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巷口,有點冷場,集沉默,沒人說話。
秦德威覺得氣氛略微別扭,決定再活躍一下,同時解釋自己的好心,對著楊家秀才繼續說:
“楊博在東園外面當街斗毆事實俱在,這麼多人都看到了,真要懲,也是有理可據的,全看我叔父肯不肯放一馬了。
如果楊相公既不想耽誤進園子參與盛會,又想讓楊博困,唯一的辦法也就是我所說的,豈不是兩全其?”
秦差役神復雜,他其實還沒有來得及教導大侄子衙門手段,可大侄子怎麼就無師自通了呢?突然變得如此老練,那還要他這個叔父干什麼?
他到的沖擊也真不小,實在忍不住疑問:“你不是聲稱想做讀書人嗎?怎麼還能這樣干事?”
讀書人就不能這樣干事了?秦德威不好回答,只能嘟噥了幾句“大人虎變、君子豹變”,還有“圣人誅正卯”之類讓秦差役聽不懂的話。
楊家秀才簡直膩味了,老子在這正進退兩難,你們踏馬的演什麼叔侄深呢。
他實在不想繼續鬧心了,著鼻子說:“罷了罷了!秦小哥兒你跟我去就是,到了門口就說是我的書!煩請秦差役解開我這族弟,讓他自行回家!”
秦德威對自己的卑微人設不滿意:“你就不能說是你的朋友?當你書算是怎麼回事?”
楊家秀才沒好氣的說:“在下地位不夠,沒有資格隨便帶朋友進去!就是楊博,也得說是書才行!去不去隨你!”
沒有人詢問楊博的意見,他呆呆地想,難道氣運就這樣被奪走了?
不可能!今天只是一次意外,就算進了園子,又能怎樣?難不還能一鳴驚人?
再說他還有叔叔的大筆產要繼承呢!什麼奪走氣運,都是無稽之談!
楊家秀才和秦德威一前一后,朝著東園大門走過去。楊秀才還在氣頭上,邊走邊說:
“我只管把你帶進去,等到了里面就彼此無干!你到時自行觀即可,你我之間就當不認識,也不要對人說是我帶你進去的!”
這姓秦的小子如果還想繼續蹭他的際圈,沒門!他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貨,進去了又能怎樣?沐猴而冠,附庸風雅徒惹笑柄而已!
“是,是,楊相公說的是。”秦德威不停應聲道。在進東園之前的這幾十步路,秦德威極其溫良極其謙恭。
在口也很順利,楊家秀才拿著請帖,自然是沒問題。秦德威作為“書”,侍候著主人家一起進去也是應有之義,很多人都這樣。
進了園子,立刻分道揚鑣。秦德威走了幾段路,抬眼掃視了一下,登時就到撲面而來的波瀾壯闊!
用波瀾壯闊來形容園林,似乎很不妥當,但在此時此地,秦德威實在想不到別的詞了。
寬闊的水面,高大的假山,茂盛的林木,還有山腳下高敞的軒堂,整個園林氣勢極其壯麗,跟一般巧風格的江南園林很是不同。
而且秦德威推測,這東園必定占地極廣。因為剛才他還在巷口站街時,看到很多人源源不斷的進去,但此時他已經在其中了,卻沒覺得園中人流集,所以肯定面積很大。
不愧是國公世家公子的大手筆,不愧是傳說中的南京城第一園!秦德威也只能如此慨。這東園應該就是后世的白鷺洲公園了,能流傳幾百年還有痕跡,確實出眾。
至于到管弦笙歌,無數流水般的宴席,穿梭往來的歌舞姬,更不消說了,都是大規模雅集的必備元素。
另外還布置了不筆墨桌案,偶有所得便可寫下,到主堂那邊,自有人負責抄寫張,以及給堂上大人傳閱點評。
布短的年秦德威徜徉于其間,并不顯得突兀,因為還有不類似于他這樣年紀的書小廝,為著各自主人服務,只是像他這樣氣質出眾的不多見。
然后秦德威就悲催的發現,如果依照正常況,他本無法融這個雅集,周圍的一切大部分與他沒有關系。
因為他現在的形象就是一個“小廝”,又不認識任何人,無論哪個圈子都湊不進去啊。無論是文人還是名流扎堆際,都不會容忍一個陌生“小廝”湊進來拉低檔次。
流水宴席的確布置了很多,但下人們是不能上桌的,他這種“小廝”如果上了桌會非常扎眼,還會被趕下去。所以能看不能吃,想大飽口福都不行。
而且就算是有很多如同穿花蝴蝶般為雅集助興,但誰也不會對一個十二歲的都沒張齊的小年興趣吧!
所以秦德威不有點蛋疼和后悔,是不是應該找個小一點的場合出道?還有就是,早知如此,還不如就死皮賴臉跟著楊家秀才了。
難道只能寫首詩詞上去,然后等待評比結果,別的什麼也干不了?
前方水邊有塊大石頭,俊逸的年坐在上面,百無聊賴的著浩渺水面,思考著自己的人生哲學。我是誰?我在哪兒?
“這位小兄弟請了!”忽然有人主搭話。
秦德威抬眼看了看,是個十八九歲的人,華麗服,高鬢云,珠翠環繞,宛如畫中神,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自己后。
真奇怪,世界上絕對沒有無緣無故的。自己和這個人素不相識,自己形象又是個一文不值的“小廝”,憑什麼主找自己說話?
“奴家王憐卿。”這人先做了個自我介紹,很是禮貌的模樣。
對這個名字,秦德威無于衷。他一個既窮苦又純良的男,哪里會知道王憐卿是秦淮行院連續三年名花榜上人。雖然不能位列頂級四大名姬,但在業也算知名了。
所以秦德威只是很客套的答復:“在下秦德威,不知這位姐姐有何見教?”
王人于是表明自己的來意:“奴家自詡有慧眼識人之明,見小哥兒神俊不凡,由此推論,你家主人也絕非凡俗!于是奴家斗膽生了結識之心,煩請小哥兒引我前去拜見你家主人。”
的算盤打得其實不錯,有其仆必有其主,隨從小廝若是彩照人,那主人又能差到哪去?
再配合話和表演,傳出去就是一段人慧眼識人、看仆識主的業界佳話——很多名人軼事都是這樣制造出來的。
這是雙贏啊,那位主人應該不會拒絕吧。就算判斷失誤了,主人并不怎麼樣,那說幾句話就告退,也沒什麼損失。
再說這個雅集是有進門檻的,參加者再差也差不到哪去。作為一個正于事業上升關鍵時期的際花,就該積極主,廣結人脈。
秦德威一時無語。原來這大姐姐還以為自己是別人的書小廝,所以想去結識所謂的主人?
橋段安排的不錯,就是這烏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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