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謝家平安無事,小寶也好好地睡在自己房間裡,沒有被帶到玩屋。
謝有為把這歸功於蘇清風,一大早就對他各種謝,蘇清風則搖搖頭道:“昨天是沒有出事,但還不能掉以輕心。”
謝有為一愣,道:“您的意思是說,小寶還沒有離危險?”
“是,”蘇清風道,“事尚未解決,纏著他的鬼也不會那麼輕易善罷甘休。”
謝有為變,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電話鈴聲響起,他低頭看了眼手機,臉上神再度變化,遮遮掩掩地躲到一邊接了。
蘇清風抱著黑貓,隨意了一張符。雖然謝有為離他很遠,但那聲音還是落到了他耳邊。
“不是說我老婆在家的時候別打電話過來嗎?”
“別煩我了,我兒子還躺在床上沒醒呢,我不可能去看你。”
“什麼,你懷孕了?!”
電話那頭的子不知說了些什麼,謝有為大喜,語氣立刻發生轉變,哄了一會,又答應要去見。
於是幾分鍾後,謝有為借口說公司臨時要開會,匆匆出門了。
姚玫麗留在家裡照顧小寶,對丈夫的話似乎並沒有起疑。蘇清風對道自己也要外出,姚玫麗聽了有些猶豫道:“可是小寶……”
蘇清風道:“我在這裡留了符,一有靜我會立刻趕回來。”
姚玫麗這才略微放心,將蘇清風送出門口時還道:“蘇天師一定要記著回來啊。”
蘇清風點點頭,示意不用再送了。
離開謝家,蘇清風尋著之前留在謝有為上的標記,趕往他現在的位置。
蘇槐道:“道長覺得這家人不對勁嗎?”
“嗯,”蘇清風道,“小寶上的鬼祟,應該和他們有關。”
謝有為並沒有去公司開會,而是開車來到一個高檔小區,那裡住著他的人。他進了屋便摟著懷孕的人各種噓寒問暖,完全把自己在家的妻兒忘在了後。
蘇槐抓著蘇清風的手,閑閑地把弄他纖長指節,隔了一會忽然道:“那個姚玫麗真能忍。”
蘇清風道:“未必知。”
“那可是的丈夫,怎麼會不知道,”蘇槐輕笑一聲,“不過也真沒用。”
蘇清風低頭:“嗯?”
蘇槐看著蘇清風,角帶笑,眼中卻沒有一點笑意。
“要是我的心上人喜歡上了別人,我一定打斷他的四肢,蒙住他的眼,把他用金鏈子鎖起來,鎖在一個不見天日,只有我知道的地方。”蘇槐說著,角勾起的弧度逐漸擴大,“這樣他就只能看著我一個人,再也看不了別人了。”
蘇清風:“是嗎。”
“是啊,”蘇槐抓著蘇清風的角,輕輕晃了晃,“道長覺得怎麼樣?”
“不怎麼樣,”蘇清風點了點蘇槐額頭,作很輕,“別學壞的。”
他的語氣也是輕飄飄的,似乎覺得蘇槐只是隨口一說。蘇槐“哦”了一聲,乾道:“我聽道長的。”
謝有為還和人甜言語,蘇清風沒有再待下去,而是去調查了謝有為的過去。
謝有為的資料很好查,只是讓蘇清風沒想到的是,他居然還有第二個孩子。
六年前謝有為還是個普通職員,妻子姚玫麗生下了一對龍胎,男嬰是現在的小寶,至於那個嬰,在出生不久後就因為某種疾病夭折了。
從那以後,謝有為就開始平步青雲,接連升職,一路走到了今天這個地位。
蘇清風看著資料若有所思,就在這個時候,他接到了姚玫麗打來的電話。
“蘇天師,您快回來啊!”那頭姚玫麗聲音急切,聽著都快哭了,“小寶他無緣無故失蹤了!”
蘇清風略有些意外,起道:“您別著急,我現在就過去。”
他在謝家留了符,如果那裡有異他能立刻應到,現在符紙毫無靜,說明小寶其實並無生命危險。
蘇清風很快趕到謝家,姚玫麗已經慌了神,道:“我只是去了趟廁所,回來就不見小寶了,找了很多個地方都沒找到,打電話給有為他也不接……”
蘇清風心說他當然不會接,然後拍了拍懷中黑貓的腦袋。
於是在姚玫麗眼中,蘇清風的那隻黑貓跳到地板上,圍著他腳邊轉了一圈,徑直走向一個地方。
蘇清風道:“跟著他。”
姚玫麗趕跟上去,蘇槐帶他們繞到別墅外,在一個地方停下了。
“喵。”
黑貓不走了,仰頭衝蘇清風喵喵,蘇清風彎腰,把它抱了起來。
“這是哪裡?”
“是地下室!”姚玫麗道,“我們已經很久沒用這個地下室了,而且它是從外面上鎖的,小寶怎麼會在裡面?”
話雖如此,還是匆匆找來地下室鑰匙,打開了門。
厚重的鐵門一開,悶了許久的臭味撲面而來。蘇清風微微皺眉,黑貓一隻爪子搭上他肩頭,腦袋輕輕挨著他蹭了蹭。
“還好,”蘇清風輕聲對蘇槐道,“也不是很難聞。”
地下室沒有,從上面看裡面一片漆黑。姚玫麗索著開了燈,啪嗒一下,暗黃燈照亮漆黑壁,裡面蜷著一個小小人影。
姚玫麗臉一下子變了:“小寶!”
那果然是失蹤的小寶,他躺在骯髒的地下室裡,手中還攥著什麼東西——是一條小孩的子。
姚玫麗飛快地衝過去抱起小寶,在看見他手中的子後吃了一驚,差點沒暈過去。
“這,這是……”聲道,“這是我給莉莉買的服!”
莉莉是的另一個孩子,出生沒多久就夭折了,顯然並沒有機會穿上這套子。
那套子放了很久,已經十分陳舊了。蘇清風道:“這裡平時是放什麼的?”
“什麼也沒放,自從我們搬來這裡後,都沒用過這個地下室。”姚玫麗道,“莉莉的服我都好好收在箱子裡,怎麼會,怎麼會……”
蘇清風留意的神,似乎並不作假,便道:“先把小寶抱出來吧。”
趁這個時間他已經將地下室掃過一圈,這裡不大,也沒放什麼東西,應該是很久沒用了,四周都落滿灰塵。
腳下是堅的水泥地面,蘇清風隨便走了幾步,忽然在一個地方停了下來。
——他踩著的這塊水泥的,似乎比其他地方更淺一點。
“蘇天師,”姚玫麗已經站到了地下室門口,見蘇清風還停在那裡,試探著問道,“蘇天師您不走嗎?”
蘇清風收回視線,應了一聲,往外走時輕輕黑貓皮,道:“喜歡這裡嗎?”
黑貓黏糊糊地蹭他的掌心:“喵。”
蘇清風就知道蘇槐會喜歡這裡,因為這個地下室的邪氣比別的地方都重得多。
姚玫麗將小寶抱出地下室,又接連給謝有為打了好幾個電話,謝有為不知在幹什麼,一律沒接。
蘇清風見滿臉淚水,安道:“謝先生也許還在開會。”
姚玫麗點點頭,也不知信沒信,角勉強牽起,又道:“蘇天師,小寶他……為什麼會去那裡?”
蘇清風道:“調出攝像頭來看一看吧。”
然而令人奇怪的是,這一次攝像頭什麼都沒記錄下來。小寶好像是憑空消失在房間,又憑空出現在了地下室。
“到底是什麼東西纏上了他,”錄像裡空空一片,姚玫麗簡直要崩潰,“我家小寶才六歲,到底是造了什麼孽,要這麼對我們家!”
蘇清風沒有說話,他坐在床頭,輕輕小寶額頭。從地下室回來一趟,小寶的高燒並沒有退,但似乎也沒有更嚴重。
蘇清風忽然覺得哪裡不對勁。
這種不對勁來自於房間裡,但不是從小寶上傳來的,而是在他躺著的大床底下——
積灰的床底,蘇清風彎腰,從裡面拽出了一件服。
那是孩子的服 。
是莉莉的。
服越拽越多,一件一件擺在地上,從孩子的小子到子一應俱全,姚玫麗臉煞白,也在微微抖。
“莉莉……難道是回來了?”
這句話仿佛某個開關,床上,小寶忽然睜開眼,拍掌笑了起來。
“姐姐,姐姐!”
他一邊笑,一邊高興地喊。
“姐姐你來啦,陪我玩,來陪我玩!”
小孩子的笑聲回在房間裡,明明很清脆真,卻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姚玫麗驚恐地瞪著小寶,後退一步。蘇清風看了一眼,問小寶道:“你的姐姐在哪裡?”
小寶聽到他的話微微一滯,表有些猶豫。
“乖,”蘇清風道,“你姐姐出來,我們陪一起玩,好不好?”
“……”
小寶沒吭聲,他的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落在一個地方。
在那短暫的無聲中,他似乎和某個人進行了某種流,然後才看向蘇清風道:“你真的會陪我姐姐玩嘛?”
蘇清風溫聲道:“會,我們都會陪玩的。”
小寶一歪頭,指著一個方向脆生生道:“姐姐就在那裡呀,姐姐,姐姐,快來陪我們玩!”
他指的位置不偏不倚,正是姚玫麗所在的位置。
然而姚玫麗邊,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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