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緒被他盯得發：“你怎麼沒去上課？”

“選修到個乒乓球，不想去。”卓小爺說起話來任得很，目一轉就落在了冉緒面前的宣傳品上，“這是什麼？”

“給攝影系做的宣傳冊。”

“哦。”卓明輝應了一聲，顯然不太興趣，轉眼又把話題繞了回去，“手怎麼了？”

冉緒拿不準這個小爺今天是心好還是壞，怎麼就話這麼多？要知道他們做同班同學大半個學期，卓明輝幾乎沒怎麼正經和他說過話……好吧，也許這也是因為大部分時間他都不在學校。

“的。”冉緒含糊其辭。

但卓明輝卻不依不饒起來：“怎麼的？一下不應該是青一塊？你這包得都快粽子了，怎麼看都不是的吧……嗯，刀傷？”他皺起眉頭，狐疑看向冉緒。

冉緒不知道他是怎麼看出來的，這傷確實是被利割傷，他張起來：“是什麼傷都跟你沒關系吧？”

“你真跟人打架去了？！”

“別瞎說！”冉緒瞪圓了眼睛，連忙反駁。

卓明輝見他著急，角出一抹壞笑：“喲，好學生也有害怕被發現的事啊。”后面的幾個字被他拖得怪氣，聽得人冒火。

冉緒盯著他這張和卓文朗三分相似的臉，腦仁疼得厲害。

到底為什麼這兩個兄弟之間相差這麼大啊？

“誒，你要是不說，我可就跟輔導員匯報去了，傷這樣，這可是個大事。”卓明輝抬腳就要走。

冉緒想也沒想，抓在他的胳膊上：“玻璃劃的，行了吧？”

“玻璃？”卓明輝停下腳步，“哪的玻璃？”

冉緒沒好氣反問：“你非得打聽這麼清楚干什麼？又沒劃你家玻璃上。”

這一陣的相下來，冉緒發現卓明輝好像就是很喜歡拿他逗樂，有事沒事嘲笑一下他服上的卡通人稚，或是對著他滿餐盒的素菜嘲笑他“啃草的兔子”之類……雖然有點招人煩，但確實沒做出什麼實質的傷害行為。

這麼看來，卓明輝本人也并不想校園傳說中那麼惡霸，況且還有卓文朗在，冉緒并不太害怕他。

但不可否認，卓明輝在某種程度上很聰明，他回憶了一下這兩天的時間線，很快瞇起眼睛對著冉緒發問：“你……每周末在哪里打工？”

他這話剛問出口，冉緒心下一驚，臉上的表就暴了這傷確實和打工有關，他一轉之前還和卓明輝半開玩笑的態度，冷下臉：“跟你沒關系。”

“你要是不說，我就讓人去查。”卓明輝瞇起眼睛，顯然很不高興，他好不容易想起來關心一下室友，剛一問就熱臉冷屁，卓小爺哪過這種委屈？

查不查另說，但卓明輝顯然是上不饒人，故意恐嚇。

冉緒卻真的被他這麼一句唬住了。

在minority工作的事不能說出去，學院對冉緒打工經常晚歸的事已經網開一面，要是被他們知道自己是在娛樂場所打工，那恐怕這幾年的獎學金都得泡湯。

卓明輝見冉緒不說話，更來勁了，撐在桌子上問：“怎麼了？真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等等，冉緒你該不會是……”他的表變得古怪起來，上下掃視冉緒，最后目停留在男孩那張潔漂亮的臉蛋上。

早些年在港城，家里又很，那種包養賣屁的惡心事，卓明輝沒見。

聽說有些功能有問題的老變態，就喜歡折磨這種賣屁的窮學生。

卓明輝看向冉緒的表變了，他一字一頓：“你該不會是，出去賣的吧？”

冉緒“嚯”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無法克制住自己的憤怒，他厲聲反駁：“卓明輝，你能不能尊重一點？！我是家里條件不太好，但你也不能平白污蔑別人吧。”

接二連三，老有些有錢人自以為是，要麼是真的想買他屁，要麼是揣度他賣了屁……冉緒被氣得不輕，拖著就往門外走去。

卓明輝后知后覺說錯話，連忙上前拽冉緒的手，上卻不服：“你要是跟我說你去哪打工，犯得著我這麼猜？”

“放開。”冉緒正在氣頭上，“你自己猜還有道理了？”

“哎呀，行了！”卓明輝一下子將房門抵住，阻擋住冉緒出去的路，“我說錯話了行不行？跟你道歉，我不問了。”

冉緒沒想到這個小爺竟然真的會跟他道歉，掙扎的作也停下來。

其實冉緒對卓明輝沒什麼惡，雖然先前因為孫誠抄襲的事，一度搞得他們之間關系很僵，但說起來，卓明輝本人那天確實沒有手。

而后續因為卓文朗的原因，冉緒對卓明輝的包容度也一下子提高了，即便兄弟二人看上去關系不算融洽，但說到底也都姓卓，冉緒不想跟他鬧得太難看。

原本以為卓明輝道完歉，這事就算揭過了，哪知那小爺不知道怎麼興起了“賠償”的想法，非要接替冉緒完宣傳品剩下的修改工作。

說起來，卓明輝不管再怎麼厭學，他都是跟冉緒一樣藝系的學生，在已經有了品的基礎上，做一些修改和完善，對于卓明輝來說確實不算難事。

他已經提出要幫忙，冉緒象征地拒絕兩下，就接了——他自己手傷，偏巧有個免費勞力送上門，這不是想打瞌睡有人遞枕頭？

冉緒自詡不是什麼喜歡逞強的人，干脆把椅子讓出來，讓卓明輝對著剩下的宣傳品開始搗鼓。

令人意外的是，這個小爺雖然平時囂張跋扈，但這會安靜下來修改紙稿，確實相當認真。

冉緒盯著卓明輝映在燈下的側臉，倒愈發覺得他和卓文朗長得相像起來，語氣也變得緩和，跟他聊了一會天。

卓明輝對家里的事很提及，偶爾提了兩句他哥的事，表中也帶著厭惡，嫌棄他哥這一陣管他太嚴，非要他回宿舍住。

冉緒鬧不明白，卓文朗那麼個有風度又的人，要是他哥，他稀罕都來不及，怎麼又會跟卓明輝一樣滿臉反？

“可是，你哥人好的呀。”他沒忍住出聲替卓文朗辯駁。

“你又不認識他，你怎麼知道他人好？”卓明輝停下手里的作，抬頭看冉緒。

“呃……”冉緒想起他似乎很反別人和他哥認識，搖了搖頭，“對啊，但他之前不是來過學校？我看他關心你的。”

“放屁。”

卓明輝冷哼一聲：“他那副模樣也就是裝給外人看看，我跟他一個娘胎里出來，我是什麼東西，他就比我更爛。”

“……”

“不是，我是說，他比我更不是個東西。”卓明輝越說越不對，干脆罵了句“”，把閉上了。

當時冉緒并不明白卓明輝話里的意思，他只覺得這小爺應該是被家里寵壞了，有什麼事兄長替他扛了，他還不知恩。

跟他應和了兩句，不再多提。

第二天，宣傳品的修改方案正式定下，給林瑩瑩看過之后，就正式投制作。

冉緒正準備松一口氣，卻突然接到林瑩瑩的消息，說是原本這次班里拉到的贊助商放了他們鴿子，臨時換了另外一家。

“但新換的贊助商，要求和宣傳冊的制作者見面詳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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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周五下午，冉緒接到了卓文朗的電話，問他今天還要不要去打工。

“不去了。”冉緒面頰有點發熱，他知道卓文朗話里的意思，是在問他關于去1980工作的事。其實擺在冉緒面前并沒有什麼更好的選擇，他如果再拒絕下去，反而顯得不識好歹。

猶豫了一會，冉緒對著電話發問：“卓先生，先前您說的話還作數嗎？”

“哪句？”卓文朗故意逗他。

“就是……關于去您店里工作的事。”冉緒的聲音帶著不確定，他害怕卓文朗只是一時興起，現在又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