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瓜小齊好像又得到了好玩的東西,捧著酒杯輕輕抿著,每抿一口酒涼得一個哆嗦,他卻樂此不疲。
他好像對什麼都有旺盛的好奇心,也不害怕。
小胖狐則是專心對付起眼前的燒醬鴨,吃得爪子上、上都是油亮亮的。
眾人或吃或喝,又閑聊起修行日常。
施婆婆一直都笑瞇瞇的,對這樣熱鬧的景象很是滿意。
其實清修是一件苦事,摒棄了世俗的樂,專心于道氣的磨煉。
能夠經住寂寞,就是很了不得的人。
人嶺的三姐妹不能吃,只嗅一嗅香氣。
小胖狐見們不吃,就跑過去揪了一個放在里。
一口咬下去,便只覺得吃到了香灰、泥土,嚼起來似乎是,但吃在里,卻都是沉腐的氣息。
小胖狐連忙呸呸呸吐了出來,一聲干嘔,差點連吃進去的都嘔出來。
芷若毫不猶豫大笑出來,笑得香肩聳立,如同桃花。
佳英揪著小胖狐的脖子,給它喂了一口酒漱口,取笑道:“還敢來吃嗎?”
小胖狐打了個寒戰,連滾帶爬地在施婆婆后,得不敢見人。
施婆婆敲了敲小胖狐的腦袋:“貪吃鬼,遲早要吃大苦頭。”
“這三位道友是,你怎麼敢去吃?”
小胖狐這才知道,原來鬼魂吃過的東西是這個味道。
原來墳地里的祭品真的不能吃。
這倒是一個小曲了。
只是吃吃喝喝,未免有些無聊。
芷若提議道:“左近道友也難得聚一聚,不如來玩個游戲吧。”
雀仙來了神:“什麼游戲?”
芷若沉道:“行酒令如何?”
雀仙立刻搖了搖頭:“我不識字的,哪里會什麼行酒令?”
“那投壺如何?”芷若又提議道。
雀仙道:“那你就是把壺放在月樓樓頂我也百發百中哩。”
佳英捂笑:“二姐,你那都是深閨之中打發時間的玩意,如今就不太適用了。”
芷若轉過這個彎,一時間竟不知是哭是笑,心中難免生出是人非的慨。
佳英察覺到的緒低落,連忙道:“我看不如就掣簽弄法吧,到誰誰就來弄個法,不求什麼大靜,但是要好看、好玩。”
芷若向來是喜歡玩樂的,被佳英帶過思緒,笑道:“這個法子好,玩不玩?”
宴飲道酣暢,有什麼不好的?
宮夢弼道:“好,我來做簽壺。”
他折了松枝為壺,從雀仙送的幾株翠竹上摘下葉片作簽,在簽上做好標記。
“簽壺做好了,誰來?”
芷若就自告勇先來,自簽筒中出一枚竹葉,笑道:“我中了夜叉鬼!”
夜叉鬼正兩個手指著酒杯喝酒,以他的格來說,這些酒杯餐盤就顯得有些小巧了。
聽到芷若說話,他站起來看了一眼,見確實是他,也不含糊,把杯中酒一飲而盡,提著鋼叉跳到場中。
他這樣大的軀,落地之時卻仿佛鵝一般,沒有濺起半點塵埃。
“小圣廟夜叉鬼,自名向謙,獻丑了。”
夜叉鬼會的法不多,有觀賞的更是一個也無,便獻上一段劍舞,因為持著鋼叉,或許稱之為鋼叉舞也很合適。
這樣龐大的軀,龐大的氣力,揮舞著一柄寒凜冽的鋼叉,本該是橫掃一切,如同颶風。
但在向謙的手中,卻好似不是一柄殺人的利,而是一朵盛開的花。
他的力氣大,速度快,鋼叉如同飛花一般舞。
但他的作輕,轉折,靜之間,頗有金剛曼舞的妙像。
那山魈師兄只見夜叉鬼作似緩實急,剛并濟,是力與兼的高深武藝。
不由得連連贊嘆,看得狐貍師弟心中頗為不安:“師兄,這夜叉鬼看起來很厲害。”
山魈師兄悄聲道:“這等武藝,若是在人間,也是個大大的高手了。”
事實上只論武藝,便是在仙人、妖怪當中,向謙也是一等一的好手了。
一舞畢,向謙又躍回席上。
宮夢弼端起酒杯:“好舞,好武!向道友,請了。”
不僅僅是宮夢弼,這樣的武藝,見得場中人人心折,紛紛前來敬酒、夸贊。
向謙出大手撓了撓頭,有些無措。
宮夢弼看出他的不自在,將簽筒遞到夜叉鬼面前,道:“向謙,來一個。”
向謙便出兩的指頭住一枚竹葉,提出來一看:“是雀仙。”
雀仙站起來,張開雙臂,化為翅膀飛了起來,落在場中,翅膀又變回雙臂:“我在竹嶺,是雀鳥,自名文修。”
文修穿著青袍,外罩錦,有幾分天真可。他抖抖子,就從袖袍里抖落數十細長的羽,好似羽,又好似竹葉,化作一只只或翠或藍、或紅或白的鳥雀。
拖著長長的尾羽,五十的飛鳥鳴著,盤繞著眾人飛了一圈,最后又飛回到文修的袍子里,不知道被他藏在了何。
“好!”宮夢弼了聲好,給文修捧場。
文修有些害,手從宮夢弼的簽筒中來一枚竹葉:“是山魈。”
文修將竹葉遞給山魈看,果見竹葉上淺淺紋著山魈的形象。
灰狐貍師弟里念叨著:“要死了要死了,要被發現了。”
平時以蜃氣珠遮掩還能從外表騙過,可一旦要弄法,那就不是蜃氣珠能遮得住的了。
妖怪的氣息和人的氣息是不太一樣的,一手就要被破幻象。
山魈師兄還算鎮定,背著木棒走到場中,道:“我是……”
他略一停頓,還是說出了名字:“在下蒙化,不善法,謹以此作劍舞。”
灰狐貍心道:“他怎麼把真名說出來了。”
又松了一口氣:“劍舞,還好不是法。”
山魈摘下背上的木,這本是一個劍匣,頗有些分量。
山魈舞木,是蒙化舞劍匣。
劍匣雖重,但其中的劍通靈,拿在手中,便稱心如意。
木在山魈手中舉重若輕,影如同游龍,來勢如風,去勢如電。
蒙化師兄是劍高手,即便是劍匣,在他手中也如同翩然舞的龍影,能看到其中飛龍潛藏、起勢、神游的影子。
灰狐貍看得神,一雙小手都要拍爛了。
他只知道師兄是劍仙,劍匣中孕養著一柄通靈仙劍,殺人只需飛劍一出,便可百里之外取人首級。
但從來不知道師兄原來武藝也不低,僅僅是以匣為劍,便有極其高妙的手段。
宮夢弼只覺得大飽眼福,舞的是手中劍匣,也是心頭劍法。
宮夢弼只略窺其中如同神龍的恢弘氣象,就明了蒙化絕非尋常修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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