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道理上講,要坦白很簡單,就算當面說不出口,發個微信都行。問題只在於,我需要找一個合適的時機。
總不能好好地吃飯聊天的時候,突然來一句“我是冷淡”吧,太有病了。
散步的時候也不太合適,大庭廣眾,路人往來,不夠蔽。
單獨約他出來一趟說這個事……會不會又太鄭重其事了,王德全工作也忙的。
這麼一拖二拖三,過了一個月也沒有找準機會。說來說去,我還是不敢張口,臨陣認慫。
別看我總是拿自己的缺陷調侃自黑,心深,其實相當在意這件事。以前跟學弟剛分手的時候,我並不是沒有試圖挽留過那段,但他堅持認為,是我不夠他。我無法反駁,卻一連半月夜不能寐。
這是我的肋,是別人不得的痛腳。
結果說故人,故人便至,這天我去見雜誌新的廣告合作方代表,意外發現竟然就是學弟,我前男友。
那時的健氣男生,如今西裝革履,被社會磨去了生和稚,多了老練與圓。見到我,他沒有掩飾自己的驚喜,但該談的合作,一點也不手。其實我倒欣賞這種公事公辦的態度,拉完鋸子便想回去,他卻又熱地邀請我一起吃飯。
我沒有和前任繼續做朋友的氣量,不想答應,最後各退一步,到樓底下咖啡廳敘了一會兒舊。
雖然一開始意興闌珊,但回憶了許多大學往事之後,我也不陷慨惆悵,當年氣方剛,風華正好,現在人都已經變了模樣。
最後他突然說,“那時是我辜負了你。”
我說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學弟看著我說:“不,沒過去……其實我一直忘不了你。”
我眨了眨眼睛,這是怎麼個意思,要跟我復合的節奏?
我提醒他,“你現在能接不上床了?”
“不能,”他說,“我是男人,當然有正常的生理需要,但是我可以保證,神層面上,我最的人永遠是你。。”
這個人,太無恥了!這是擺明要跟我有神,又要出軌的意思?他怎麼會變這樣的?
我怒視著學弟,他卻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還道,“真的,你總是這個樣子,沒有男人能忍得了你的。”
我不忿但又有些心虛道,“你怎麼知道?我現在就有一個對象呢。”
“哦?那他知道你有什麼病嗎?”
不擅長說謊的我只能沈默,學弟於是得意洋洋。
他離開以後,我沮喪地坐在座位上,不想站起來。其實有一點他說的也沒錯,怎麼可能會有人不介意呢,別說男人,就是人也不能容忍自己另一半無無求吧。
我不再琢磨措辭,直接撥通了王德全的電話,決心快刀斬麻,換一個痛快。
“餵,王哥?”
“是我,什麼事?”
“我有一件事要向你承認。”
“你說。”
“其實……我一直沒告訴你,我是冷淡。”
我遠沒有自己想象的瀟灑,說出這句話,似乎用盡了我平生最大的勇氣。
那邊明顯沈默了,我的心也一點點沈了下去。
“你……怎麼想?”
良久,他道,“這個問題啊……我現在很難回答你。”
我握著手機,好像是在等待審判,手不聽話地微微抖起來。
“通常男子低下的況,如果是虛證,主要為腎虧虛或者腎氣不足,如果是實證,則一般是肝氣郁結或熱蘊結,並且也不排除一些境遇況,也就是像西醫所說的,是質病變引起的呢,還是神因素主導的呢,憑簡單的描述,我是沒有辦法來斷定的。”
“…………哈?”
“這樣,你得空的時候,可以到鶴松堂來一趟。你不要嫌麻煩,我們也必須要聞問切四診合參,才能準確負責地診斷一個病人。放心,雖然你有點氣不足,但我初步判斷這不是主要病因,也可能是誌病,總之,要等看過才知道。”
“……啊……好。”
“還有別的事嗎?”
“不,沒有了,麻煩你了王哥。”
“沒事,別跟我這麼客氣,來之前給我打個電話。”
“好,那你先忙。”
然後我們就這麼,收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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