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一大早,容王府門前停好了兩輛馬車。
云珍和云影坐頭一輛,后一輛則是李氏母專駕。
云影沒想到李氏也會跟著去,心想真是什麼事都拉不了這位側福晉。
今日出門,云珍帶了邊的大丫頭柳兒,云影只帶了如意,而李氏母帶了四個丫頭并兩個嬤嬤,這陣仗儼然們是王府正主子一般。
馬車晃晃悠悠來到大街上,向云影自穿越過來還沒見過三百年前的北京城的模樣,這下可得飽飽眼福。
拉起簾子一角,看到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瞬間跟打了似的,簾子越掀越大,最后整個頭都到車外。
古老的北京城天空湛藍,沒有現代的霧霾,雖然人多可是空氣非常清新,深吸一口舒服極了。街道兩旁各式小商小販在賣;酒樓、古玩店、胭脂鋪、鋪不一而足,鱗次櫛比。
云珍笑道:“影兒妹妹這才幾天沒出門就按捺不住了,快把頭進來,別讓人看見笑話。”“好姐姐,我覺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什麼,一個世紀?那是什麼”云珍疑地問道。
“呃......我的意思是說在府里度日如年,反正就像是很久很久沒這麼熱別鬧了!對了,珍姐姐,還有多久才能到方府?”
“別急,應該快到了。你呀,就是沒耐!”
姐妹倆正說著,只聽外面護衛說道:“格格,方府到了。”
下車后,便瞧見另有幾輛馬車停在方府門外,看來方小姐不止請了容王府的人,還請了其他府上的格格小姐們。
在下人的引領,容王府眷穿過方府正廳,經過兩重院子,轉過抄手游廊來到方府的后院。
一進廳堂,一溫暖馥郁之氣撲面而來,迎面走來一個穿紫云羅的,正直二八年華,鵝蛋臉, 讓人見之忘俗。
紫道:“給側福晉,格格們請安。沒想到詩的一個拜帖,容王府的格格們全都屈尊降貴,今兒個真讓我方府蓬蓽生輝。”
原來就是方詩,說話舉止落落大方,溫婉轉到與珍姐姐相仿,云影一見不由得心生歡喜。
李氏搶著說道:“哪里哪里,方小姐說笑了,能到方府的拜帖我們也很高興。昨兒個,雅兒還與我說,這戶部尚書大人家的小姐滿腹詩書,才華橫溢,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方詩道:“側福晉謬贊,詩愧不敢當。”哼,這個李氏也真是,還沒說上兩句話就開始拍人家方府的怕屁,也不怕被噎著,云影正暗自腹誹。
方詩又道:“影格格,我們也有些時日不見了,前陣子聽說你抱恙,很想去看看,但又怕打擾你。怎麼樣好些了麼?”
云影道:“多謝方姐姐掛念,影兒一切安好。”
云珍笑道:“好了好了,咱們別站在這里敘舊了,詩還不快請我們進去。”
“喲,瞧我,一見到幾位十分高興,竟將招待客人的禮節都忘了,是詩不好,我這就帶你們去后廳。”
眾人隨著來到后廳,果然方詩不止邀請了容王府一家,聽云珍和方詩的介紹才知道。
上首左邊坐著的是四貝勒府的大格格月璃,年方僅十二歲,李氏母看見有四貝勒府的人早就撇下云珍姐妹去找大格格說話了。
云影聽見這個大格格管李氏姑,便知道這個月璃便是四貝勒府上的李側福晉所出;
右手邊坐著的是浙江巡年遐齡之年甄,這次是隨父進京,暫時居住京城,因與方詩也是閨中友所以也收到拜帖。
云影看見這個年甄便覺得比云珍還要上三分,那我見猶憐的模樣就是向云影看了也不心。
“年甄......年氏,我的天!不會就是未來四四的年皇貴妃!”想到這可把云影唬了一跳。
眾人相互見禮落座后,方詩道:“各位都是詩的閨中好友,今日邀各位前來就是想與大家聚在一起,賞雪看梅,詩品茶,豈不快哉!”
月璃道:“方姐姐,這里我年齒最小,論詩作對你們可得讓著我些。”
云雅忙道:“大格格說笑了,京城之中誰不知道大格格巾幗不讓須眉,八歲便做出了《詠雪》一詩,文人墨客無不稱道您的才學。”
月璃臉上頗現得意之,說道:“那也是他們謬贊月璃了,要論才學,今兒個坐中誰不是滿腹詩書呢,都是真真的才呢!”
一聽到作詩,云影就暗自嘀咕:不會吧還要作詩,就我這半瓶子醋功力還真拿不出手。
到是這個云雅真是有其母必有其,有樣學樣,還說自己上功夫不行,我看到是青出于藍勝于藍。
年甄道:“方妹妹這個注意好,昨兒個剛下過雪,今日雪停,天氣爽朗,咱們也來個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如何?”
方詩接口道:“如此甚好,我這就讓下人準備,各位稍等。”
不一會,準備停當,方詩帶領眾人來到一假山下。
這假山上本有個涼亭,冬季將四周圍上,鑲上窗戶,在高賞雪臨窗而立便能盡收眼底,而且還擋住了烈風,實在真會。
眾人拾級而上,圍爐而坐,只一會兒酒菜齊備。
方詩舉杯道:“今日圍爐賞雪,詩謝眾位前來,先干為敬。”說著便仰頭喝掉,眾人也都隨了一杯。
古代的酒沒有現代的酒辣,所以即使是閨秀也可以喝點。
剛喝完,方詩道:“我是東道主,詩便討個大,先賦詩一首。”
說著臨窗而立道:“雪疏風驟何時休,濃睡不消醒殘酒。試問卷簾人何在,卻道梅花香依舊。”
眾人不道:“好詩,好詩。”
云珍道:“易安之詞改作為詩,妙哉妙哉!妹妹福至心靈,就是易安聽到也該浮一大白。”
方詩謙虛道:“珍姐姐說笑了,論才學詩在珍姐姐面前是班門弄斧了,忘姐姐不要笑話我才是。”
月璃見眾人均稱贊方詩,心下涌起醋意,說道:“不就是將詞改詩麼,這沒什麼難的。作詩應擅發新意,不應拾人牙慧才是。”
這個月璃格格真是仗著自己的地位高什麼話都敢說,也不怕別人尷尬。
做派到與李氏母一樣,果然都是本家。
方詩卻道:“小才疏學淺,讓各位見笑了。不知月璃格格已有大作?”
月璃道:“當然,你們聽著。白雪散五侯家,紅梅香陣浸朝霞。何當雪霽須晴日,賞雪圍爐詩酒茶。”
李氏母拍手道:“好一個賞雪圍爐詩酒茶,這不正應景麼?此此景真真是再好不過了,不愧為貝勒府第一才之名。”
這馬屁拍的是越來越沒邊了。
月璃押了一口酒道:“不知其他幾位姐姐可有佳作了?”
接下來年甄,云珍和云雅都紛紛作詩唱和。
當們作詩時,云影正自顧自地吃東西。
吃得高興時,只聽方詩道:“現在就差影格格了,格格也賦詩一首如何?”
云影瞬間噎住了:“諸位詩詞作得都......都非常好,影兒我不敢班門弄斧,就不獻丑了吧!”
云雅道:“妹妹這說得什麼話!說好每人賦詩一首,圖的就是一樂,怎能不做,豈不壞了規矩。妹妹是不會作還是跟本不屑與我等作詩應答?”
云影心中氣到:這個云雅真是個棒槌,在容府部斗斗,拆拆臺也就罷了,怎麼在外人面前也不知收斂,只管讓別人恥笑了去,好個沒腦子的家伙。
云珍眉頭一擰圓場道:“雅妹妹,影兒妹妹才學不輸你我,遑論作詩。可能是剛好,一時有些不適應罷了。”
方詩關心地問道:“怎麼影格格不舒服麼?要不要去我閨房休息一下。”
云影道:“多謝方姐姐,影兒沒事。只是剛才聽見姐姐們作詩一時聽醉了,各個都是學富五車的才,真讓影兒極為佩服......”
還沒等說完,月璃話道:“既然影格格無恙,那就作詩一首也讓我們欣賞一下,不能浪費了這酒佳肴,大好風啊!”
這個月璃格格跟李氏母一個鼻孔出氣,我又沒得罪,哦,肯定是李氏母以前經常在面前說我壞話之故。
哼,想難倒我沒那麼容易,就讓你看看什麼是真正的才學!
想到這里,云影道:“既然這樣,那影兒也就不推辭了。但總是作詩也太沒創意,這樣吧,我出一道跟詩詞有關的題目,你們來猜如何?”
方詩顯得比較有興趣:“ 如此甚好,你們怎麼看?”眾人見東道主都這麼說了,也就不好在讓云影作詩。
另外們也對剛才的提議比較興趣,便說道:“那就請影格格出題。”
云影也不推辭說道:“諸位都是才,想必都讀過樂府古題《孔雀東南飛》吧!”
眾人點頭,云影繼續道:“大家都悉劉蘭芝和焦仲卿的故事,可是有沒有人曉得這題目出的有古怪?”
眾人面面相覷,年甄問道:“哪里有古怪?難道這其中有什麼錯誤?”
云影道:“錯誤到沒有,只是大家有沒有想過這孔雀為什麼要向東南飛?”一句話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這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云雅道:“你怎麼會想出這個問題?難道孔雀不應該往東南飛,自小詩書上便是這樣寫的,難道還有理由不?必是你自己想出了什麼歪理而已。”
云影反駁道:“雅姐姐這話錯了。不是影兒嘩眾取寵,而是自古讀書都要知其然更知其所以然。
讀書貴在一個‘通’字,不能死讀書,讀死書,這樣的讀書有什麼意義?”說的云雅登時臉紅起來。
方詩道:“影格格一句話如醍醐灌頂,真乃此中有真意,教了”
云影道:“方姐姐嚴重了,只不過影兒說出了心里的看法而已,還忘諸位莫見怪才是。”
云珍道:“影兒的問題可難倒我了,我猜不出。”
年甄也道:“我也是。”
云影又看向方詩,也搖搖頭。
月璃和云雅雖不服氣可也不知答案。
云影看火候差不多了便道:“要說這孔雀為何往東南飛,那是因為古詩有云:西北有高樓,上與浮云齊。
這西北的高樓都將去路阻斷了,孔雀也只好往東南飛了。”
一語而出,方詩便笑在年甄上,年甄也是笑得搖搖墜。
云珍則是拉著云影,邊笑邊搖頭,眼淚都出來了。
那邊月璃和李氏母擰著帕子皮笑不笑的 ,云影用余也瞧見們此刻被耍的模樣,十分好笑,跟我斗,等著吧!
方詩好不容易止住笑,說道:“真是服了影格格了,你是怎麼想到的,詩甚為佩服。”
年甄也跟著點頭,云雅道:“方姐姐說笑了,不過是雕蟲小技而已。”
李氏是個明白人知道不能在外人面前做得太過火,便道:“影格格,雅兒跟你說笑,別當真。
沒想到影格格才華橫溢,學通古今,這聰明才智怕是雅兒也不及十分之一呢!”
云雅還想說什麼,李氏拽了一下,不得已把話咽回去。云影也不去管,眾人又說說笑笑不覺日頭偏西,在方府用過晚飯便各自打道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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