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新來的育老師，你們可以我王老師……”胖子只匆匆掃了一眼，便站在講臺上忐忑的開口。

講臺也是木質，空心的，上面的人一便會發出刺耳的“吱呀”聲，底下好像有個老鼠窩，經常傳出輕微的聲。

還時不時有碩的大老鼠竄上來，也不知道是吃什麼養的那麼。

嚇得胖子僵直了，生怕發出大一點的靜。

他甚至不敢擡頭看底下的學生，直接低頭攤開書，十分不自然的照著念起來。

“育實踐課大多是全活，活量大，彼此劫持……彼此接機會多，而且還要運用許多育材……”

教室中十分安靜，只有僵的唸書聲，半點雜聲都沒有，彷彿整個教室只有他一個人在朗誦一樣。

一節課足足有四十五分鐘，不可能全程沒有半點互。

想到這裡胖子大了大膽，想擡頭看看下面的人在幹什麼。

但他只是擡了下眼，便看見下面的人都在直勾勾的看著自己。

胖子一個瑟。

他只看見那一張張臉不知何時已經漲青灰，眼珠子金魚一樣鼓出來，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目幾乎要化刀子進自己的頭皮。

頓時講臺上的胖子哆嗦的更厲害了，他不敢擡頭，只好藉著念下去。

“患有近視眼的同學，如果……如果不佩戴眼鏡可以……”

“老師——”講桌前傳來清脆的聲音。

聽見聲音講臺上的人大腦一空，本不敢回答，只能裝沒聽見繼續念下去：“可以上育課，就儘量不要佩戴眼鏡，如果必須帶眼睛……”

“老師！”似乎是因爲被無視了，這次的聲音有些不耐煩。

沒辦法，胖子只好緩慢擡頭看向聲源：“怎麼了？”

不知何時面前的學生又恢復了正常，如同普通人一般擡著頭認真聽課，彷彿胖子剛剛纔那匆匆一瞥是幻覺一般。

發出聲音來的是育委員劉力，此時他正坐在課桌前笑瞇瞇的擡頭：“老師，你講的好無聊啊，不如我們玩個遊戲吧？”

胖子嚥了口唾沫：“什麼遊戲？”

“擊鼓傳花，鼓聲停止的時候，面前停著花的人要說一件自己最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說的事一定要比上一個人更過分哦”

劉力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一團東西來。

胖子恍惚了一下，纔看清楚他手上的東西，那是一件染的校服外套，已經被窩一團，看來要被當“花”

“老師坐在我這裡”劉力不由分說的上前把胖子扯到自己的座位旁：“我背對著你們敲黑板，鼓聲停的時候所有人都要停下作。”

他說著便把那染的校服塞到胖子手裡：“那就由老師開始。”

劉力說完便轉上了講臺，背對著他們開始敲起黑板來。

“咚咚咚——”沉悶的聲音在教室中響起。

胖子立刻像扔刺蝟一樣把手裡的東西丟到旁邊的桌子上。

伴隨著詭異的咚咚聲，那團校服在教室中不斷傳遞著，直到鼓聲突然停止。

胖子立刻向拿著花的人看去。

那是一個國字臉男生，看起來有些靦腆，他站起來撓著頭：“最不想被別人知道的事……”

“就是有一次了五元錢去小賣鋪買汽水”

說完他便不太好意思的坐下了，然後把那一團校服丟給旁邊的人。

鼓聲再度咚咚響起，不急不慢，隨時都可能會停下一般。

胖子眼看著那“花”離自己越來越近，他幾乎已經出手準備接過來再扔出去，但這時鼓聲戛然而止。

這次花停在了胖子旁邊一個生的桌子上。

那是一個小的孩，似乎很容易害，臉上還泛著紅暈。

扭扭的站起來：“我不喜歡剛出生的弟弟，就在他臉上掐了個紅印子，跟爸媽說是他自己掐的”

“咚咚咚”鼓聲再度響起。

胖子接過校服，慌的遞到旁邊，又過了足足十幾秒，鼓聲才停了下來。

“我討厭茸茸的東西，姑姑家的小狗總喜歡往我上蹭，我就給它吃了骨頭，第二天它就被破了腸子，搐了好幾天才死呢”

聽到這裡胖子背後突然沁出一寒意。

“咚咚咚……”

“我特別討厭一個生，在學校裡養了一隻兔子，自己也跟兔子一樣膽小，我就趁沒人注意把兔子逮出來掐死，把臟剖出來放在的桌子上，嚇得好多天都沒來上課”

鼓聲依舊在響著。

“鄰居家的母貓生小貓，在房頂做了個窩，小貓總喜歡到我家東西吃，我就抓住那些小貓，用磚頭把頭拍了個稀爛，然後把它們扔回母貓的窩裡哈哈哈”

胖子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手又開始抖，他地盯著自己的桌子，彷彿上面就放著一窩頭已經稀爛的小貓一樣。

“咚咚咚……”

“我的那五塊錢其實是高年級同學的，我怕事被發現，就跟他說是另一個生的，後來那個生被一羣人狠狠揍了一頓，從樓梯上被推下去，都差點斷了”

“我那個剛出生的弟弟總是喜歡哭，他每一哭我就用枕頭使勁矇住他的頭，一直到沒了聲，後來他越來越出聲了”

染的校服一次次從胖子面前經過，他僵著子聽著每個人的聲音。

“我爺爺，腦梗塞，只能拐著柺杖走，還經常住院，每次住院都要住到我家，弄得我家又髒又還都是臭味，我特別討厭他，就趁他要出去的時候在柺杖下面抹了油，我眼看他下樓梯的時候因爲打滾下去，然後頭一歪，死了”

明明這些學生還是正常人的樣子，都用最正常的語氣講述著自己的功偉績，但胖子卻遍生寒，幾乎整個人都沒有了知覺。

他如坐鍼氈，想立刻衝出去，但又使不上勁，因爲此時他的已經的發抖。

下一個發言的人又是那個害的生。

“我太討厭我弟弟了，就把他從樓上扔了下去，然後看著他‘啪’的一聲扁了，後來我對爸媽說是已經死去的把弟弟扔下去的，我爸媽還特地去請了符”

在這說話的都是些什麼！

此時胖子全都了，恨不得整個人都癱在桌子上，但僅剩的求生卻讓他繃直著子，都不敢。

就在這時，一團花傳了過來。

胖子錯愕的手想把它丟到一邊，但鼓聲卻戛然而止。

所有人同時把頭轉向他。

他們臉上都掛上了一模一樣的笑容，角的弧度、眼睛的大小都相同的恰到好，如同批量產出的微笑娃娃。

“老師——”所有人一齊張：“該講你的故事了。”

四面八方的視線直勾勾的盯著他，每一頭髮都在被窺伺。

此時劉力也笑著回過頭來。

“講不出來的話，就說明老師跟我們不是一樣的哦。”

他們都笑著，卻讓人不寒而慄。

胖子狠狠打了個哆嗦，抖著脣開口：“我……”

“我……”

所有人的眼睛都越睜越大，傳出某種期盼的彩，他們熱切的張：

“快說！”

“快說！”

“快說！”

唸咒般的聲音將他整個人淹沒，胖子在一張張詭異的面孔中崩潰著出聲：

“我……我沒有！我不是……”

但就在他崩潰著埋下頭去的時候，教室門口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你們杵著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