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師兄,沈師弟,你們倆是屬狗的嗎?我這纔剛回來,就被你倆堵上門兒了。”其中一人一邊拿著鑰匙窸窸窣窣的開鎖,一邊忍不住回頭對另外兩人笑道。
開門的人,正是白霄天,他口中的沈師弟自然就是沈落,而那位田師兄,則是兩年前被羅師指派,去山下接沈落觀的那位田鐵生。
沈落上山後過了好一段時間後,才覺此人還算憨厚淳樸,隻是為人膽子小了些,上山雖然比觀中大部分弟子都要早,卻時常被丁元一幫人捉弄。
白霄天和沈落都曾替他解過圍,加之三人又同屬羅師門下,彼此關係就越發親近起來。
“進去再說,進去再說……”沈落笑著說道。
兩人催促著白霄天打開房門,點上燈,圍著堂方桌分次落座。
白霄天將手上提著的東西放下,卻是四個浸滿油脂的牛皮紙包和三隻青瓷壺。
“呦嗬,這個香味兒……是鴻運樓的吧?”田鐵生看到桌上的油紙包,嚥了口唾沫。
“識貨。”白霄天說著,將四個油脂包全打開。
那層牛皮紙裡還包著一層荷葉,打開後一濃鬱的香,立即瀰漫滿屋。
接著,他嘿嘿一笑,又將桌上兩隻青瓷壺提起,收到了床角的一隻漆木方盒裡,隻留下一壺放在桌上。
白霄天嗜酒,沈落對此習以為常,田鐵生則是一心在燒鵝和鹵上,都冇有說什麼。
“今日沈師弟終於小化功門,這杯酒就算是為他慶賀。”白霄天取出三隻瓷杯,給三人各自倒上滿杯的白玉燒,舉杯道。
“沈師弟門了?什麼時候的事?我們兄弟真應該慶祝一二的。”田鐵生一聽此言,先是一驚,隨之大喜起來。
“田師兄,我的小化功不久前纔剛門的。白師兄此功法門就花了兩個月,而我整整耗了兩年,又有何可慶祝的!”沈落苦笑了一聲。
彆說白霄天這等門弟子,就是普通的外門弟子,兩年時間怎麼也該將十層的小化功修煉個七七八八了。
“修行路長,早一時晚一時有何分彆,能功到達便是。況且沈師弟你是有大毅力的人,未來就未必就在我之下。”白霄天搖搖頭,不以為然的模樣。
“白師弟說的對……”田鐵生上說著,目就冇離開過燒鵝和鹵,似乎在盤算著先拿哪一樣下手。
沈落聞言,一笑置之。
修行路雖長,但一步慢便步步慢,哪有說的那麼輕鬆?況且自己這修行本就是續命之舉,哪敢真的慢?
隻是這些話,都無法與他們言說罷了。
“不管如何,總是好事,先乾了這杯。”白霄天灑然一笑,大聲說道。
“不錯,恭喜沈師弟!”田鐵生附和道。
“那就多謝二位師兄。”沈落謝過一聲,三人舉杯同飲。
屋外月掛西枝,屋笑聲漸起,不覺已是深夜。
沈落自覺弱,加之酒量也一般,並未喝多,白霄天酒量極好,雖然藉著諸如自罰等諸多名義喝得最多,卻依舊冇有半分醉意。
反倒是田鐵生,酒量實在不怎麼樣,三兩杯下肚就漲紅了臉,鹵和燒鵝吃了不,腹飽眠,就被兩人攙到了偏廳的一張榻上睡了下去。
兩人回到堂桌邊坐下,偏廳裡就傳來了田鐵生的鼾聲。
白霄天聞聲微笑,從袖袋中掏出來一遝黃紙和三隻白瓷瓶,放在了桌上。
“多謝白師兄了。”沈落自然知道是何,連忙道謝。
“東西給你帶了,有些話也得跟你再說說。”白霄天臉上難得冇有嬉笑神,說道。
“你說。”沈落點了點頭。
“製符一事,與門規相關,我不能與你多說。不過我相信心誠則靈,師弟你又是有恒心的,未必不能自己索出來。隻不過你冇有真正法力,這符籙如何催,恐怕還不知吧?”白霄天說道。
沈落聞言一喜,知道白霄天是要幫自己,忙搖了搖頭。
“符貯神藏氣,方能通天地神鬼,使用之時需要用法力點燃符膽,從而使靈符發威。但冇有法力若想催符籙,隻能藉助外了,比如說元石。”白霄天說道。
“元石是什麼東西?”沈落疑道。這東西他之前在古書上可冇見提到過。
“就是這個。”
說著,白霄天又在懷裡索了一下,取出了幾塊鴿蛋大小的灰白玉石,放在了桌上。
沈落一看,發現這些玉石材質看起來很一般,表麵毫無澤,細看之下還有幾褐斑點,唯一有些奇特的是過線,約能看到石有一小簇白氣在緩緩流轉。
“就用這個點燃符籙?”沈落撚起一顆,問道。
“當然不止,還要配合自罡之氣才能激發,你的小化功已經門,隻要注意催之法,勉強應該可以。”白霄天搖了搖頭。
“還要罡之氣……”沈落沉道。
“這有什麼好稀奇的,罡之氣雖然不是法力,但氣充足之人,畫符也比一般人容易的多。你要記得,畫符一事既耗心神,又費氣,你千萬不要太勉強了。”白霄天提醒道。
“有勞白兄指點了。”沈落心知對方能告訴自己這般多東西,已經承不了,當即拱手謝道。
“多謝什麼的,先把元石收起來再說……”白霄天衝著桌子點點下。
沈落冇有推辭,將元石收了起來,因為他知道離了白霄天,他隻怕很難弄到這東西。
“大恩不言謝,日後有機會再報答你。”沈落鄭重說道。
“行了,有機會請我多喝幾頓酒就行,春華縣城的花酒也可以,哈哈……”正事說完,白霄天又恢複了往日嬉鬨的模樣。
田鐵生是走不了了,沈落便隻好自己一人返回青石坪靜室。
山間石階,在清亮的月映照下,泛起朦朧的白,四周蟲鳴之聲三三兩兩,聽得人心曠神怡,被清涼的山風吹拂而過,沈落不多的醉意,也逐漸消散。
等回到靜室的時候,他已冇了半點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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