......
當然,更多的人是擔憂,擔憂風蓮教還會來。
賣西瓜的李四夸下海口,說道:“如果讓我知道昨晚出手的高人是誰,我李四請他吃一輩子西瓜,不要錢!”
“得了吧,哪家高人稀罕吃你西瓜,你當王爺都拿金扁擔種地呢?”
“難道不是嗎?”
季缺看著李四的西瓜,言又止。
總不能說我就是那個高人,你快送我兩個吧。
不過,他心大是不錯的。
當一個“事了拂去,深藏功與名。”的高手覺不錯,特別是在旁邊聽他們夸贊自己的時候。
人啊,始終是個社會生。
季缺一邊走著,一邊哼著小調,偶爾踩著狗屎也不惱怒,練的刮掉后,繼續前行。
昨夜那一戰后,他也大概知曉了自己的水準。
靈玉老和尚一直以為他是哪位高人后裔,亦或是世小天驕,躲在這小地方磨練心,順便扮豬吃虎。
可惜他真不是。
后來老和尚才確定,他確實沒有裝,不由得大為震撼,稱他為“萬中無一的修行奇才。”。
其實季缺知道,自己哪是什麼萬中無一的修行奇才,只不過是把別人生活睡覺的時間,都用在了倒霉這件事上而已。
從靈玉老和尚那里,他也首次知曉了一些有關修行的見聞。
修行的前四個境界,分別為一境鍛、二境采氣、三境真元,以及四境神念境。
一境鍛境,修行者的門境界,靠著功法淬煉,季缺之前的俯臥撐、仰臥撐、下蹲三連差不多是同樣的效果,鍛上階的人,力氣大又抗揍,一打十個尋常漢子沒什麼問題。
二境采氣境,達到一定強度后,修煉“采氣”功法,丹田會逐漸蘊養出一真氣。
因為真氣的存在,修行者的速度和力量都得以提升,飛檐走壁,長途奔襲不再話下,練通者,可吐氣如箭,以一敵百。
三境真元境,真氣凝練到一定程度的變化,可化作真元,儲于。
這時,仿佛一個容,真元儲,又可以外放,達到近距離隔空傷人,真元護的作用。
四境神念境,修行者用念力控制真元,讓其附著在上,可飛劍殺敵,用符箓,在常人眼中已是神仙手段。
這種人在人間已不多,可謂麟角,即便在大城大宗里也是一方人。
至于上面的五境本命境、六境搬山境,甚至更上面的陸地神仙境和羽化境,那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仙人,老和尚也只有數面之緣。
靈玉老和尚一直以為季缺是四境神念境,再差也是三境真元境巔峰。
因為馬、蕓兩位供奉是實打實的三境真元境,馬供奉甚至已近了真元境上階的修為,結果被季缺打得手都還不了。
特別是季缺那仿佛變一張紙化解暗的手段,他聽都沒怎麼聽說過。
可惜季缺是三境真元境,不,甚至連三境都沒有。
他能讓真氣外溢,可是那本算不得真元,因為不夠凝練。
可以說,他其實是二境采氣境。
可他就是把兩個三境的人打得找不到北,打得門牙紛飛。
季缺不困道:“為什麼他們這麼不經打?是不是基沒打牢實?”
被兩供奉打得找不到北的老和尚只能勉強平復心,說道:“這不是他們的問題。”
“嗯?”
“那是你的問題。”
“我的?”
“你是萬中無一的修行奇才,境界和天賦自然不能常理來推斷。老對此不懂,卻大震撼。”
這是靈玉老和尚的原話。
老和尚是北地淺草寺的云游僧人,境界本事雖然一般,眼界卻不低。
他活了這麼多年,四方游,又是降魔樓的降魔者,自然是見過不高手的,其中不乏修行圣地的得意門生、天之驕子。
可是季缺這樣的,他是真的沒見過。
用通俗的話說,離譜。
離譜到家了!
越境殺敵的人有,畢竟南方就有一個很出名的,擅長采氣殺真元,真元斬神念的寧紅魚。
可那是修行界赫赫有名的年輕天驕,年輕一代的翹楚,基本不在北地活,而季缺則是老和尚第一次撞見的真人真事。
他覺得即便是那寧紅魚的越境殺敵也不過如此了,所以認為給季缺一個“萬中無一的修行奇才。”的評價一點都不為過。
靈玉和尚帶著風蓮教的兩個供奉走了,說是要和同道匯合,并提醒他小心點,因為指頭還在外面。
據馬、蕓兩供奉待,他們上面還有一個人,那就是神使“指頭”。
“指頭”是被風蓮神相中的神使,被賜予了神力,很可怕。
馬、蕓兩人自稱加風蓮教不到兩年,他們之所以會為風蓮教賣命,是因為這個頗為神的教派確實有兩人的法。
這給境界停滯多年,即便常年不間斷雙修都無濟于事的他們帶來了新的希。
而他們開始是不怎麼看得起神使指頭的,因為對方看起來太過普通,老實得像個種田的,沒有一點高手風范。
直至有一天,他們想反駁指頭,結果指頭膛忽然浮現出了兩張人臉,把他們一下子嚇住了。
用馬供奉的話說,他在一瞬間到了巨大的恐懼。
他覺得自己變了一只老鼠,而口浮現人臉的神使指頭則是一條蛇,讓他忍不住畏懼。
那一刻,他覺得指頭是一尊神祇。
這種說法很玄妙,同時又著一怪異。
口浮現人臉,明明更像是妖魔鬼怪的手段,而馬供奉卻覺得對方是神。
“這世間會不會真有神?”季缺坐在屋里,思索道。
這是他目前無法知道的事,因為靈玉老和尚已帶著人走了。
這個說法一旦出現在腦海,季缺心頭便忍不住生出一種不舒服的覺,甚至有點恐懼。
因為他見過了大姨母的可怕變化,也見過了風蓮教教眾的尸骸。
他們的腑被掏得干干凈凈,像是被吃掉了一般。
如果說風蓮教供奉的神真的存在,這群教眾的臟又恰好是被那神吃掉的話,那這個世界就“恐怖”的了。
鬼吃人,人吃人,神吃人......
一時間,季缺覺得外面的夜都深邃了不。
靈玉和尚說他很可能會回來,因為能來幾個降魔者同行他不清楚,說不定需要季缺幫忙。
季缺是愿意幫忙的,除開自己本就喜歡和邪惡作斗爭外,還因為可以賺點銀子。
老和尚說,掛在降魔樓的那份懸賞,他的那份會讓給季缺。
想到這里,季缺忍不住高興起來。
季缺是一個很容易開心的人,因為一個不樂觀開朗的人,是無法長時和霉運對抗的。
這兩天,他恰好又遇到了高興的事,怎能不高興。
第一,他大概知道了自己的水平,是萬中無一的修行奇才。
第二,昨夜從薛捕頭那里,他看到了真真切切的尊敬和客氣,以前的對方,真的是假客氣,自己領個賞金都能磨磨唧唧。
第三,魚花巷冷清了數月的氛圍,總算回暖了不。
第四,最重要的一點,他賺了銀子,很多很多銀子。
馬、蕓兩位供奉的錢袋里,除了銀子外,竟然還有十多片金葉子,以及一本《鸞倒轉》卷。
他估了一下,僅僅那疊金葉子,說也能換五百兩銀子。
要知道,他前前后后忙活了一兩年,又是從麻匪賊上撿錢,又是領賞金的,總共才有一百兩左右的積蓄。
這一次,一下子撈了五百兩。
風蓮教的供奉已這麼有錢,那位神使指頭呢?
這一下,那神使指頭的神和恐怖都消減了許多。
季缺是真喜歡錢。
有錢,才有自由。
至于這位蕓供奉藏得更深的《鸞倒轉》卷,他審判了一番,猜測應該是一門邪惡法。
以季缺目前事倍功半的悟,是悟不出什麼的,但里面的畫他卻看得懂。
其中一幅男衫點點,姿彎曲,首尾相連,近乎形了一個圓形的姿態,他不懂妙,卻頗為震撼。
前世信息大炸,他在網上什麼姿勢沒見過,可這個姿勢還真沒見過。
老和尚當時見他看得津津有味,幾次言又止。
季缺見狀,寬道:“大師放心,我知道這是邪道功法,只是批判一番罷了。”
“善戰,善戰。”
老和尚見他一臉正經,甚是寬,暗道:“此子面對邪道的雙修卷都能保持雙目清澈如水,果真是萬中無一的修行奇才。”
那是他不知道,這種畫對他們這些人來說極度,可對季缺一個正經的現代人來說,并不算什麼。
季缺手捧著卷,暗自思索道:“不知道悟積攢夠了,用在這上面會有什麼特殊效果?”
當然,這都是后話了,因為他的悟這才剛開始積攢,說也要幾個月的累積才有效。
相對于這種被這兩狗供奉當作寶的卷,他更喜歡他們的金葉子。
有錢了,才能更自由的實現他的旅居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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