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萬壑引長風,林皋、曉日玲瓏。
樓外綠深,憑欄指點偏東。
渾河水、一線如虹。
清涼極,滿谷幽禽啼嘯,冷霧溟濛。
任海天寥闊,飛躍此中。
云容。
看白云蒼狗,無心者、變化虛空。
細草絡危巖,巖花秀日承紅。
清風閣,高凌霄漢,列岫如。
待何年歸去,談笑各爭雄。
——《高山流水·次夫子清風閣落韻》顧太清(清)
一日晚課結束較早,亦蟬與江荷荷相約于浣花溪畔漫步。月丫兒剛上林梢,桂花飄香,溪水潺潺。兩姐妹坐在溪畔青石上,時而水打鬧,時而背靠在一起,說著紅雙頰的悄悄話。
突然聽到遠傳來一陣琴聲。琴聲清遠飄逸,百轉千旋。時而如月影幽幽,勾人思鄉;時而如大河奔流,天地沙鷗。
細草微風岸,危檣獨夜舟。
星垂平野闊,月涌大江流。
名豈文章著,應老病休。
飄飄何所似,天地一沙鷗。
……
琴聲勾起了亦蟬對往事的回憶……
“飄飄何所似,天地一沙鷗。”這兩句念著念著竟然癡了。原來青城不止我一個落寞之人啊!懷世,半響才回過神來,問道:“何人琴,如此聽?”
江荷荷道:“是復師兄。”
亦蟬好奇,道:“復師兄年紀幾何?怎麼琴聲別樣滄桑?”
江荷荷道:“他跟咱們年齡差不多。不過,他和別的師兄弟不太一樣,別的師兄弟能進青城,都歡喜的不得了,只有他,總是不太開心,吐槽青城這不好,那不對……”
亦蟬剛因琴聲對白復好大增,聽到這句,聯想到上次同門對白復的嘲諷,眉頭一蹙,心生厭惡。暗道:“好高騖遠,不知珍惜。”
……
白復確實不開心。曲盡弦斷,他盤坐在懸崖邊的大石上,默默地嘆了口氣。眼前,黑夜中遠的峰巒如同黑的巨。偶有幾聲晚歸渡鳴,更襯的山谷萬籟俱寂。
算一算,自己進青城也有一定年頭了,在青城的同齡弟子中,自己也算優秀。換別的弟子,能進青城,能為掌門的弟子,能有今日績,早就歡天喜地了,但自己卻常常活在焦慮之中。
曾經自己也和其他師兄弟一樣,為進青城而自豪,直到半年前一次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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