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霞卷妝濃,流火染重閣。
層繡疊錦的素雪長袍迤邐曳地,墨簫整個人蜷在折戟懷中,昔日宮闈驚變的畫面一幕幕浮現眼前,如同翻開一本浸鮮的史書。
浸滿的書頁上詳細記載著元后謀害皇嗣,其母族結黨營私等種種罪行,最后久久定格在元后容青灰,死不瞑目的那一刻。
墨簫心中恨得滴,他恨極了涼薄多疑的天宸帝,恨極了污蔑母后的德貴妃一族,更恨極了真正控這盤棋局的幕后黑手。
可是他再恨,又能怎樣呢?
“我承認算計了將軍,可我若不去算計,將軍又豈能任我擺布,聽命于我?”墨簫緩緩抬起頭看向折戟,淚水氤氳過后的眼眸格外潤澤麗:“廢后之子,最不缺的便是旁人的鄙夷恥笑,這些對我而言都算不得什麼,忍一忍便過去了,可是你沒有經歷過……經歷過那些,所以你沒有資格指責我,你們任何人都沒有資格來指責我。”
話音未落,墨簫畔再次溢,猩紅線順著齒流過下顎,無聲滴落在折戟手背上。
懷中年本生了一副仙姿閉月的好相貌,可如今卻雙眸紅腫,墨發凌,縷粘膩在臉頰上。在折戟的記憶里,墨簫一直是雍容閑雅,高貴從容的風儀,宛若謫仙般凌塵俗,又何曾有過今日這般狼狽脆弱的模樣?
他抿薄沉默著為墨簫拭去畔跡,靜靜聆聽著墨簫的傾訴,漸漸會到皇室的殘酷。因為他沒有親經歷過,所以可以目睹事件發生后道貌凜然,義正言辭的站在忠君護國的角度上大肆指責墨簫。
字字泣般的詰問與痛訴令折戟臨其境,雖然心境無法相通,但是其中悲憤凄涼也能領略三分。
回憶起方才自己疾言厲指責墨簫的模樣,折戟恨不能幾耳刮子爛自己這張賤,當然,事實上他也確實這麼做了。
清脆響亮的掌聲回在眠月閣,守在門外的影衛聽得心肝兒直,該不會是九皇子殿下惹怒了自家將軍,將軍盛怒之下手打了……打了皇子殿下吧?
細思極恐!
概因墨簫重傷未愈,看著著實弱不風,所以影衛并未往殿下責罰將軍那方面去想。只是一想到折戟將軍高大魁梧的軀,以及素日里凜若冰霜的模樣,他們皆有些按按不住的想要破門而,阻止將軍的……施暴行為。
正當影衛們一籌莫展,不知該如何理屋的突發事件時,耳畔忽然傳一道清冷的,有些低啞的年聲線:“你這是做什麼?”
墨簫蹙眉,不解的向狠狠自己耳的折戟。
折戟停手:“臣向殿下賠罪。”
墨簫聞言神復雜:“你……算了,天漸晚,將軍退下吧。”
折戟還想留下再說些什麼,但看到墨簫蒼白虛弱的面容時,想說的話想做的事又默默咽回了狗肚子里。
門外影衛同樣神復雜,面面相覷后,他們紛紛在心底嘆道:將軍這回怕是真要栽在九殿下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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