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出價五十萬,一方要價七十萬。
差距很大。
于是雙方展開了拉鋸戰。
一方有竹、循序漸進,一方聲嘶力竭、不見兔子不撒鷹。
最終六十五萬,但這包括王憶帶來的所有魚膠,剩下魚膠也要打包給柳毅。
剩下的魚膠都是翁洲本地能出產的黃花膠,王憶對著網上照片看過了,不存在被撿的可能。
價格談定雙方握手言和,彼此之間立馬你儂我儂、稱兄道弟。
王憶問了個敏問題:“柳老師,我剛才在網上搜到說黃花膠價格尋常,你為什麼愿意多掏幾萬塊買下?”
柳毅笑道:“你看的信息滯后了,放在改革開放以前這黃花膠還不值錢呢,因為它不好吃,吃起來口不好,而且也不像金錢鳘膠一樣能治病。”
“可是這兩年貴婦圈里掀起了黃花膠的風,這導致黃花膠價水漲船高,而陳年黃花膠的價格更是瘋長!”
說到這里他遞上一張名片并叮囑王憶:“你以后還有魚膠繼續聯系我,我絕對給你公道價,你要是不信你把這些魚膠拍照然后去找人問,他們給你的總價一定比我個三五萬!”
王憶連聲答應。
但心里不太信任這番話。
他看介爺們可不像個好吶,介是個翁洲力宏。
這次之所以痛快出售給柳毅而沒有價比三家是因為他時間張——還不知道怎麼能辦理出82年的大學介紹信和畢業證、學位證。
這得需要時間,所以他暫時沒時間浪費在出售魚膠上。
同時他也需要錢。
他工作幾年本就沒有賺多錢,而前兩年起了疫他失業了,斷斷續續開支之后,如今他賬戶里總共五千塊。
這也是他會聽從政府安排回天涯島清點資產的原因:政府給一天200塊的勞工費!
綜合這兩方面原因他才把魚膠賣給了柳毅,當然還有出于袁輝和柳毅看起來比較靠譜方面的考慮。
總之雙方簽訂合同,王憶簽字按手印,承諾魚膠和郵票來路正經,然后袁輝背后的冠寶齋和柳毅紛紛轉賬。
王憶看著手機短信通知,兩個短信先后顯現,他的銀行卡余額便從55.06變了720055.06。
這把他激壞了。
他保持著哈士奇在狼群的鎮定離開,立馬轉進銀行去atm機再度查詢了一遍。
可憐可憐孩子吧,從小到大沒過這麼大的錢。
銀行卡進機。
720055.06。
就是這數!
他趕給張曉猛打去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一個清朗標準的普通話響起:“阿姨,怎麼記起給兄弟打電話了?”
“是阿憶,四聲不是二聲。”王憶對自己的綽號耿耿于懷。
張曉猛說道:“是,阿姨,四聲,然后你找我干嘛?肯定沒好事對不對?借錢?兄弟沒錢;借人?可以但得管飯……”
“別扯淡,憶哥現在照顧你生意。”王憶張起來,“你現在還辦證嗎?”
“結婚證?”
“大學畢業證!那個、首都工業學院!”
“首都工業學院的畢業證?你瘋了?現在學信網四通八達,街頭上拉一條狗只要會上網都能查出一個人的學歷信息,然后你要辦假畢業證?”
“我辦這個證不是要求職使用,”王憶撒了個謊,“我是跟人打了個賭,說我家里有長輩八十年代念得首都工業學院——你沒注意我說的是首都工業學院而不是首都理工大學嗎?”
首都工業學院在1988年更名為首都理工大學了,這個王憶在網上查過了。
而他之所以要冒充首都工業學院畢業生主要是出于以下四個原因:
第一,首都工業學院在首都一系列大學中不是很冒尖,不會很引人注目。
如果他傻一樣整個首都大學或者水木大學,那到時候估計縣高都要見見他。
另外翁洲市是有這種頂級大學畢業生的,到時候他們喊著他去參加校友聚會怎麼辦?
第二,出于以上考慮,首都工業學院培養的是理工科人才,這種人才畢業后很會出現在翁洲市和fh縣這樣的傳統漁業資源型城市。
再者82年的時候這學校只有十個系、一個基礎部,學生總數不足4000名,這樣更好的降低了他會遇到校友的可能;
第三,他高中最好朋友就讀了這所學校,他對這學校相對了解;
第四,據他過去兩天從報紙上得到的信息,碎四人幫后教育戰線全面撥反正,中央指出‘我們要實現現代化,關鍵是科學技要能上學,要發展科技’,這種環境下導致理工科更歡迎。
張曉猛自然不知道他的算計,他說道:“哦,原來是這樣,那沒問題了,等我給你找個藍本,幾分鐘就能做出來——你等等,我這邊資料庫里還真有類似的藍本,我看看。”
王憶大喜:“猛子你真他娘給力,你真猛啊!”
“昨晚那烏克蘭長妞兒也這麼說。”張曉猛調侃一句。
點擊鼠標的‘咔噠’聲響了幾下,他很快又說道:“這種畢業證很簡單,唯一麻煩的是封皮板,當時封皮板是橡木的,我手頭上沒有,得特殊下單。”
王憶說道:“沒事,你用別的木板代替一下即可。”
張曉猛不樂意:“那不行,做工作要認真、要益求,我要是隨意糊弄那跟在國企坐班有什麼區別?”
王憶服了:“那你先隨便給我找個代替一下的,同時下單,到時候分批給我,行吧?”
“這可以。”張曉猛妥協了。
王憶又把介紹信說了一下,張曉猛說這個更簡單,他今天就把快遞發出來。
次日達。
事比他想象的簡單太多,甚至沒有本,張曉猛沒找他要錢……
可他現在不差錢,他給張曉猛發了個200的紅包,說自己是跟人打了個1000塊的賭。
張曉猛恭喜他上了個傻。
王憶訕笑,他找的理由確實夠遜的,特別是他還給張曉猛說,他跟人打賭用的家里長輩名字也是‘王憶’。
張曉猛大笑:“你說的這個長輩,是不是就是你自己?”
王憶知道這瞞不過人家,說道:“反正你用我的照片即可,別的不用管,就是了個杠我治治他。”
掛上電話,他琢磨了一下決定去大采購。
他租的房子在滬都,現在沒必要回去,他便在翁洲郊外先租了個便宜房。
一個月1500,是個發展中工業園旁的農家自建房,四間老房子帶院子帶廂房。
蔽,人員流大,沒有中間商賺差價,打了個電話互相存下份證復印件簽下合同,這房子他就算租上了。
接下來王憶要做的就是采購了。
學校里環境太艱苦了,真是什麼都稀缺!
他隨便找了個市場,準備全全面面的采購上一批資,起碼能保證他吃喝舒舒服服。
市場大,米面糧油、蔬菜海鮮等生活資應有盡有。
王憶抖擻神,腰桿已經不是得筆直而是往后彎,不用抬頭就看到了天空。
然后他還沒進市場讓人發了張傳達,發傳單的小伙友善的提醒他:“兄弟你僵直對不低?去我們店里推一下,一個療程絕對恢復正常。”
王憶只好尬笑著站直。
不過這一被攔下倒是有意外發現,有人在賣臨期產品,什麼臨期面、臨期大米、臨期、臨期菜油、臨期潤油都有。
王憶湊上去看。
臨期很便宜,國牌子國外牌子、嬰兒中老年都有,據保質期余留時間從五折到一折。
臨期三天的是一折,一個月的是五折。
王憶將一折的全買了。
賣臨期貨的這人都怕了:“兄弟你想干啥?我們是正經生意人啊,你看,我稅的。”
王憶說道:“我是心人士,送給流浪貓狗基地用。”
老板松了口氣:“這樣啊,我這里還有過期的,剛過沒幾天。按照法律法規不能賣了得理掉,要不然你再買點五折的然后過期的我送你?反正貓狗吃了也沒事,再說,質量都沒問題,沒變質。”
“你怎麼知道沒變質?”王憶問。
老板說道:“因為我吃的大米就是過期的呀。”
王憶尋思了一下,說道:“行,我在你這里多買點東西,你給我送貨上門吧。”
“你買多?”
“一折的米面、,五折的米面油這些全買了!”
他喂老母狗,給老母狗補充營養。
過期的米面他留著喂后面出生的小狗,它們吃絕對沒問題。
這可比狗糧之類便宜太多。
臨期的米面糧油,王憶要找合適的機會和理由送給隊里人家。
而之所以買臨期糧食不是他吝嗇,是基于時代考慮。
82年的糧油太珍貴了,他弄一堆新米新面怎麼往外送?外島的漁家春天吃不到!
他敢送可人不敢收。
所以他需要的是陳糧,這送出去才不會引人疑。
天涯島上總共四個隊一百多戶人家,王憶還沒有認全人,可是不管認識不認識,他們都把他當自己人。
一百多戶人家需要的東西可不。
一戶十斤米就是一千多斤!
所以王憶湊巧上個理臨期食的,索包圓。
除了糧油他要買的東西還太多。
但他上有錢。
手一揮就是個買!
泡面零食?買!
煙酒糖茶?買!
各種大料醬料調味品?買!
甚至他還買了個電推子,準備回去給大迷糊和王丑貓推個頭,要是家長們答應他也準備給育紅班的崽子們一起推一下。
這些小東西頭上上的跳蚤太多了!
都可以組織他們來個抓跳蚤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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