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準備參與第一場拍賣會,但長長見識也不錯。
這一次的拍賣品似乎品質都十分不錯,四周看臺上的參與者反響熱烈,就連本來沒什麼興趣的熊方方和熊圓圓兄弟倆,也都逐漸被吊起了緒,不時發出恰檸檬的聲音。
阮時青坐得筆直,看著一件又一件拍賣品被送上展覽臺,在主持人激烈昂揚的語調中被拍出高價,也不由慨,這個星球上的貧富差距實在過于巨大——第一場拍賣會上的拍賣品,價格都十分高昂,是屬于有錢人的游戲。
“接下來,將拍賣一件特殊商品。提前關注我們拍賣會的客人們肯定已經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但我要說是……遠遠比你們的想象更加驚艷。”
主持人環顧四周,吊足了胃口,才終于道:“接下來,將展出我們此次的軸拍賣品——”
“一只九尾狐族崽,別為,并且……不九尾狐族保護條例保護。”
“起拍價,十萬星幣!”
話落,大廳燈陡然變暗,一束星自上而下垂落,罩住展臺中央。同時,一座造型別致的水晶籠,披著星芒,從地下緩緩升起。
水晶籠中,一只皮赤紅似火的小狐貍,抖開十條火焰般的尾,朝看客們發出兇狠的嘶吼。
只是實在太過小,那細微的嘶吼聲,很快淹沒在看客們的驚嘆聲中。
“竟然真的是九尾狐族的崽。”
“九尾狐族不論男,可各個都是大人。”
“不對吧,九尾狐族可只有九條尾,這只怎麼有十條?”
“也不純,竟然是紅的,九尾狐族不是以白為尊?”
“你們腦子瓦特了?要真是純種九尾狐崽,誰敢公開拍賣,不要命了嗎?”
“……”
議論聲轟然不絕,這只軸出場的崽,顯然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興趣。只有阮時青在疑:“九尾狐族是什麼?”
在他那個世界,九尾狐是傳說中才會出現的生。
“九尾狐族是僅次于猶彌爾族、龍族、以及人魚族的古老貴族。”熊圓圓其實也大多是道聽途說,畢竟生活在偏遠垃圾星上的底層比斯人,又怎麼可能真正了解那些古老高貴的種族呢?
“聽說九尾狐族十分注重統,以白為尊。他們部非常排斥和歧視那些不純的混種。”看著不斷嘗試撞擊水晶籠的九尾狐崽,熊圓圓面同:“像這只崽,不僅不純,還多了一條尾,簡直是異類里異類,肯定是最歧視的那種。”所以才會淪落到拍賣會上。
若是純種的九尾狐崽被如此對待,九尾狐族早就已經在全星際發通緝令了。
九尾狐族以力量和麗并存而聞名,再加上能魅人心的天賦技能,幾乎沒有人會不喜歡九尾狐。
可這些古老的種族向來心高氣傲,從來不會與外族通婚,所以這樣一只有九尾狐脈,卻又不會惹上麻煩的崽,無疑是十分歡迎的。
“所以……這個崽其實,也是一個比斯人?”阮時青聽明白了,卻也愈發的詫異。
他本來以為,這只九尾狐崽就是珍貴一些的寵。可聽他們的話,這只崽,分明也是比斯人。
這樣的行為和販賣兒又有什麼區別?
“廣義上來說是的。”熊方方道:“不過那些高貴的貴族們,認為比斯人是一個貶義詞,并不喜歡被如此稱呼。”
阮時青只覺得荒謬:“這樣不會犯法律嗎?”
“帝國法律應該是不允許的?”熊圓圓其實也不太確定,畢竟他從來沒有讀過律法條文:“不過我們這里也沒人遵守法律啊。”
他的話語很平靜,就只是陳述一個客觀的事實。
阮時青卻沉默下來。
容珩此時與他同樣的沉默,他的五敏銳,能從四周嘈雜的聲音中,分辨出那只崽的嘶吼聲。
那是憤怒的反抗,是不甘的掙扎,唯獨不是絕和恐懼。
這是一只非常堅強的崽。
即便天生異類,被族人流放,淪落至此,仍然勇敢不屈。
“我們就……只能這麼看著嗎?”阮時青艱難組織語言,想要說點什麼,開口卻又覺得無力。
熊圓圓沒能理解他的意思,以為他也喜歡這只崽,撓了撓耳朵,表為難:“起拍價就要十萬星幣了,我們又沒錢競拍,當然只能看著呀。”
可能這輩子,他都見不到這麼多的星幣。
阮時青頓時啞然。
熊圓圓說的沒錯,他并沒有這麼多錢。別說是參與競拍了,就連起拍價的十萬星幣,他都拿不出來。
或許賣掉引擎和驅后可能能湊到,但那個時候,小狐貍早已經被人拍走。
這之后,阮時青再沒有開口,他索著找到狗崽子溫熱的小爪,握住。沉默地看著大屏幕上,拍賣的價格越漲越高。
所有人都陷了狂熱之中,主持人口若懸河唾沫橫飛,不斷添柴加火。
這次競拍長達半個小時,經過數拉鋸追逐后,最終以三十五萬星幣的高價,
這樣的高昂價格,在往屆地底人拍賣會也算是屈指可數。主持人當場跳了一段火熱的倫慶祝,命人將那座巨大的水晶籠抬下去。
籠里,九尾狐崽的吼聲微弱到幾乎聽不見,卻仍然朝在場的每一個看客齜起不夠尖銳的犬牙。
水晶籠最終消失在幕后。
那一團小小的、燃燒的火焰,也隨之消失。
主持人面帶笑容的宣布中場休息,并請所有帶來了拍賣品的客人,將拍賣品待到隔壁的鑒定鑒定價值,開始為第二場拍賣會做準備。
阮時青的緒有些低落,卻沒有忘了正事。他將小崽子暫時給熊圓圓照顧,自己則和熊方方帶著引擎驅去做鑒定。
參加拍賣會的人數眾多,帶來拍賣品的人自然不會。但并不是每一件東西都值得拍賣會主辦方為之付出力和時間,所有拍賣品只有通過鑒定之后,才會被送上展臺,屆時拍賣所得,主辦方會取十分之一作為傭金。
阮時青排在隊伍中央,隨著人流進鑒定。將不起眼的布口袋敞開。
從霍尼克的反應,他猜測那架墜毀的飛行必然十分了不得,于是故意將刻著鷹隼圖案和編號的那一面朝上,以手指輕點。
鑒定師本來以為又是一個想濫竽充數運氣的,正要不耐煩喊下一個,目卻掃到引擎上的鷹隼圖案和編號,呼吸頓時一窒。
“銀隼?”猛地撲上前,小心翼翼捧著引擎和驅檢查了一番后,鑒定師很快又來兩人,將阮時青和熊方方請到了鑒定的私會客室去。
排在后面人群發出驚嘆聲,目滿是羨慕。
*
拍賣會場,熊圓圓僵。
阮時青請他幫忙照顧自己的小狗崽時,他是十分樂意的。畢竟小狗崽看起來無害,還是十分可,這誰能拒絕呢?
可真上了手,才發現,看著可,和可,他媽的是兩碼事。
從阮時青離開之后,這只無害的小狗崽,渾就散發出一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讓熊圓圓坐立難安,本不敢。
他就像坐在了一塊針氈上,不扎得慌,又心里慌。
就他媽難搞。
懷里抱了個祖宗也不至于此。
熊圓圓后背冒汗,不由頻頻眺隔壁排隊的長龍,在心朝阮時青發送了無數次SOS。
可阮時青顯然沒有接到信號,他左等人沒出來,右等人還是沒出來。最后實在撐不住,只能恭恭敬敬下外套在旁邊的座位上鋪好,然后小心翼翼的捧起狗崽,放上去。
如釋重負般長吁一口氣,熊圓圓本來想讓他乖乖待著別跑,到了邊變:“您……坐穩了。”
“”熊圓圓驚呆。
媽的,我竟然慫一只狗崽子。
容珩冷冷看著他,不,也不出聲,宛若索命修羅。
熊圓圓和他對視了三秒鐘,就狼狽移開了視線,往別張。
艸!這真的是只狗崽子嗎?
這麼兇,他不信!
叨叨給自己做了一會兒心理建設,熊圓圓才敢挪回視線。
然后就
臥槽!崽呢?
他放這兒的這麼大一只狗崽子呢?
就是轉個頭的功夫,狗崽子就不見了,熊圓圓頓時慌了神,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找,甚至連座位底下都鉆了個遍,也沒找到那只可怕的狗崽子。
與此同時,容珩已經借著形優勢,潛了存放拍賣品的倉庫。
一眾拍賣品里,唯有一座水晶籠在黑暗里熠熠生輝。
他的猜測果然沒錯,拍賣會還沒結束,拍下九尾狐崽的買家,還沒來及將其帶離。
籠里的崽很敏銳,雖然還沒看見人影,卻已經支棱起了耳朵,神態警惕。
容珩慢條斯理踱步走近,釋放出屬于猶彌爾的強橫氣息——
剛才他就是這麼恐嚇熊圓圓的。
雙方實力差距越大,對方對他的氣息就越會到本能的恐懼和不安。
九尾狐崽明顯瑟著后退了一步,但幾乎是同一時刻,就重新起脯,齜起尖牙,后蹬地蓄力,以狩獵者的姿勢撲向容珩——克服了本能的恐懼,若不是被水晶籠阻隔,會毫不猶豫的撲向容珩。
“九尾狐族果然一如既往的眼瞎。”
容珩嗤了一聲,輕而易舉拆掉了水晶籠的鎖,隨意將損壞的鎖扔在地上,他沒有多看后一眼,便踏著墻角的影離開。
*
阮時青簽完拍賣協議出來,就看見熊圓圓坐在鑒定門口哭。
這時候大部分人已經做完了鑒定,沒剩下幾個人排隊,于是蹲一團還在哭唧唧的熊圓圓就格外顯眼,不人圍在四周指指點點看熱鬧。
熊方方沒想到就一會兒不見,兄弟就能這麼丟人顯眼,快步上前把人揪起來,抖了抖灰:“你哭什麼?”
熊圓圓眼睛腫了瞇,吸著鼻子向阮時青,滿臉愧疚:“對不起,我把雪球弄丟了。”他磕磕試圖解釋,又覺得丟了就是丟了,解釋再多也是他沒辦好事,于是愧的垂下頭,囁嚅著又說了一聲“對不起”。
阮時青心口一跳,連大腦都有一瞬空白,片刻后,才能克制著緒詢問前因后果。
“我、我就把他放在旁邊座位上,然后一轉頭的功夫,他就不見了。”
熊圓圓說的干。但其實也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來,因為事就是這麼離奇。他就轉了個頭,崽就不見了。
“可能是躲在哪兒了。”阮時青極力克制著急躁,冷靜思考各種可能,腳步卻不由加快了。
“我們先在周圍找一遍。”
熊圓圓抹了把臉,耳朵沒打采的耷拉下來:“我、我都找過了。”
結果都沒有。
“可能是有什麼地方——”了找。
阮時青的話戛然而止,回頭看著熊圓圓說:“雪球不就在我的座位上麼?”
熊圓圓看著蹲坐在座位上的狗崽子,緩緩張大了。
阮時青大步走過去,將小崽子抱起來:“你是不是淘氣了?”
容珩歪著腦袋,茫然三連。
你說啥,聽不懂,不知道。
“還好只是虛驚一場。”熊方方在中間打圓場:“找不到就再找一遍,你哭什麼,丟人不丟人?這不就找到了?”
“……”熊圓圓委屈極了,但他不敢說。
看了一眼在阮時青懷里乖巧可的狗崽子,驚恐的往哥哥后藏了藏。
他懷疑這狗在針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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