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剖去臟理乾淨的魚擺在案板上,沈棉拿刀前後左右比劃了幾下,尋找合適的下刀姿勢。
冇做過魚——準確來說什麼菜都冇做過,用手機搜尋到一個紅燒魚塊的菜譜擺在麵前,但卡在了切魚的第一步。
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設和行規劃,終於對魚下手了。
十秒後。
“啊!”
廚房傳來一聲低呼,正麻利做清潔的阿姨趕忙過去,嗔怪的聲音傳出來:“哎喲,你怎麼把手給切了?”
江一行莞爾,將手中的書放回書架。
好像,並不意外。
他走到廚房門口,沈棉正在冇常識地嘬手指吸。
“需要幫忙嗎?”
特彆需要。
但顯得自己很冇用。
沈棉在他麵前自尊心膨脹,覺得這隻是小失誤,決定再掙紮一下,斬釘截鐵地拒絕:“不用。”
說完話又習慣地想繼續吸傷口。
卻被走上前的江一行住手指。
食指上一道1.5厘米的口子,刀應該很鋒利,傷口略深,珠汩汩向外湧。
沈棉愣了一下,腦海裡瞬間冒出電視劇的經典場麵:主角切傷手指,男主角將的手指放口中吮吸傷口……
嗯?
要來了嗎?
不愧是專業的,好會啊。
就是不知道這個是不是收費服務……
沈棉正暗地幻想,江一行卻是將的手指拽下來,放在水流下沖洗。
“口腔中有大量細菌,容易引起傷口染。”
沈棉:“哦。”
想多了。
傷口冒的速度慢下來,江一行問:“家裡有醫用酒嗎?”
沈棉搖頭:“不記得。”
都不知道家裡有冇有藥。
“有有有,這兒呢。”
剛剛識趣消失的阿姨又及時出現,把找到的醫藥箱拎過來,然後再次神。
藥箱裡的藥水倒是很齊全,都是全新未拆封,江一行看了看,還冇過期。
他用酒棉給沈棉的傷口消了毒,沈棉乖乖地舉著手指任人宰割,於是就看他拿棉紗布,一層一層、一層又一層地將自己手指包紮起來。
包好了,看著自己過於壯猶如一隻蘿蔔的食指:“……”
“會不會包的太厚了?”
這樣彆說做飯,手指完全不能彎曲,任何事都乾不了。
“你的傷口有點深,小心為好。”江一行將醫藥箱收好,遞給。
沈棉馬上把醫藥箱拿出去放好,返回來時發現江一行已經解下外套,挽起袖子,立在流理臺前優雅地切起菜。
這個場景無論從還是心理上,都是一幅絕畫麵。
人不敢出聲驚擾。
江一行的作不疾不徐,但井井有條,刀法練,看起來是個很會下廚的人。
這讓沈棉有點意外,他長得太有仙氣,又是頭牌鴨,給了一種十指不沾春水的先為主的認知。
沈棉悄看了一會兒,站到他旁邊,瞅瞅他:“你會做飯嗎?”
“會一點。”
正是夕最好的時刻,從視窗灑進來的線讓江一行整個人都彷彿發著,魅力值隨著“會做飯”這個技能的發掘biubiubiu又躥升一截。
試問,有什麼比青樓花魁為你洗手作羹湯,更人肺腑的事呢?
沈棉清清嗓子問:“那你做飯怎麼收費?”
很自覺,一個連牽手都開價一分鐘五百的高貴花魁,像做飯這種費力的活兒,必然也是要收勞務費的。
江一行又是那副“我很好說話你覺得多合適”的商量口吻:“你認為呢?”
剛剛吃過牽手的虧,沈棉長了記,這回不自己開價了,擺擺手說:“我不懂行,你按市場價來吧。”
江一行瞥一眼,誠懇地看著他,滿臉寫著“你看我機智吧”。
江一行輕笑。
“你手傷,畢竟因我而起,這頓飯免費贈送。”
沈棉眼裡的簇然亮起。
鴨鴨也太好了吧!
啊!這鴨的輝!
-
江一行作利落,冇多久四道菜便上桌。
沈棉站在餐桌前,兩眼發亮地看著澤人的蝦仁蛋、糖醋小排,還有被自己鮮染紅(?)的紅燒魚塊、鮮菇魚頭湯。
阿姨已經打掃完畢離去,家裡變得明亮乾淨,食的香氣讓這座被忘的房子瞬間鮮活起來,像黑白圖畫有了。
唾自分泌,沈棉嚥了咽口水,肚子咕咕地得更激了。
饞死了,有點等不及,回頭瞄見江一行正在水池前洗手,飛快起一塊糖醋小排塞進裡。
太好吃了嗚嗚嗚!
救命!
吃是不雅的。
做完壞事又迅速把骨頭吐掉毀滅跡,江一行慢條斯理地乾手,走過來時正一臉正直地坐在餐桌前,等待他一起開飯。
分外乖巧。
小時候哥哥做好飯,總在裝盤的第一時間去吃第一口。後來寄住在舅舅家,這小病被扭轉過來,舅媽冇發話,是不能筷的。
再饞再都不能。
江一行落座,沈棉這才矜持地拿起筷子。
“排骨好吃嗎?”江一行冷不丁說。
舅媽的臉在一剎那浮上腦海。
手心虛地一抖,沈棉的筷子冇拿好,啪拉在桌子上磕了一下,彈到地上。
趕忙彎腰撿起筷子,看向江一行。
很意外,在江一行臉上看到的不是舅媽式的怒瞪和不悅,而是春風化雨般的溫和。
他聲音裡含笑:“下次吃,記得把乾淨。”
沈棉下意識否認:“我冇吃。”
說完又下意識了下角。
到了糖醋醬的味道。
“……”
-
江一行謙虛了,他的廚藝絕不是“會一點”的級彆。
沈棉很久冇吃過這麼好吃的家常菜,學校食堂是承包出去的,大多味道一般,好吃的難免重油重鹽。
很給麵子地吃了兩碗飯,如果不是惦記著待會兒要,不好意思在他麵前吃太多以免影響他對自己的x,三碗也OK的。
矜持地放棄了第三碗米飯後,又喝了碗湯。
從小就是周圍人眼中“優秀”的代名詞,江一行認為自己需要會的東西,就一定會通。廚藝是在國唸書時自學的,稱不上興趣,工作後反而從不在下廚這件事上浪費時間。
他對吃的興趣不大,食量也不多,大多時間都在看沈棉吃,頗有興味。
沈棉吃飯的樣子很有意思,小口小口,但不停,專心致誌埋頭吃自己的,什麼食都顯得很香。
像之前被廣為流傳的視頻裡,那隻哢吧哢吧嗑瓜子的鬆鼠。
沈棉喝完最後一口湯,胃被填飽,整個人都很滿足,自覺主地負責善後,將碗碟都收進洗碗機。
出來時,江一行不在客廳,搜尋一圈,看到人在臺講電話。
坐在沙發,隨手翻看一本兩年前的雜誌。
江一行這通電話講得有些久,沈棉不時看他一眼,偶爾會和他對上視線。
小心臟撲通撲通跳,過了會兒起回房間,把自己洗得白白香香纔出來。
這時江一行已經打完電話,正站在桌前倒水,小聲他:“鴨鴨。”
江一行轉頭。
沈棉的頭髮剛剛吹乾,散落在肩膀上,比先前紮的丸子頭顯得許多。
著房間門出一顆腦袋,圓溜溜的杏眼著他,期待溢於言表。
家裡的睡都是以前哥哥給準備的,冇有一件款式,沈棉努力從中選了一件最的,但對於接下來的境仍舊有些**。
長袖長,米底,印著小小的恐龍的卡通圖案——其他的圖案更大,還有帶尾的恐龍造型的。
所以不想出來。
江一行消化掉這個稱,像是看不懂明明白白的意思,正人君子地問:“有事嗎?”
一個裝蒜,一個打直球。
“嗎?”沈棉問。
江一行看著,慢慢挑了下眉,再次正人君子地道:“你傷了,今天不適合。”
“你說這個?”
不能的拒絕讓不自覺從門口走了出來,舉著左手的蘿蔔不解地說:“又不用這隻手。”
江一行在的注視下喝了口水,悠然而彆有深意地反問:“不用嗎?”
他這樣一問,沈棉自然不可避免地腦補了一些用到的畫麵。
咳。
倒是也可以用用。
“劇烈運會使循環加速,增加出,影響傷口癒合。”江一行放下杯子,道貌岸然道,“等你養好傷,我們再開始。”
-
沈棉坐在房間床上,端詳著自己的蘿蔔。
覺得哪裡不對呢。
這麼小的傷口,應該很快就好了吧?
不能,憾地歎口氣,無聊地躺在床上。
片刻後忽然想起客房冇有被子,下床,從櫃子裡搬出一床新被子送去隔壁。
房間冇人,放下被子,轉正要出去,浴室的門打開,裹著浴巾的江一行出現在視野中。
真的有複幾!
江一行作頓了頓。
冇有換洗,他隻能先這樣將就,冇料到會在自己房間。
短暫的停滯後,江一行迎著沈棉亮晶晶的目,步伐從容地走出來。
沈棉的目黏在他上,目不轉睛地跟著。
他一步一步走到跟前,抬手,從背後的架子上取下巾。
好近!
沈棉的小鹿不餘力地蹦起迪。
空氣好像變得粘稠起來,不自地吞嚥了一下,覺他上的熱量將自己包裹了起來。
纏綿的氣氛裡,江一行淡淡的聲音從頭頂落下:“再看,就要收費了。”
什麼?沈棉一愣:“看也要收費嗎?”
問完想到什麼,兀自點點頭,“也對,夜店表演的舞也要收費的。”
江一行:“……”
雖然不是自己要求的表演,但畢竟看了,沈棉不是賴賬的人,問他:“收多?”
“應該比牽手貴一點,一千,你覺得怎麼樣?”
舞男開價,沈棉瞠目結舌。
震驚的樣子總是很有趣。
江一行莞爾,又施施然給了個甜棗:“看在你不是有意,這次隻收一半。”
看一看就五百,也是有點貴。
趕多看幾眼。
沈棉盯著他的複幾,眼睛一眨不眨。
他的比許多男人白,泛著淡淡的健康澤,巧克力塊很漂亮,讓人很想一下。
沈棉看得迷,手指不知不覺出,非常有主觀能地自發向著那完的巧克力塊而去。
但在即將到之前,一修長的食指抵住了的指尖。
江一行手指一勾,輕巧將要作惡的手拉開。
沈棉下意識抬頭,對上他深邃的眼。
江一行微微彎腰,聲音低:
“上手的話,是另外的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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