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三房人,前不久分家的時候三房占了中間位,剛好跟顧老爺子一個院。
二房有顧柳鶯這個穿越者,為了不沾染上他們這兩家極品親人,老院子被隔,二房的院門就開到另一邊去了。
以前顧謹謠沒嫁去紀家時,進出都會跟三房的人面。
看見田春花發豆芽,顧謹謠就想起來了,三房此時已經被顧柳鶯攏絡,他們這邊發豆芽,二房那邊賣涼,都在鎮上擺攤賺錢呢。
“大丫頭,你回來了。”
看見,田春花笑得有些怪,很顯然是想到昨天的事了,心里頭笑話顧謹謠呢。
老顧家上輩子做了啥孽噢,生出這麼個丫頭,臉都要丟死了。
還好前兩月分了家,要不還得連累家三丫的名聲。
顧謹謠心里急著看爺爺,本沒理怪氣的田春花,徑直去了左邊的廂房。
用大通房隔的小房間又昏又暗,連扇窗戶都沒有。
顧謹謠推門,嗅到了一淡淡的霉味。
“阿爺,阿爺。”
屋子沒點燈,顧謹謠只看見床上單薄的被子鼓起來一個人形。
兩聲阿爺,木架子床吱啦響了,顧平抬頭,好一會才啞著聲音問,“是大丫頭嗎?”
“阿爺,是我呢。”
顧謹謠來到床邊,說話時鼻頭有些發酸。
是被這個爺爺拉扯大的。
上一輩的事,顧謹謠知道得不多,只曉得母親是個下鄉知青,那時為了一個推薦學的名額,嫁給當時在村里做會計的父親。
后來母親如愿上了大學,也生了自己,可的心不在這兒,最終選擇離婚回城去了。
父親命也薄,離婚沒幾年,一次發洪水組織村人搶收的時候,掉山下給摔死了。
那個時候自己才四歲,生活不能自理,加上二房三房也剛生了孩子,自己都忙不過來也是顧不上。
娃兒可憐,最后是爺爺將自己留在邊,不做長輩,還要當爹媽。
自己帶大的娃跟別人終歸不同,在這個家里爺爺就特別偏心,不管是先前聽話又懂事的顧謹謠,還是后面大變的顧謹謠。
他對自己的,從來都沒變過。
以前的自己就算變了,但在爺爺面前,也不敢忤逆。
顧謹謠記得,上個月為了給自己辦婚事,爺爺著二房三房各拿了五十塊錢出來添嫁妝,將一家人的關系徹底撕裂了。
也就是因為這,分家之后爺爺在這個院子里的日子并不好過。
上一世,離開之后沒有再回過這里,不知道爺爺過得如何尚可掩耳盜鈴,不去想他老人家孤苦伶仃過的是什麼日子。
直到臨死那會,醒悟過來,看到邊人的命運,知道,爺爺在離開沒多久之后就死了,給自己,給這院里的人氣死了。
老爺子這輩子育了三兒兩,臨到死都沒有一個人守在邊,直到發臭才被發現。
想到爺爺的下場,顧謹謠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緒。
這麼好的爺爺,就算從小偏心自己,對另幾個孫輩也并不算壞。
顧柳鶯這個后世穿過來的靈魂心太狠了,或許在眼里大家都是被劇支配著的工人,本不值得原諒跟憐惜,只要有一不快,就會睚眥必報。
“阿爺,我去點個燈進來。”
顧謹謠害怕自己會淚奔,想離開一會平復一下。
顧平一個翻就爬起來了。
“大丫頭你別走,爺爺問你,昨天到底是咋回事?”
為什麼大家都說他孫跟隔壁村的周會計跑掉了。
他活了大半輩子,閱人無數,周錢林就是個頭,也就能騙騙他的傻大丫。
“爺,沒咋的呢,我昨天就是去了一趟縣里,跟那周錢林一點關系都沒有。誰在你面前胡說八道呢,我這就去找他。”
看這個樣子,昨天自己已經回村的事并沒有人告訴爺爺,所以老爺子氣得到現在也下不來床,看到自己才會這麼激。
顧柳鶯,也不怕老爺子就這麼給氣死了,昨天夜里的事居然一聲不吭。
上一世爺爺過世后,大房這點地被拿在手里弄了個工作坊,現在想來,說不準此時已經惦記上了,將爺爺氣死了剛好可以占過去。
心太黑了!
“大丫頭,你說真的?”
顧平不是不信,是驚訝。
天知道昨天他聽消息時什麼覺,天都要塌了。
周錢林就不是個東西,大丫跟了他,還不知道會給作賤什麼樣子。
“阿爺,這當然是真的,不然現在我哪能站在這兒跟你說話呢。”
“好好好。”顧平點頭,“聽爺一句勸,別想東想西了,好好跟著邵北過日子。爺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要多,不會看錯人的。”
顧謹謠笑著說:“阿爺,我知道了。”
這麼好的爺爺,以后不要好好聽話,還要給他養老。
爺孫倆正說著,二房跟三房的幾個人聽到靜也過來了。
“大丫頭,你咋回來了呢?”
說話的是劉笑麗,顧柳鶯親媽,這人在書里也是個反派,在這個家里明潑辣,又斤斤計較。
以前在村子里人緣跟風評都不太好,只是顧柳鶯來到之后將點醒了,現在仗著一個能掐會算,還會掙錢的閨,已經了大楊村不人羨慕結的對象。
顧謹謠淡淡看了一眼,“我再不來,阿爺就要被你們這群不孝兒孫給死了。”
這話說得可就嚴重了,劉笑麗拉了臉。
“你咋說話的呢,老爺子為啥會躺床上,你心里沒點數?再說了,現在分家,各管各戶,老爺子啥況我們都不知道啊!”
劉笑麗心說,死老頭偏心,落得這個下場也是活該。
顧謹謠:“你們不知道?趕隔壁的羅老太太都知道阿爺躺床上了,住一個院的兒孫居然不知道,說出這種話你也不嫌丟人。”
今兒個顧謹謠說話帶刺。
以前的兇是兇,可腦子不好使,啥時候變得這麼會說話了。
劉笑麗都驚訝了,顧柳鶯更是瞇起了眼睛沉思起來。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從昨天這人意外回村,好像就擺了劇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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