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黑風高。
南山書院在燕郊城外,依南山而建,因此得名。書院后山,有一小湖,清幽僻靜,以往夏夜時多有年男在此游玩。但是最近一段時間,這附近都沒人敢靠近。
因為這里前不久死過人。
但今晚,偏有兩名書生行來此。
一靠近湖邊,就有一陣瘆人的涼風鉆衫,令人不自地打起寒。
“安兄,你非約我來這個地方干嘛啊……這不是……這不是那司徒燕自盡的地方嗎……”
眼看要到黑森森的湖邊,后面的瘦弱書生雙打戰,再也不敢向前走一步。
前方的書生格稍壯,看背影就頗為高大,聲音也低沉寬厚:“要想徹底了結這件事,只能來這里。”
風吹過外圍的樹林,沙沙作響,仿佛背后有人經過,瘦弱書生驚得猛回頭,轉了兩圈發現沒什麼人影,這才松了口氣。
他又對前面的人說道:“我也不知道有什麼好了結的?要我說這件事跟我明明就一點關系都沒有,當初你們欺負那司徒燕的時候,我可是沒怎麼參與……最多兩聲丑八怪……現在人都死了,還能怎麼樣?”
瘦弱書生的一直不停,絮絮叨叨地講著,似乎是在用這種方式來緩解心中的恐懼。
“是啊,你沒做什麼呢……”高大書生的聲音仄仄的。
“哎呀,你就別賣關子了!”瘦弱書生急道。
“那……”高大書生側過臉,月下半邊面容冷峻之極,“你還認得我嗎?”
“伍安!”瘦弱書生似乎被他的語氣嚇到,有些生氣,“你到底要干什麼?要是沒什麼事,我可不和你在這見鬼的地方待下去了!大不了明日舉家搬離燕郊城,也省得擔驚怕。”
“張叢,你……真的不認得我嗎?”高大書生又問一句,突然轉過,出了一整張臉。
他的右半邊臉還是正常的面孔,左半邊臉,卻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片濃的疤痕,好似經歷過慘烈的燒傷,連眼窩都變形,可怖之極。
而且……還有些像是子!
“啊!”瘦弱書生見狀,驚得一聲尖,倒退兩步,竟雙一,跌倒在地。
隨即,就見高大書生那半邊完好的臉上,皮也開始落,仿佛是干裂的墻皮,一塊塊掉落下去,出底下煞白無的子面孔。
“司徒燕……饒了我……饒了我……”瘦弱書生倒退著,口中喃喃,然后轉爬起,甩開命來向林子外面跑去!
一邊跑還一邊高呼,“救命啊!有鬼啊!”
一直跑出小樹林,他才覺上氣不接下氣,稍稍住腳。再回頭看幽深的樹林,似乎沒有人追過來……
“呃——”
正想松口氣,突然,他的雙手一把掐住自己的脖子,雙眼瞳孔也開始外凸。左邊的臉開始干涸落,出濃的燒傷疤痕……
“饒了我……求求了,饒了我……”
“求求你了……啊……”
……
“南山書院鬧鬼,為什麼要請我們來?”
燕郊城繁華的街道上,楚梁向林北發問。
先前林北急急忙忙帶他領任務簽下山,因為他說報酬極高,就也沒有多問,此時才開始了解況。
此離蜀山不遠,蜀山派弟子多都對燕郊城有些悉,平時出了什麼詭案,一般也是由蜀山派弟子接手的。
但總有幾個地方是例外。
譬如寺廟,如果這里出了問題,那就要由佛門的修者來管;譬如書院,如果這里出了事,那該由儒教的修者來管。
三教修者如果沒有特殊況,是不會越界的。既是給自家找麻煩,也是對別家的挑釁。
“嗨嗨……”林北笑道,“書院里的事,自然歸儒教修者解決。咱們負責的,只是保護一名學生。”
說著,他指了指前方石獅鎮守的一座大宅門,上面高高懸著“李府”的匾額。
“李老爺是燕郊城里有名的大戶,他的獨子李玨就在南山書院讀書。而近日南山書院鬧鬼,已經死了兩名學生。”
“他擔心自家兒子有事,所以請咱們蜀山派出人保護他兒子一段時間。只要等這件詭案解決了,咱們就算任務完。”
“按天算錢。”
聽到最后一句話,楚梁就放心了。
李老爺給蜀山派的是真金白銀,蜀山派給他們的就是劍幣。自己這段時間剛好想攢錢買飛劍,正需要這種報酬高的任務。
也算是打瞌睡就來枕頭。
“哎呀,蜀山派的二位俠,你們終于來啦。”李老爺帶著全家老親自出門迎接,這份排面給得還是很足。
這也是修行者的一點好,就算是再有錢有勢的凡俗之輩,見到你也總要敬上三分。
“不用如此多禮,我們兩個只是蜀山小輩。”林北也熱道:“我林北,這位是我同門楚梁。我看您比我爹小幾歲,我就套近乎你一聲李叔,我跟你兒子就當兄弟論。”
說著,他還回頭招呼楚梁:“不用太拘謹,到這就跟到自己家一樣。”
楚梁微微一笑。
有這個社能力恐怖的人在,自己倒是可以省下很多與人際的麻煩。
他注意到,李老爺后跟著一個垂頭沉默的年,一家居常服,看上去也十六七歲年紀,生得白凈,但眼眶發黑,形容憔悴。
他應該就是李老爺的獨子李玨,看上去很多心事的樣子。
兩進的大宅院,到了堂時,林北已經與李老爺勾肩搭背了。
“李叔你就放心,我老弟有我罩著,我保證他平平安安的。從今天開始,我們就十二時辰寸步不離的盯著他。蜀山從頭走到尾,你打聽打聽我林北……”
“大侄兒啊,其實呢,還有個不之請……”李老爺笑了笑,兩撇八字胡一抖一抖的,“雖說是請你們保護我家李玨,但是你們能不能……莫讓旁人知道?”
“莫讓旁人知道?什麼意思?”林北和楚梁都有些納悶。
“就是……明天我會幫你們安排學,讓你們也進南山書院上課。到時候你們就時刻盯著點李玨,放學以后也回我家,就行了。但是這中間,別讓人看出來你們是特地在保護他,可以嗎?”李老爺著手請求道。
“李叔你的要求呢,我們當然是會照做,不過能不能問一下……為什麼?”林北問道。
“這個不太好說啊。”李老爺笑了笑,卻是諱莫如深。
讓人保護他……還不想讓外人發現?
楚梁瞥了一眼沉默不語的李玨,還有旁邊手手的李老爺。
他們是在心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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