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爸爸是濟生醫院的院長，他很有錢，他會給你很多錢贖我的……」

「我不要死啊，不要把我丟進海。殺人要償命的，員警會發現你的罪行的！」

發現自己陷魔掌的葉廣儒，不斷用各種言辭給自己找活路。

但忽然之間，所有的哀求和抗議驟然消失了。

葉廣儒彷彿啞了似的，直勾勾地看著剽悍大漢們從地下室角落裡抬出來的東西。

箱子！

他倒著氣，驚恐萬分地看著他們把箱子打開。

箱子裡黑漆漆的，好像一張大開的盆大口。

「不不，不要關我進去！」葉廣儒懼怕地大起來，「不要！不要！求求你，我不要！」

江大天不屑地哼一聲，「死小子，現在知道求我了？晚了！這自作孽不可活！」

江一水拋給手下一個淡淡的眼神，「先關進去，等晚上再說。」

「不要把我關進黑房子！放開我！爸爸！爸爸！救救我！」被幾個大漢抓住，拉到箱子前的葉廣儒，力竭聲嘶地掙扎起來，「求求你們，不要這樣！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放過我吧，不要把我關黑房子……」

「那是箱子，不是房子，嘖嘖，看樣子聰明的，原來是個蠢蛋。」江大天走過去，也幫上一手，把哭不安的葉廣儒塞到箱子裡。

二話不說，哐當！把鐵箱蓋了起來，鎖上。

「別關我！別關我，求求你……」更加驚惶的哭聲從裡面傳出，隔著鐵板，非常微弱，約約地聽不清楚。

江大天側耳聽了聽，悻悻道，「這兔崽子，還擂箱子呢。」揚起聲音對著箱子罵，「擂吧，笨瓜！擂斷了你的狗爪子也開不了箱子。等晚上天黑，老子就送你去喝海水！讓你老子屁哼！」

微弱的哭聲和乒乒乓乓在裡面敲打箱子的聲音，持續了很久。

但最後，終於還是漸漸平息下去了。

「你們把葉廣儒弄哪去了？」

半個小時後，渾散發著森冷寒氣的江一天以無以倫比的恐怖氣勢闖進江家別墅。

「哼，不孝子，你還知道回來啊？」雖然對打兒子的怒氣有點懼怕，但江一天也不是吃素的，撐起老爸的威嚴，「誰是什麼葉廣儒？我沒聽過這個名字啊，一水，你聽過這個名字嗎？」

「給我裝蒜！」江一天前一步，盯著自己的老爸，「醫院裡面有電子病例，我查到你今天有找葉廣儒看過診。你差點把我的下屬黃醫師的鼻樑打斷，接著，葉廣儒也不見了。老爸，別和我說你不知道葉廣儒在哪。」

黑沉的臉，籠罩著一層暴風雨即將到來的驚險。

懾人的迫力，連江大天也覺得有些發冷。

他這個大兒子，發起火老可是六親不認的。

「知道又怎樣？」江大天也跳腳了，「你知道那姓葉的怎麼對我嗎？我往我屁裡了一探熱針，就跑去吃餅乾了！這樣的混蛋活著也是社會敗類，你老爸這是為民除害！」

「人呢？」

「那可不是別人的屁，是你老爸的屁！你這不孝子！你還敢為了他過來和老子板？」

「人呢？」語氣又提高了八度。

「丟海裡了。」

「什麼？」江一天高大的軀猛一下劇震，霍的轉，帶著殺氣的目停在了江一水上，「一水！」

江一水這種時候永遠最機靈，趕搖頭加微笑，「老爸說的是氣話，要丟海裡也要等深夜才好帶出去丟啊。人還在地下室。」

江一天立即衝出書房，直奔地下室。

「大爺。」

到了地下室，看守的幫派兄弟見到江一天，趕恭敬地放行。

但地下室，並沒有葉廣儒的蹤影。

江一天隨便抓住一人，「今天抓來的那個醫師呢？」人的目教人渾汗直豎。

「醫師？在……箱子裡。」被抓的人，手指往地下室暗的角落一指。

「箱子！」江一天怒不可遏，「你們居然把他關在箱子裡！」

隨手給了那人一記狠拳，打得他飛跌開去，江一天沒功夫理會旁人，飛一樣撲到角落的鐵箱。

這是臨時找來的鐵箱，大概是裝舊車零件用的，箱上落滿灰塵，還沾著油污，外面有一個簡易的橫拉鎖，不需要鑰匙，在外面用手一拉，就可以打開。

葉廣儒，居然被他們鎖在這種箱子裡。

江一天把橫拉鎖打開，掀開蓋子。

目景象，讓他的心忽然痛得好像裂開來一樣。

潔白的醫師袍沾上箱子裡面的污跡，東一塊西一塊髒兮兮的。箱子並不長，形頎長的葉廣儒只能蜷在裡面。

「葉廣儒？」江一天輕輕了一聲。

他以為葉廣儒已經嚇昏過去了，可一開口，葉廣儒忽然睜開了眼睛。睫遲鈍地扇了兩扇，呆呆地看著他。

這眼看得江一天分外難，好像銳利的爪子抓在心上。

「別怕，我抱你出來。」江一天靠過去。

葉廣儒了驚嚇，而且有小時候的心理影，江一天擔心莽撞行會把他進一步嚇壞。

但他把手過去時，葉廣儒就同樣把手出來了，像孩子要媽媽抱一樣。

葉廣儒的眼神還是直直的，可手的作毫不猶豫，一抱住江一天，雙臂就環著江一天的脖子不肯放手了，彷彿畏懼被丟下一樣。

「江一天？」葉廣儒忽然發出一點聲音。

他的聲音很輕，好像剛剛出生的小貓地一聲的嗚咽。

江一天彷彿被染了似的，也用很輕的聲音回答，「是我，江一天。」

葉廣儒扎扎眼睛，輕輕說，「我就知道，遇上你準沒好事。」聲音有點發抖。「你就是個混蛋、惡魔、魔鬼主任……」他一邊說，一邊摟著江一天的脖子，好像摟著自己的救命稻草一樣。

雖然還在為葉廣儒所遭的憤怒不已，江一天卻無法不去覺一分甜意。這可惡的小東西，氣人的時候卻是想打他一頓，可一旦親暱起來，卻又這樣的惹人憐。

真是像院長說的，無論幹什麼壞事都不忍責罰他。

江一天好像捧著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一樣，把葉廣儒抱到自己的房間。

雖然最近搬離這裡，但傭人們還是天天打掃，隨時準備迎接大爺回心轉意。

他抱著葉廣儒進房，走到床前，又停下腳步。

看看葉廣儒上髒兮兮的白袍，江一天親親他的臉頰，「你該洗個澡，小髒貓。」

他不知道自己的語氣為什麼會變得這麼溫，好像順理章似的。也許葉廣儒依他的覺實在太好了，明明已經是的男，卻散發著好像驚小似的氣息，一點也不像那個頑劣、不可救藥的紈子弟。

「我比你乾淨多了。」聲音還是輕輕的，可用詞還是囂張朗。

「反正你要給我乖乖洗澡。」

江一天把葉廣儒抱進浴室。

他打算把葉廣儒放下，幫他服，放水，好好洗一下上的灰。

但剛剛到葉廣儒的手腕，葉廣儒就出彷彿快哭起來的表，察覺到江一天有把他的頭從脖子上取下來的打算，葉廣儒用盡了吃的力氣抱住了江一天不肯撒手。

江一天哭笑不得，對葉廣儒聲說，「我不會走。」

葉廣儒鼻子，俊的臉顯出一倔，「我不得你滾蛋。」

「要我滾蛋？可以，你鬆手啊。」

「我偏不鬆手。」葉廣儒雙手抱得更，為了讓自己安心似的，還把自己的頭像鴕鳥一樣往江一天口。

又又蹭。

江一天簡直要被他逗笑了。

他索打開水龍頭，穿著服，抱著這不肯離的「大貓」坐到浴缸裡。

溫水嘩啦啦地注大浴缸，浴室裡不一會兒就了熱霧的世界。

可能是水溫緩和了葉廣儒的緒，又或者和江一天這樣著坐在一個相對狹隘的地方，讓葉廣儒相信江一天不會忽然丟下他消失。當浴缸裡裝滿了令人緩和舒服的溫水後，葉廣儒總算慢慢鬆開了江一天的脖子。

江一天這才清楚地瞧見了他的雙手。

十個指頭上都沾著，是被關在箱子裡時，拚命撓箱壁時弄傷的。

「疼不疼？」

葉廣儒瞥他一眼，「廢話！」

江一天心痛地抓住他的指頭，一個一個放到裡輕輕吮吸。

「變態……」

對他的出言不遜，江一天罕見地表現出大量。

葉廣儒雖然恢復了張牙舞爪的老樣子，但這只是表象。和他幾乎在一起的江一天明顯察覺到，他的子還在一陣一陣發，而且，那雙亮晶晶的烏黑眼瞳仍然閃爍著不安。

「舒服嗎？」江一天把他的十個傷的指頭都仔細了一遍，盯著他的眼睛詢問。

「一點也不。」葉廣儒小聲抗議了一句，但江一天的眼彷彿能把他刺穿了，全上下沒有一點可以逃得過這人的眼睛。

他低下頭，有點想逃走，可浴缸裡很暖和，坐在江一天強壯的軀上，也讓他覺得不可思議地安心。

和箱子裡面截然不同……

想起黑漆漆的箱子，葉廣儒頓時打個哆嗦。那窒息的覺還留在他每一神經裡，新媽媽就曾這樣把他關在箱子裡。

那一天本來很高興，他答應會乖乖睡午覺，醒來後就可以得到和新媽媽出去玩的獎勵。他特意換上有可卡通圖案的新睡，在新媽媽邊睡著，醒來的時候，眼前卻只有一片漆黑。

他手，四周都是邦邦的，好像一個小人國的黑房子，森可怕的黑房子。

「媽媽！媽媽！」

他哭了很久，沒有任何人來理會他。

黑房子很小，手展不開，連轉個子都不行，他哭得連氣都不過來了，一直哭著，一直在黑暗中嗚咽，待了很久，久到失去了意識……

上熱熱的，葉廣儒從回憶中被驚醒過來。

江一天正在吻他，男人的熱氣從上傳遞過來，比浴缸的水要熱上幾倍。舌頭侵犯著的口腔，迷藥一樣，麻麻。

舌蕾被外來刮過的覺，既刺激又充斥濡的熱。

纏綿的吻中，早已全的白袍，和其他，都被輕巧地下來，扔在水裡。

江一天把他從浴缸裡打橫抱起來，從浴室到床上的短短路途中，不斷低頭逗弄花瓣般的瓣。

葉廣儒本不懂怎麼拒絕。

其實也不太想拒絕，這男人雖然兇起來比惡魔還惡魔，但吻起來，味道卻真的好極了。他順地待在江一天懷裡，讓他把自己帶到床上。

赤的脊背及床單，葉廣儒才察覺自己全不著一縷。

他出困的表，好看的眉微微蹙起，「你了我的服。」

「這是必要程序。」江一天低沉地笑著，「總要看看你其他地方有沒有傷，給你做一下檢查。」

上方的江一天彷彿一座巨神般，帶著能夠把他完全籠罩的影緩緩過來。

葉廣儒不太防備地瞅著他，忽然「咯」地笑了一聲，抬起往江一天肋下踢了一腳。江一天猝不及防，被他踢得發疼，剛豎起眉要發火，葉廣儒卻又忽然湊了過來，戰戰兢兢地鑽到他懷裡。

的，綢一樣上江一天的膛，下腹驀然暴增的脈，幾乎讓江一天覺到痛楚。

這個欠教訓的囂張小貓！

野一旦被撥起來，江家人的統完全過了理。江一天順應本能似的，擰住他尖巧的下，往前一倒，把獵重重在下。

指尖穿過兩之間，準確地。

「嗯……」葉廣儒無辜地瞇起眼，「你想幹嘛？」

「檢查。」江一天邪氣地朝他笑笑，「指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