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不凡手搭上琴弦,略微調整一番,便開始彈奏起來,琴聲徐來,清澈明凈,如山泉小河,潺潺流。眾人沉浸在琴聲之中,廣場上再無其他聲響。
忽然曲調變急,好似河水奔騰轉折。行至瀑布,從高空激越而下,然后百川歸海,暗流洶涌。
眾人的心境也隨著曲調變化,似滄海一舟,無法自控,只能隨波逐流,載沉載浮。靈力也隨之激奔流起來。
如此彈了半炷香的時間,曲調突然平靜,茫茫滄海,終歸化作萬千小溪。眾人心鏡也隨之安定,回首之前種種,好似白云蒼狗,滄海桑田,竟使人產生一種往事如煙,大道無之。
琴聲越來越低,終至微不可聞,一曲終了,場中的雜役弟子大半還沒回過神來,其中一些練氣二層巔峰的弟子,居然到困惱多時的瓶頸居然有微微松的跡象,均都閉口不言,默默這琴道微妙。
就在眾人沉浸之時,高臺之上忽然響起一聲清越劍鳴,梁言抬頭看去,只見卓不凡腰間長劍出鞘,懸浮在半空,震不止,似忽忍耐不住要與敵人廝殺。
“出現了,那是卓師兄的定劍!”
“卓師兄是外門弟子唯一的劍修,乃是百年不出的天才。”
“可不是嘛,劍修是至難至艱的法門,如今之世劍修極,但傳聞一旦修煉有,必是可以毀天滅地的大能。”
“那是,劍修號稱攻伐第一,但同時劍修也是兇險異常,整個外門,也只有卓師兄配稱劍修。”
定劍一出,臺下眾人立刻沸騰起來。梁言聽到旁人談論,也不瞇起眼睛看向臺上寶劍,方才聽這些人議論劍修,梁言心中也是一片火熱,對劍修一道神往至極。
卓不凡在高臺上掐了個劍訣,定劍激而出,在高空一斬,雖然只是虛空一斬,眾人仍然到撲面而來的冷冽殺意,渾汗炸起,心跳加速。
不過下一刻卓不凡就收了劍訣,定劍盤旋飛回,沒劍鞘,四溢的殺氣也重歸虛無。卓不凡起向眾人一拱手,便縱而起,落在山道上,往山下去了。
眾人知道,這次的傳道大會倒此算是結束了,開始三三兩兩結伴下山。一些弟子,更是三五群,嘰嘰喳喳議論不停,顯得十分興。
唯獨梁言靜坐在團上,剛才卓不凡的凌空一劍給他極大,他暗暗回想剛才出劍的細節,只覺得這劍若是朝他斬來,即使全力施展“混混功”,仍是避無可避。苦思許久,始終不得毫破解之法,但也促使他心中對劍修之法更加。
獨坐半晌,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周圍已經空無一人,梁言輕嘆起,沿著山道往玄機峰山下走去。
行至半山腰時,忽然聽到山道旁的竹林,傳來一陣喧嘩爭執之聲,其中夾雜著一道悉的聲音,梁言不眉頭一皺,循著聲音往竹林走去。
走了沒多遠,便見到兩撥人相對而立。其中一撥只有兩人,卻是孫錢李,和李大力二人,剛才梁言正是聽到李大力的聲音才趕過來的。另一波有三人,從著服飾上看起來是丹脈雜役弟子。梁言雙眼一掃,便發現除了正中那個黑臉青年是練氣三層外,其余兩人都是練氣二層。
這時那黑臉青年開口說道:“李大力,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我讓你撒泡尿照照自己,居然有信心和我家堂哥要人。”
李大力雙目通紅道:“我讓你告訴我,你們到底把楊薇帶到哪里去了?”
黑臉青年嘿嘿一笑:“帶到哪里?自然是帶到風流快活的地方去了。”
孫錢李此時也是滿臉不忿,說道:“楊小姐與李大力是青梅竹馬,從小指腹為婚,投意合,大家同門一場,何故橫刀奪?”
“啊呸!誰和你們是同門?”黑臉青年指著李大力的鼻子罵道:“你們這兩個永遠都是練氣一層的廢,還有那個楊薇,你確定和你是投意合,那昨晚為何會跑到我堂兄床上去呢?”
“不可能!”李大力發瘋似的咆哮起來,接著就朝黑臉青年沖去。
“喲?蠻牛壯膽了啊?”黑臉青年沒有毫慌,反而嬉笑起來。他旁一個同門抬手祭出一件靈,狠狠打在李大力上。李大力腳步一頓,口中噴出一鮮,頓時萎蔫地跪在地上,雙手撐地,大口氣著。
“哈哈,廢就是廢,太不中用。”黑臉青年哈哈大笑起來,旁邊兩個丹脈雜役弟子也跟著哄笑。
孫錢李兩手握拳,指甲死死的扣掌心中,但卻不敢出手相助。
黑臉青年不屑的瞥了一眼孫錢李,得意說道:“跟你直說了吧,你們兩個,還有那個楊薇,都是此生不過練氣一層的廢。我家堂哥天選之子,這才二十三歲就已經是練氣五層了,本沒有把你們放在眼里!”
“至于那個楊薇,哼哼,不過是我堂哥看有些姿,弄來玩玩而已。可笑還以為我堂哥會對明正娶,結為道。哈哈,一個永遠踏不出練氣一層的廢,我堂哥只不過把當作修煉的鼎爐采用!”
“畜生!”李大力目眥裂,咬牙站起,揮拳向黑臉青年搗去,但他重傷,這一拳本沒有毫力道,黑臉青年不閃不避吃他這一拳,連腳步也不曾后退一步,接著哈哈大笑起來。
李大力見一拳無效,又張口吐出一口濃痰,這一下猝不及防,因為距離太近,黑臉青年匆忙間閃避,還是有一部分粘在了袖口上。
“找死!”黑臉青年然大怒,右手握拳,就直接朝李大力的天靈蓋上搗去,他是修出生,以練氣三層的修為,這一拳只要打實,李大力九條命也不夠死的。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忽然從旁出一只手,閃電般的將李大力一拉而回。黑臉青年臉一變,朝旁邊看去,只見李大力前,正站著一個灰衫年,十來歲出頭,高高瘦瘦,服上也秀著一個陣盤圖案。
黑臉青年眉頭一皺,暗道陣脈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名雜役弟子。
“在下袁山,閣下是何人,要為這李大力強出頭嗎?”
梁言冷冷回答道:“既然都是同門師兄弟,何必趕盡殺絕。”
袁山弄不清他的底細,又試探問道:“敢問閣下哪位親族前輩在我宗任職?”
梁言冷笑道:“你不必打探了,我是散修門,拜陣脈雜役弟子,在這里出手只不過看不慣你的所作所為罷了。”
袁山聽后哈哈一笑:“原來是個孤魂野鬼,也不看看自己的斤兩,才練氣一層就學人家逞英雄。哈哈,老子今天非辦了你們!”
梁言有天機珠在,雖然沒有刻意催,但是低階的練氣修士仍看不他的修為,只以為是個練氣1層的門修士。
袁山說完便暴起發力,一拳轟向梁言,梁言出右手接一拳,蹬蹬連退五步,不由得暗暗心驚道:自己得老和尚傳授,淬煉程度遠超常人,居然拼不過此人一拳。
他不知道的是,袁山更為驚訝,因他是純粹的練修士,多年資源全部用來淬煉,平常同等級的修士只要近搏,都不是他的對手。可眼前之人修為境界比他還低,居然能接他一拳。
“原來是練氣二層巔峰,你小子倒會藏拙!”袁山喝道,梁言和境界比自己高的人手,顯然無法再掩藏自己的修為。
還不等他口氣,袁山又已經欺上前,向他攻來。而那兩個丹脈的雜役弟子也同時祭出靈,一左一右向梁言攻來。
梁言暗道如果用上混混功,應該可以應付眼前這三人。可這里人多眼雜,混混功是老和尚傳,實在不宜暴,再加上自己懷重寶,萬一惹出有心人探查自己,就更加不妙了。當下只好憑借強,與三人周旋。
這樣手沒多久,梁言就已經左支右絀,險象環生。梁言越斗越是焦急,忽然靈機一,想起之前在藏書閣所學的三才厚土陣。這三才厚土陣,有一個陣眼,三面陣旗,結陣之后,利用三面陣旗互相沖突,激發潛藏的厚土之力敵。
梁言此時突發奇想,萬有靈皆可為陣,何不以人布陣?此想法一發不可收拾,當即以自為陣眼,以丹脈三人為陣旗,以三人靈力為靈源,在虛空畫陣紋。
袁山初時尚輕松,可越斗越是心驚,三人聯手合圍梁言,本應手到擒來,這小子剛開始也是左支右絀,明顯撐不了多久,可斗了一段時間,卻發現他越來越游刃有余,反觀自己這邊三人,不知為何,配合越來越差,有時候左邊人的靈正好擋在右邊人靈的攻擊方向上,迫使右邊的弟子不得不掐訣停手,有時候,袁山一拳搗出,鬼使神差的正好打在左邊人的靈之上,替梁言化解攻擊。總之三人互相干擾,一實力竟然發揮不出五。
袁山不知他們已深陷梁言的三才厚土陣中,自化為了梁言的三面陣旗。梁言為陣眼,就好比陣中將軍,三軍統帥,袁山這三面陣旗被他道紋牽引,互相沖突起來,自然不可能是梁言對手了。
梁言越斗越是舒暢,腦中對陣法運用更加明悟。袁山面鐵青,猛的一咬牙,右手就要向腰間的一個儲袋去。
就在此時,忽然傳來一聲清越劍鳴。只見一道劍破空飛來,撕拉一聲,將場中眾人一分為二,接著一道影從天而降,落在眾人中間。來人月白長袍,頭戴儒巾,此時角含笑,眼若有如無的朝袁山腰間的儲袋瞄去。
袁山臉上一驚,立刻松開儲袋,雙手抱拳行了一禮,恭敬道:“拜見卓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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