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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法致勝》 第六章 碧眼靈狐

碧眼狐貍幻化的狐臉青年,心裡打的一手好算盤,可惜被它視為獵的左道之士,謹慎小心的天,比它還不遑多讓,以致於一直都沒有找到下手的機會,眼睜睜地看著此人離開山林,走到年久失修的破損驛道上。

“我也真是失算!沒想到煮的鴨子臨到,竟然被他飛走了。只是不曉得,這位左道之士是早已發現,故意將我消遣,還是趨吉避兇的道使然。”

山林邊緣的稀疏地帶,狐臉青年駐足而立,手按在一棵枝葉繁盛的水杉樹上,神有些忿恨不平,半個躲在樹蔭裡,目送葉知秋進一座村鎮。

跟隨了一個下午,將近三個時辰,都沒有找到下手的機會,狐臉青年心的失自然是不了的。若不是它幻化之還未修煉至大,能掩去所有類的痕跡,包括最顯眼的狐貍尾,它必定會繼續跟上,直到獵出破綻為止。

“可惜了!”

狐臉青年輕輕地歎了口氣,著水杉樹的右手忍不住用力一抓,狐火失控似的發,當即將一大塊樹皮燒焦炭,無數鋸末似的黑撲簌簌地落下。

狐貍自古以來都是象征祥瑞的大靈,天生就擁有很強的靈力,能使土壤沃,莊稼作收,被先民的人族部落視為圖騰供奉。

在上古山海時期,狐族建立起偌大的青丘國,九尾狐塗山氏甚至嫁給當時的人族王者大禹,誕下夏朝開國君主帝啟。

當人族越來越強盛,征伐四方拓展地盤,不可避免地毀城滅國,青丘國也毫不例外,沒落的狐族從此在荒野流浪。

人族稱霸八荒**,建立大一統的王朝,廢除了各種私下的祭祀,厘清川林諸神譜系,徹底摒棄了荒古的圖騰信仰,狐族等靈失去供奉祭祀,變得越發沒落,竟然漸漸地淪落到妖怪靈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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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的是,狐族天生的靈力比普通野強,不僅通人,還能說人言,若是冥冥之中領悟出修行的要訣,懂得吸收日月華,就能生出種種靈異,如幻化人,拘役孤魂野鬼,其中的佼佼者,甚至能狐尾點燃狐火。

這種火焰不是凡火,乃是一種靈焰,類似於空中火,以狐貍的靈力為憑藉,對魂鬼類傷害最大,能將其中的靈質燒盡。狐火對凡人的傷害不大,常人**凡胎,有重重防護守著靈魂。

反倒是開了靈竅,能牽引外界遊離靈氣,提煉出法力源泉的修士,狐火對他們卻有奇效。由於修士自行開辟出渠道,狐火就能趁虛而,傷害其人的靈魂,輕則神萎靡不振,重則喪魂失魄,道行一落千丈,傷及修士的本。

碧眼狐貍原本還差些火候,只是不久前得了食狼的不丹,竟然被它破了關隘,能夠借助靈骨生出狐火,如此才敢窺視人類的左道之士,誓要將其吞噬,化作修煉路上的資糧。

只可惜造化弄人,碧眼狐貍自行修煉出與修士一戰的狐火,不料其人離開荒野山林,逕自進了人類的城鎮。

先別說就在左近的土地,各家各戶的灶君、桃符,就不容易避開祂們的視野,若是出行跡,讓獵提前發覺並做出預防,這場狩獵也就到此為止了。

“你給我等著!”

碧眼狐貍不敢離開山林,它謹記族中長老的教誨,不想將自己置在險地,眼看日暮黃昏,知獵也走不掉,立即轉頭回到老林裡,搜尋氣沉鬱之地,準備祭拜北鬥七星,施展人化之

《抱樸子》有雲:狐貍滿三百壽,能變妖狐,擅長占蔔,知曉,能變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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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眼狐貍對此嗤之以鼻:“也就是沒有腳的野狐,煎熬歲月滿三百年,才會蛻變妖狐,悟出變化之。我乃是青丘民,塗山氏的後裔,只要祭拜星鬥,借助外力就能施展人化之,斂去一切痕跡。”

想到得意,狐臉青年忍不住哈哈大笑,選擇合適的地方摶土作壇,又轉去氣重的地界,找到一個合適的骷髏頭,放在手上把玩著踱步回來。

等到月上中天的時候,狐臉青年睜開眼睛,將骷髏頭放在頭頂,散去幻化之

俊偉不凡的人漸漸褪去,出碧眼狐貍的原軀,迷離的夜中,它的一雙幽泛翠的眼睛格外詭異。

只見它蹲坐在地上,兩只前肢合在前,對著夜幕蒼穹的銀月默默祈祝。片刻過後,碧眼狐貍的目在夜空星圖上搜尋,隨即找到族中傳的借力星鬥,北鬥七星。

在狐貍的面前,有它親手摶土而造的法壇,上下三層,周圍刻著玄奧的線條,無盡星被吸引而來,將法壇逐層點亮。

碧眼狐貍原本合掌的前肢慢慢分開,左肢按住頭頂的骷髏,右肢淩空比劃,靈力引發狐火,竟然勾勒出一個五芒星。若是有道的修士在場,必定能看出來這頭靈狐的路數。

它竟然在使用五行,以五行生克構建法陣,藉此容納北鬥七星的星力,並引導進,以便施展出人化之

晦明晦暗的星,瞬間浸碧眼狐貍的軀,白骨骷髏仿佛陷在流沙裡,被自重量拖累,恍若無似的緩緩沉落。

當人類的骷髏頭與碧眼狐貍的頭骨結合,它的面目頓時為之改變,先是略帶灰黑的白全部褪去,出白皙稚的皮。接著兩只豎起的耳朵往前額服,繼而被快速滋生的人類黑發掩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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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化之徹底掩蔽狐貍的特征,甚至連最難藏起來的狐貍尾,也服在上,變一件皮甲似的玩意。

沐浴在皎潔的月下,完人化之的碧眼狐貍,變二十歲出頭的人類青年,眉目之間英氣發,頗有幾分出名門顯貴的氣度。

如此出的人,多數是王公貴族之後,若是在以前平和時期,肯定是錦玉食的公子,可惜黃巾軍掀起的戰裡,這樣的年輕人也和其他平民百姓沒有差別,照樣死在兵荒馬的歲月裡。

“我功了。初次嘗試人化之,竟然一舉功,長老所言不差,我塗山氏小男歸沐果然時運當頭。”

青年想到這裡,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盡管狐狡詐多疑,他的歲數還是小了點,裡稚氣很重。

“既然化人,便得給自己取個名字。塗山這個姓自然不能用,太顯眼了。即便是塗也是小姓,不若假名姓餘名沐,寓意魚目混珠,教人分辨不出的道理。”

大功告後,這位功施展人化之的靈狐,手將法壇推平,避免泄了青丘狐族的。沒過一會,他察覺到不住冷冽的夜風,便以自己的靈力,將剛才褪去的狐點化皮裘,穿上後仔細收束好。

片刻過後,他的漸漸恢複溫暖,餘沐逕自走出山林,向不遠的人類村鎮走去。

也許是人化之功的緣故,他竟然有驚無險地混進村鎮裡,除了幾頭不開眼的看家犬,對著陌生人習慣地呲牙咧,其它的礙難一概沒有出現。

狐貍追蹤覓跡的本領還在,沒過一會就找到“左道之士”的棲之所,竟然是一座酒舍,不過裡面空的,連盛酒的陶罐都涓滴無,顯然存貨早就被人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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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知秋早就在酒舍裡借宿,憑藉讀書人的氣度,仗劍遊學士子的威風,自然獲得一間還算寬敞的房間,只是他有心事似的睡不著,在房裡打坐煉氣。

自從他以左道之殺死黑風寨的骨幹銳,又在荒郊野外的山林裡,格殺半妖食狼,終於破除關隘,臻至引氣的境界。

就算不去理會,他的依舊會緩慢地吸收周圍的遊離靈氣,由經脈搬運至丹田裡,提煉出法力源泉,不過此時他按照天打坐,收束雜的思緒,專心致志地做這一件事,效率自然是很高的,至事半功倍的評價是免不了了。

人的碧眼靈狐,瞧著“左道之士”在煉氣,心裡暗笑了幾聲:“原來他不過是氣機萌發的新近修士,也不知道從哪裡學會利害的異,竟然輕易地斬殺了野林之害鬼狼,不給他一個報應,怎見我的手段。”

青丘狐族可沒有三六蟲的害人手段,如六蟲之一的鬼蜮,又狐蜮、短狐、水弩,形狀像鱉,有三只腳。能在水中含沙人的影子,使人罹患重疾,弱些的甚至為因此送命。

這頭碧眼靈狐年時有機緣,湊巧學會幾手下品蟲道,只見他從幻化皮裘的尾上,用力拔掉一,默默念出咒,朝它噴出一口靈氣,隨即撮起輕輕一吹。

細微不起眼的毫,被這口氣吹進房間裡,飄飄地來到葉知秋的頭上,隨即緩緩地落在他的額頭上,驀地變一條寸許長,竹簽的瞌睡蟲,極地逕自爬進鼻子裡。

原本在打坐煉氣的葉知秋,不意之間遭了無妄之災,被這頭碧眼靈狐的瞌睡蟲送進香甜的夢鄉。

人的碧眼靈狐,手按在房門上,銷自行解開,落在地上也不發出聲音,隨後他輕輕地推開房門,閃走進房間裡。

看著盤打坐的“左道之士”,碧眼靈狐忍不住低聲淺笑:“恁憑你如何機警,到後來還不是著了我的道!”

皎潔的月過窗戶灑進房間裡,只見碧眼靈狐化的皮裘青年,緩緩地出右手,彈出五鋒利無比的指刀,向葉知秋的頭顱慢慢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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