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載著120多公斤的炸藥，被偽裝黃沙車的模樣，泊在隧道口，只等警隊車輛的到來。

他們得逞了。

烈焰焚騰中，圍觀群眾驚慌失措，消防隊，警隊，座駕呼嘯著馳援，高噴槍裝上去，對著滾滾濃煙猛呲，著笨拙防護服的救援人員在對困在火海里的人和進行急搶救。

而這些人中，有一個鬼祟的，戴著防護面的影，他從火海中拿到了那個保險箱，而后迅速消失在了道路監控視野中……

“段總。”監控死角，那個人摘了防護面，用組織特制的電話，撥通了段聞的號碼，“蔣麗萍死了。黃志龍的保險箱到手了。問題已經全部解決了。”

“那很好。”澳洲附近的某私人島嶼上，一個男人坐在桌前，正在玩一桌國際象棋。他大約四十歲，生得劍眉星目，宇軒昂。

他面前沒有對手，黑子白子，都由他自己控制，玩了十足一出“左右互搏”。

他一邊聽著手下的匯報，一邊用黑白子各走了一步。

黑子的王被絕境。

將軍。

“既然事都結束了，那就早點搭航班回來吧。”段聞淡淡道，“去杭市機場，坐最近的一班飛機，別和黃志龍一樣，被回過味來的警察狙在境了。”

對方應了，段聞掛斷了手機。

他把玩著那顆被將死的黑棋之王，笑了笑，把這枚棋扔到了一邊。

后有靜，是一個小男孩踩著紅高跟鞋走到了他所在的臺上。

“黃志龍死了？”

“死了。這一盤棋，已經結束了。”段聞了張紙，了自己的指尖，臉上出了一輕松愉悅的表，“黃總年紀太大，總是記得自己是組織的老元勛，自恃比我組織的時間還早，免不了輕狂，而且越來越不服管束。我敲打了他那麼多次，還是一意孤行，不把我放在眼里。”

他笑了一下，隨手將那紙巾扔棄。

“被除掉也是遲早的事。”

男孩：“他到死也沒發現當時殺了胡毅的人是我們。”

“引火燒他的罷了，上都起火了，腦子自然不夠用。真是個蠢貨……早在他慌不擇路，居然用聽話水縱神病人去燒公安的樓，想殺了那個替他DV的技偵，還想要毀了那個演員的DV之后，我就覺得他的智商拿來鞋底都不夠。”

男孩：“他那是怕了，之前監獄里關著的那個沙宏，差點把他抖出去。他好不容易趕在蠱前面把沙宏給殺了，從此便惴惴不安。他哪里知道那個演員的DV里有沒有留下什麼對他不利的容？”

“再怕也不該想出這種爛棋。黃志龍笨這樣，想不到胡毅是我殺的，倒也正常。”

“但他好像知道陳慢是——”

段聞打斷了男孩的話：“不，我覺得他吃不準，心里沒底。不然他就不會把陳慢留在地下室，再危險他也應該隨帶著。”

他說著，笑了一下：“其實我倒希他帶著的，可惜黃志龍到底了些魄力。這人既沒腦子，又沒勇氣，徒有野心，也真不知道你怎麼用了他這麼久。好在現在費了些心思，我們總算把他和他掌握的那些資料都弄了個干凈。”

段聞說著，施施然地換了個姿勢，重新布局棋盤——

在那個空出來的“王”的位置上，段聞重新落下一枚國際象棋。

他眼神幽微：“是時候，該換新人上場了。”

“看中了哪一個？”

段聞說：“在劇組差點被你的殺手誤殺的那一個。”

他說完，往后一靠，劃開手機屏，找到了呂芝書的聯系方式。

“喂，呂總。……沒事，找你也沒別的事……只是想問一問……”

他的目就像巖里的蛇，角卻勾著薄冷膩的笑。

“令郎最近，和你親近些了嗎？”

第148章 塵埃落定

這場公路炸案在接下去的整整半個月，都一直是居民議論的中心——

“紅郎臥底多年，只為報恩復仇。”

“揭志隆娛樂黑暗真相。”

“高速炸，證人死亡，幕后黑手究竟何人？”

諸如此類的標題亦是在各大網紙占據了最抓眼的位置。

大家發現，這宗公路炸案，和當年意大利黑手黨襲擊大法Fale的手法很像。

蔣麗萍以及隨行警員12人死亡，另有8人重傷，保險箱不翼而飛。

這出驚變對于很多人而言，無疑都是非常巨大的打擊。

蔣麗萍雖然在被抓捕的過程中代了一些事，解決了一些謎團，但畢竟時間太短了，很多更重要的容都還沒有來得及說就命喪了黃泉。巨大的炸直接將揚灰挫骨，幾乎什麼都沒能留下。

滬州在事發后的半個月一直都陷在了綿綿雨里，焦頭爛額的警察們緒因此愈發低落——

線人死亡，道路炸，證不翼而飛，更令人哀傷的是那些在炸中瞬間消失的生命。

致哀，吊唁，安，告別，正名，公開記者會……

警局的氣氛比天空更為沉。

他們盡力搶救著傷員，也搶救著蔣麗萍留下的那些線索——在他們和非常寶貴的簡短對話中，警方得知了這個犯罪組織的頭目做段聞。

但段聞恐怕不是他的真名，而且這人和那些黑手黨老大，緬甸毒梟一樣，都是早就到了警方懷疑，卻始終無法落實證據將之拘捕的棘手人。

抓捕一個黑組織大佬并不是那麼容易，憑著幾句證詞，幾個證人，一些間接證據就能實現的，甚至搞不好還會被反咬一口。尤其這個段聞還不是本國國籍，也不常在境停留。

和當年意大利Fale死后，即將取得重大突破的黑手黨抓捕歸審案迅速陷了無限延期一樣。

這一次公路炸之后，大量線索也中斷于那個消失的保險箱。調查雖有方向，卻也陷到了膠著的泥濘中去了。

大家對此都覺萬分沮喪，令人意外的是，謝清呈倒是反應最冷淡的一個。

他非常冷靜，甚至可以說是習慣了。

對于父母的死因，他等待了十九年，一次一次懷有希，可希又一次一次在他面前破裂。

在黎明真正照到上之前，他不會懷有太大的期待，因此也就沒有什麼強烈的失落。

更何況，他也沒什麼時間到沮喪，在志隆娛樂，蔣麗萍給了他們新RN-13的樣品。有了樣品，他們就可以給謝雪，陳慢和相關害人配藥了。

這些人攝新藥的劑量都不多，經過治療都能達到痊愈的效果。謝清呈需盯著解藥的研發，得經常去實驗室，幾乎沒有自由時間。

但致哀日那天，他還是出了空，去墓地獻花。

向犧牲的警察敬獻了花束后，謝清呈又前往了另一個墓園。那是屬于平民百姓的墓園。

蔣麗萍的墓就落在了那里。

謝清呈是自己一個人來致哀的，他不想與太多人接。沒想到來了墓園之后，他看到了一個悉的背影。

“老鄭……”

“……哦，小謝啊。”鄭敬風站在墓碑前，回頭見到了他，嘆息著點了點頭。

謝清呈走到他邊：“來看你的線人？”

“是啊。”盡管不想讓自己顯出什麼心腸來，鄭敬風臉上的皺紋里仍藏不住哀傷和惋惜之，“我一直都沒想到……是……”

松柏蒼翠，隨風如濤。

“在廣電塔案之前，這個我從未見過面的線人給我提供了很多寶貴的消息，因為的報，這些年我們至避免了十幾起可能會出現嚴重人員死亡的事件。”鄭敬風陷了回憶，閉目長嘆，“真沒想到是啊……”

謝清呈靜了片刻，說：“之前和我們說過市局最大的那個保護傘。我也已經告訴過你了，你以后再調查這些案子時，要注意著他，我們手里沒有證據。目前就只能做到這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