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漓姐姐從見面開始就一直把手在兜里，沈棲沒法拉的手，只能小心翼翼的拽了拽服下擺。

　“沈棲，要走了。”

　沈焰溫和的聲音由遠而近。

　江漓在兜里的手指不自覺的蜷起。

　對沈棲說：“我不知道什麼是喜歡。”

　沈棲權當是害：“不知道沒關系，像現在這樣就行了，一直和哥哥在一起，不要離開他。”

　“沈棲！”

　沈焰已經走到他們跟前了。

　他瞥了江漓一眼，發現也在看他。

　沈焰角往上彎起一個很小的弧度，他看向沈棲：“能走了嗎？”

　沈棲盯著江漓，眼神里有迫切，有祈求，也有惶恐。

　姐姐沒回答他呢。

　“姐姐，好不好？”

　江漓點頭：“好。”

　他在的時候盯著他看，他不在的時候就會想。

　沈棲說，這就是喜歡。

　記住了。

　“真的？”沈棲是個笑的孩子，那雙酷似沈焰的眼睛璀璨明亮，熠熠星閃爍其中，“你答應了就不能反悔了。”

　沈焰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他拽了拽沈棲的衛帽子：“又在胡說些什麼？”

　他弟弟扭頭吐了吐舌頭：“不是胡說，正經事。”

　給哥哥找朋友，還有比這個更正經的嗎？

　沈焰說：“抱歉，我弟弟開玩笑，他說的話不用當真。”

　江漓搖搖頭。

　沈棲不服：“什麼開玩笑，我剛剛是認真的，姐姐，我是認真的！”

　江漓著沈焰：“我知道，我不反悔。”

　他正扭頭看沈棲，側印眼底。

　碎金的給他上了一層最天然的濾鏡，如神明降臨。

　神明告訴，你不是妖，你是人，就算不哭不笑，也還是個正常人。

　可正常人有，沒有。

　不要，可以學。

　只為的神明學著做一個正常人。

　“嗯。”這是承諾，沈棲安心了。

　生怕沈焰會問出點什麼，他拉著他哥哥的手，反過來催促：“哥哥，我們走了，要來不及了。”

　過馬路時，沈焰提醒著：“走慢點，當心車。”

　回頭，江漓還站在對面。

　“姐姐再見！”

　此時，沈焰拍了下他的肩膀：“先上車。”

　他要打個電話。

　“喂……”

　電話接通后，周致懶洋洋的聲音冒了出來。

　應該還沒起床，他鼻音很重。

　“來云村，朱丙，這個人連同和他一起的那些，理掉。”

　有事做了，周致瞬間清醒。

　那天在村口他都看到了，不過他裝不知道：“這人惹你了？”

　沈焰瞄了眼還站在馬路對面的姑娘：“別問，盡快辦。”

　“行，”周致從床上坐起來，這酒店的床太了，睡得他腰疼，“多問一句，是用小淑男的方式理，還是用大總裁的方式理？”

　沈焰擰起眉頭：“有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

　小淑男的方式是把人集合起來，搬張椅子排排坐，一人發一個水果，好好講道理。

　而大總裁就不一樣了，拳頭教他們學做人。

　并且兩種方式收費也不一樣。

　小淑男那種不止費力氣，還得花力，肯定要貴一點。

　沈·小淑男·焰用著極其平靜的語調說：“要他從此以后都會乖乖聽話的那種。”

　瞧瞧。

　什麼用最的語氣說最狠的話。

　就是這樣。

　周致覺得從某些角度來說，大總裁和小淑男還是有共同點的。

　雖然小淑男比較委婉，但其實所表達的意思和大總裁那句“干掉他”沒什麼兩樣。

　都不給人留余地哦。

　“好的，您給錢，您老大，”周致頂著糟糟的頭發走進洗手間，手機夾在肩膀和臉頰之間，他在牙膏，“那咱們談談價？”

　小淑男只是配音工作室的老板。

　要他做配音以外的工作，那是另外的價錢。

　談價，砍價是固定流程。

　沈焰問：“你覺得這事值多錢？”

　喲，這是隨他開價的意思？

　這麼大方的嗎？

　周致正在刷牙，聲音含含糊糊的：“兩億。”

　沈焰笑了聲，沒說話。

　周致漱了口，嗓音恢復清晰：“你要覺得貴，就接了那只鳥的活，兩億，輕輕松松到手。”

　那只鳥，江旭。

　沈焰說：“我不想管鳥人的事。”

　周致勸：“沈二爺想。”

　沈焰堅持：“他也不想。”

　周致不放棄：“小淑男說了不算，除非你把他放出來我親自問。”

　此時，車里的沈棲湊過來，拍著駕駛座的窗戶：“哥哥，能走了嗎？”

　沈焰垂眸看了他一眼，點了下頭。

　他側著：“兩億，我付不起，不過事你得盡快解決了。”

　瞅瞅，這臉變得多快。

　上一秒還是小淑男，現在就老賴了。

　“我弟弟學校里要辦點手續，大概后天回來，回來之前，你解決不了這件事，我就解決了你，懂嗎？”

　說完，電話掛了。

　周致：……

　不給錢就算了，還威脅我？

　誒？

　周致愣了兩秒，反應過來。

　剛剛那個語調，是沈二爺？

　哦，大總裁出來了嗎？

　好喜歡，好激！

　……

　離周家果鋪還有十幾米遠的時候，江漓就聽到了哭聲。

　是從店里傳來的。

　江漓步子平緩的走進去，陳月香背對著，在整理水果。

　肩膀一聳一聳的。

　“陳姐。”喊了一聲。

　哭聲立刻停止。

　陳月香作很明顯的抹了一把眼淚。

　轉過的時候，眼角染著紅，卻揚起角在笑，：“回來了。”

　江漓點了下頭。

　沒問陳月香為什麼哭，因為與無關。

　而且想說自然會說，用不著問。

　“那個，五號院的租客走了？”陳月香在沒話找話。

　“他會回來的。”沈焰是這麼說的。

　陳月香眼底閃過一慌，但很快又恢復平靜：“回來好，回來就好。”

　走到收銀臺前，繞了一圈，什麼也沒做，什麼也沒拿。

　轉，看向江漓：“那他沒說什麼時候回來？”

　江漓搖搖頭。

　沈焰沒說，也沒問。

　店里沒客人，也沒活要做，江漓走到門口，倚著門框發呆。

　冬日的太懶懶的，就算臨近正午，線也不猛烈，反而照得人上暖暖的，很舒服。

　“江漓。”陳月香忽然喊了一聲。

　江漓沒應，卻稍稍偏過頭，以表示聽到了。