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任何男人看來,除非必要,否則極會有人願意贅在方家中。這種男人在親戚朋友的眼中簡直就是窩囊,懦弱,沒有出息的代名詞。更兼之可能連累著父母都抬不了頭,因而沒有任何一個有能力的父母會願意讓兒子贅它家。
沈煉是個贅男,也就是俗稱的上門婿,再難聽些就是倒門。
沈煉母親有能力,他也不窩囊懦弱,還經營著一家比較特殊的工作室,社會地位在外人眼中尚可。本來他是個有些大男子主義的人,贅這事平時沒考慮過,結果恰恰因為一連串的意外,他為了柳家的上門婿。
說起那些環環相扣的意外,現在想想似乎也無可避免,混球弟弟造的孽他這個當哥哥的不能不管。再加上兩家比較不一般的關係,做上門婿也就順理章。當然,這還基於沈煉本人對上門婿這四個字理解較淡,加上退伍以後心就靜了,有個才貌雙全的老婆主送上門來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至於別人會不會笑話不在他考慮範圍之,他一向不在乎那些庸人自擾的東西。
而結婚後也一切都如沈煉所猜想的那般,兩個沒什麼基礎偏都心高氣傲者相起來反而極為輕鬆。沒有家庭瑣事的紛爭,沒有經濟力,兩人各忙各的,除了同在屋簷下,平日裏就沒什麼集,也不想有啥集,除非必要的況下。如見一些比較重要的親戚,再如一些比較重要的場合,再如……總之,兩人一起的時間就像是例行公事。
對別人來說這種生活可能太過於平淡,但對於沈煉這個經曆過太多事的男人反而恰到好,他甚至覺這種生活就算過一輩子也不可能會厭倦。隻是事事不可能遂人所願,這不,一周之前的幾件小事完全出乎了沈煉的預料,讓他煩不勝煩之餘卻也無可奈何。
先是他嶽父柳金橋給安排了一個保姆住進了這個原本寧靜的家,這保姆有些特殊,管的也寬,隻要有在家裏沈煉的耳子就休想清淨。再就是柳青玉那個常年在國外的姑媽不知道什麼瘋忽然回國,而且也暫時住在了這裏。這位姑媽也不是什麼好相的人,說話雖然不如那個保姆聲音大,但字字如刀,沈煉自問還算隨和的格有時候都不了,所以這幾天但凡有任何機會,沈煉是堅決不會呆在家裏的。因為隻要他在,保姆跟姑媽的明爭暗鬥就會立刻停止,統一戰線的對付起他來,搞得沈煉一度以為自己上輩子肯定是欠了這兩人的。
下午六點半,已經下班有一會。平時的沈煉為了躲家裏的兩隻老虎這點基本都在外廝混,直到深夜。等覺兩人都休息的時候才會回去。今天不行,因為那個便宜姑媽的緣故,家裏要舉行一場正式的宴會。而且老爺子柳金橋發了話,所有柳姓長輩小輩全都要參加,用他的話說就是:家裏很多年沒那麼團圓了。
柳金橋是誰,是在江東有江東王稱呼的人生贏家,同時也是遠東集團的總扛把子,在公司說一不二,在家裏更是說一不二。他發話了,哪怕沈煉再不想去也必須著頭皮過去,好在他有過幾次跟柳家人相的經驗,那就是沉默是金,不管別人說什麼,他隻泰然之,長話短接。
宴會的地點選擇的是堂兄柳重鋒經營的一家五星級連鎖酒店,大富豪酒家。
說起這位堂兄柳重鋒,沈煉隻見過寥寥幾麵,對他自然談不上什麼了解跟印象。隻是柳青玉時常在他跟前提起柳重鋒,從的口氣中沈煉大了解到這位堂兄有野心,有能力,有才幹,對柳家的遠東集團有所覬覦。當然沈煉對此是不關心的,他覬覦不覬覦也不管自己什麼事,柳家是柳家的柳家,總之都是姓柳的,跟他沈煉有什麼關係?
駕著車路過金融街,距離大富豪酒家也就還剩一兩公裏的路,電話響了起來。
沈煉看了眼號碼,接起後慣用的懶散輕佻:“媳婦,我快到了。”
對方因為“媳婦”這個稱呼而稍稍沉默了下,平淡道:“我在門口等你,一會有事安排你,先不要急著進去。”
沈煉點頭掛斷電話,微微搖頭。安排,沈煉瞬間就想到了回安排些什麼,無非是要穩重些,從容些,不要給丟人之類的。還是習慣的高高在上,比起一些親戚來對自己這個老公或許多了些尊重,但總歸還是瞧不上,似乎隻有按照說的去做才對。
一兩公裏路不遠,轉眼間就到了。
已經夜,霓虹閃爍,街道上並未因此冷清下來,反而人群接踵。遠遠的,大富豪酒家幾個霓虹大字顯得格外讓人矚目,明暗間柳青玉那張嫵清冷兼的漂亮臉蛋清晰可見。
直筒,高跟鞋,小西服,白襯衫。穿著上看,這個人致而高貴,服裝跟略冷漠的氣質完結合起來似有種奇異的孤傲。且形窈窕修長,加上高跟鞋的高度足有一米七五,在原地如同鶴立群般讓人矚目。尤其鼻梁上架著的那副紅無框眼鏡,恰到好到的將那份收斂了起來,所剩下的隻有冰冷而讓人卻步的氣質。
大富豪酒家門前的來來往往的人不,但卻無人敢正兒八經的過多將目放在上,這不是因為不吸引人,恰恰相反,而是大多數男人本就沒有太多勇氣直麵。
這時,沈煉的那輛車子已經進視線之,柳青玉眼睛一直牢牢鎖定著,從車子,到進停車場,再到沈煉從車出來,柳青玉眼睛眨都未眨,直到沈煉慢慢悠悠的朝走近的時候眉頭才漸漸皺了起來。
沒記錯的話已經反複說了很多次,要求他在參加一些場合的時候穿著上必須鄭重,而且要收起他那份讓人討厭的懶散,但似乎沒有任何用。這男人每一次都答應的好好的,但總是左耳進右耳出,不知道是刻意跟作對,或者是他記真的不太好。
似乎是知道柳青玉在挑剔什麼,沈煉順著目在自己上打量了一圈。恩,襯衫還湊合,牛仔似乎有些不大合適,而且他一向喜歡舒適的緣故,皮鞋也沒穿。攤手走近柳青玉,沈煉帶著些歉意道:“忘換服了,要不我現在回家去換。”
瞧見了沈煉眼中那份促狹,猜測沈煉也就說些場麵話而已,挑了挑眉道:“不用回家了,我幫你帶了一西裝在我車裏,你現在就進去換了。”
額,沈煉微愣,古怪道:“我穿多大碼服你知道麼?”
“費什麼話,趕去換服!”柳青玉臉上似乎有些尷尬,推了沈煉一把。當然不會說特意去了沈煉臥室,翻箱倒櫃查看他穿碼數。
“搞什麼東東,竟然幫我買服,難道是對我有意思了?”沈煉一邊上了的車,一邊琢磨著,不過總之是想不通的。兩人之間平時集不多,基本是例行公事一般的對話,柳青玉幫他買服這種事顯得太過詭異。
“對了,一會人比較多,很多你可能都沒見過。記著說話時候小心些,說,盡量忍耐,不要喝酒。實在忍不了就暫時借口出去緩緩。千萬不能發脾氣讓我丟人現眼。”
換服的當口,柳青玉正式的在車外囑咐著沈煉。
“那我還是不去了吧,怎麼覺吃個飯像是上刑場一樣。”沈煉不爽嘟囔著,穿的作停了一瞬。以往沈煉也跟柳青玉一起經曆過這種場合,但柳青玉從來沒說過這些,難道這次宴會還有什麼特殊意思?公審他,似乎他也沒犯過什麼錯,而且也沒什麼資格過多出現在心高氣傲的柳家人視線。
“總……總之這件事說不明白,你照我說的做就行。”柳青玉有些別扭,第一次對沈煉有了些愧疚。說起來兩人雖然沒什麼,但結婚以來,這個男人總是莫名承了太多東西,而且這婚主要還是自己爸爸的意思,沈煉最初是抗拒這樁婚事的。
“雖然你幫我買了服,但你不說明白的話,我還是不打算參加這個宴會。”沈煉這時已經換好服打開車門走了出來。
襯衫,西,皮鞋,西裝,換了行頭的沈煉再看上去多有了幾分功人士的覺,尤其他材平時看著瘦削,但沒想到穿西裝的時候竟然完完整整撐了起來,而且平日裏那懶散到讓柳青玉頭疼的氣質也突兀消失了,加上那張還算有些俊俏的臉,讓柳青玉也不住多看了幾眼,果真是人靠裝,這樣的沈煉明顯給一種陌生。
當然,這陌生很短暫,隨著沈煉那悉的笑容升起,柳青玉不住瞪了他一眼,讓沈煉覺頗為莫名其妙。不過,旋即他就舒展了一下道:“你眼還,這服合的!”
柳青玉並不想提這個話題,看了看腕表道:“詳細的回去再說,時間差不多了,咱們進去吧。”
說著,柳青玉堅冰一樣的臉忽然融化了許多,見的溫,並且攬住了沈煉的胳膊,一好聞而幽暗的香味就飄了過來,讓沈煉忍不住了鼻子:古怪,這人今天太古怪了,難道今個的宴會真是什麼龍潭虎?不至於啊,都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