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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靈筆錄》 第4章 道符

一個男人太會花言巧語,除了會賺錢之外,往往還會招惹另一樣東西。

顧韓煜這間忘川小棧的除了祭奠亡故之人的客戶,另一些是年輕的孩,總是大老遠跑到韓煜的店鋪,其實本沒有什麼需要,是要買一下所謂趨吉避兇的手鍊或者道牌,目的無非是想和韓煜套近乎能說上幾句話。

韓煜從來是來者不拒,什麼目的並不重要,所以他有絕大多數時間就周旋在各生之間,從來都樂此不疲,唯一慶幸的是,他不會把壽店裡不合時宜的東西推銷給這些孩。

一般到了下午客人會很多,明天有道場,韓煜早早的就招呼我幫忙收攤關門,他要爲明天的道場做準備,看他閒下來,我把從局裡帶回來的證推到他面前。

“幫我看看,這是幹什麼用的?”韓煜從我手中接過去的是從無名塊上發現的黃紙,封在塑料袋中。“我們在下面找到道緣堂,但紙上寫的東西已經看不清了,也不明白是什麼意思,我就想著道緣堂和你都是一個系統的,估你應該見過。”

“誰和道緣堂一個系統,你是說張松林那貨吧,他打著道家的名號在外面招搖撞騙,就是個騙子,聽說外面信的人還多。”韓煜白了我一眼沒好氣地說。“喲,你可是從來不給我說你們破案的事,今兒怎麼想到問我了,在你眼裡我可是神啊,那是黑五類的牛鬼蛇神。”

“你就省省吧,我幫你看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就當是給我付工錢了。”論口才我相信在韓煜面前我完敗,好在和他住這麼久,他爲人仗義。

“這東西在哪兒找到的?”韓煜突然認真起來,仔細看看黃紙上斑駁的印記後一本正經地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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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規矩和常識還有所謂的專業守,我是不能把和案件有關的任何信息出去,看韓煜問得一臉嚴肅,我深吸一口氣,掏出一支菸點燃。

四月七號,有環衛工人在清理垃圾時發現用白布料包裹的東西,因爲有漬浸出來所以報警,警方趕到現場收集這些包裹後發現裡面有類似於人骨組織結構,送到法醫鑑定科鑑定後得知所發現的系塊,年紀在23-30歲之間,塊分割極其,長寬皆爲五釐米,唯一找到的線索就是在其中一個包裹中,發現這張紙纏繞在裡面。

“這是道符,上面紅的痕跡是硃砂。”韓煜在我說完後看著手裡的黃紙很確定地說。

“道符?!”我重新看看韓煜手的紙,再想到道緣堂所經營的道家中,據走訪張松林的平安符購買的信徒很多,想到這裡我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爲什麼要用平安符來包裹塊?”

“這不是平安符!”韓煜搖著頭斬釘截鐵地打斷我。

“不是平安符?”

“這是七鬼斷魂符。”韓煜提起筆,沾染上硃砂,拿過一張符紙,一邊說一邊寫畫。“道家符籙可以趨吉避兇,但也可以召鬼驅魂,這七鬼斷魂符是道家《清微元降》下卷裡面所記載的符咒,早已年久失傳,此符有令惡鬼鎖七魂六魄永世不得超生之效。”

韓煜說完提起剛畫好的符籙遞給我,我和之前的那張黃紙對比,從殘留的痕路中果然是一模一樣,我反覆看了半天,更加疑

“張松林是靠招搖撞騙來斂財,怎麼會畫這樣的符籙?”

“就張松林那貨還能畫出這樣的符籙,他本不是道家弟子,他所謂的那些平安符也不過是鬼畫桃符,一點作用都沒有。”韓煜不屑一顧的笑了笑對我說。“這七鬼斷魂符是道家上乘符咒,張松林怕是見都沒見過,即便他道聽途說知道這符籙,他就是再膽大包天,借他十個膽子,估計他也不敢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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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我好奇的問。

“請神容易送神難,張松林沒有道行,擅畫符咒會惹禍上,這七鬼斷魂就會應驗在他上。”韓煜漫不經心的放下手中的筆回答。“你不相信,你讓張松林給你再畫一張試試。”

“張松林死了。”我當然不會相信韓煜口中的鬼神之說,不過之前就是因爲這張寫有道緣堂的符籙把我引到張松林的地下室,我一直認爲無名案和張松林的案件是有聯繫的,可如今聽韓煜這口氣,似乎兩個案件之間唯一的聯繫又斷了。

“死了?!”韓煜有些吃驚的看著我,然後很快平靜下來。“自作孽不可活,這也是報應來了,道家的東西也敢借來偏財,多半是讓人給發現了,哎,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不是被人殺的,是自殺。”

“自殺?”韓煜先是一愣很快笑出聲來。“別逗了,就張松林這貨還有膽敢玩自殺,貪財之人多惜命,打死我都不相信他會自殺。”

我很無語的額頭,重重嘆了口氣,這話和屠夫說的一模一樣,從驗結果來看,張松林的確是自殺,可連韓煜這樣的外行都能看出張松林本沒有自殺的機,我突然也開始有些好奇。

“張松林從事的是和宗教方面有關的事,而且在道緣堂的地下室裡所發現的很奇特,像是某種祭祀儀式。”我吸了口煙吐著煙霧笑著說。“張松林即便是招搖撞騙,可用的也是道家的一些知識和影響力,在這方面你應該比我懂的多,要不幫我去現場看看,角度不一樣看見的結果也不一樣,指不定會有新的發現。”

韓煜二話沒說,轉回到二樓,等他下來的時候,我看見他手中多了一把用布袋包裹的東西,裡面放的應該是他做道場用的桃木劍,腰間多了一個袋子,幾張符籙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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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你去幫我看現場,只是想你提供一下你的見解。”我掐滅手中的菸頭苦笑著說。“看你這行頭還打算去給張松林超度啊。”

“外行看熱鬧,行看門道,我纔沒閒工夫幫你看什麼現場。”韓煜的表有些嚴肅和我平常見的有些不一樣。“只是有人能畫出七鬼斷魂符,一定是道家高人,所謂一念佛一念魔,你說這符籙是在上發現的,如果有人用符籙害人,那這人就非比尋常,萬一遇上總得有個防備。”

韓煜說的煞有其事的樣子,在某一瞬間我還真有些相信他除魔衛道的本事,用韓煜的話說,我和他都是和死人打道的人,也算是同行,道士和法醫應該沒有比這個更另類的組合,我都不知道哪筋沒對居然會想起讓韓煜幫忙查案。

只是想到屠夫給我的限期,與其以後的日子天天被雲杜若榨著,還不如試試把希放在韓煜的上,至現在我比雲杜若先知道,那黃紙是幹什麼用的。

道緣堂在一排不起眼遠離鬧市區的民房之中,張松林有沒有道行我不清楚,不過看這人選的店鋪位置就知道此人極商業頭腦,這是韓煜告訴我的,道家講究清修寡慾,越是淡泊反而給人越高深的覺,據走訪瞭解,張松林沒死之前,這道緣堂每天車水馬龍,前來過往的客人絡繹不絕。

道緣堂的裝修很考究,據說張松林前前後後裝修了三次,應該是賺到不錢,兩扇硃砂黃銅大門如今雖是閉,不過看上去古古香氣派不凡,虎頭嘯天門環威嚴莊重,大門左右兩邊按照道家擺放石獅一對,左側的雄獅右前爪玩弄繡球,右側雌獅左前爪獅,正上方的匾額刻有蒼勁有力道緣堂三個行書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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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張松林的案子還沒結案,現場勘查已經完結,不過爲了保護現場,大門上還著封條,要進去得先到局裡申報,管這事的就是雲杜若,想到頤指氣使的樣子我就頭大,下意識掏出一支菸,出打火機瞟了韓煜一眼。

“翻牆會不會?”

“你不是法醫嗎?去現場還要翻牆?”韓煜一愣半天沒回過神。

“我是法醫不假,我看現場當然不需要翻牆。”我吸口煙不慌不忙地笑了笑。“我進去勘查現場,你,你進去就破壞現場。”

“得,聽你這口氣還是我求著你要來似的,你怎麼勘察就怎麼勘察,我自個回去。”韓煜拍拍銀月的頭招呼它回去。

我沒有阻攔的意思,彈著菸灰很無奈地回答。

“你之前給我說那什麼七鬼斷魂符是《清微元降》裡面的符籙,年久失傳,知道的人應該很吧。”

“廢話,那是道家上乘符籙,我敢說知道的人不會超過五個。”

“那……那你說我有沒有理由懷疑你。”我叼著煙拿出韓煜之前給我畫的七鬼斷魂符在他面前晃了晃。“既然你也是這五個人之一,那你也有嫌疑,呵呵。”

“容彥!”

韓煜一時語塞,擡手剛指著我,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我拍拍他肩膀,笑嘻嘻地說。

“不就翻翻牆嘛,反正都來了,你就當幫幫我,就當我欠你一個人,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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